“晚饭有!”云英笑着道。 庞仁一听顿时来了神,洗漱了就等着摆饭。 云朵懒懒的靠在椅子上不想动。 “疼的厉害?”聂大郎看她坐着不想动,俯身,摸摸她的额头。 云朵伸手抓着他的袖子,“聂大郎!我不想动。”看二子几个都去洗漱了,拽着他,“聂大郎!你抱抱我吧!”聂大郎每次见方二郎之后,脸都有些不好…… 看她懒懒的拽着他的袖子撒娇,求抱,聂大郎目光柔软,脸上带了笑。 反正在外面,还有旁的人在,他也不敢真的抱她。云朵就拉着他撒娇。 聂大郎眼含笑意的看着她,真的伸手抱她。 云朵忙往后缩了缩,瞪大了眼。 “不是让我抱你?”聂大郎挑眉,眼角眉梢都是笑。显然被她撒娇求抱的心情很好。 “我自己起来!”云朵连忙站起来,麻利的去洗手。 聂大郎笑着跟在后面。 饭桌上气氛很不错,聂梅和方二郎明儿个不走,后天也要走了。她那儿子离不开的是爷,不是啥贵人,更不需要云朵和聂大郎给他当干爹干娘。以后这桩麻烦事就算是解决了! 但聂梅是聂大郎的妹妹,云英虽然高兴,却也没敢表现出来。非得认干爹干娘,真是把她担心的不行。那娃儿真要是煞着了二妹妹,以后二妹妹没有娃儿,这辈子可咋办!? 云朵也心情很不错,以后方二郎和聂梅回他们自己家去了,也就不会在她眼前晃了。看了眼聂大郎,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对她的示好,聂大郎笑着吃了,回到屋里,就笑着伸手,“来!抱抱我的小丫头!” 云朵小脸泛红,看他张开怀抱,依偎过来,搂住他的。抱抱就抱抱,反正她现在来了例假,也不能咋着她! 聂大郎轻笑,把她整个小身子纳入怀中,紧紧抱着。小丫头今儿个又粘又乖,看来他以后要多点不高兴的时候。 云朵咬着他的,亲他的眼睛。 聂大郎心中软成一团,抱着她轻轻的吻,“今儿个这么好,竟然敢亲我了。” 因为知道他不能把她怎么样!云朵笑,把脸埋在他怀里,搂着他细滑有力的。 聂大郎轻抚她玉般的背,“不许咬我!不然我收拾你!” 云朵吃吃的笑,仰头,一口咬在他锁骨处。 “好啊!真是长胆子了!再咬一口试试!”聂大郎伸手把她举着抱在自己身上。 云朵听话的一口咬在他鼻子上。 “还真敢咬,看我不咬回来!”聂大郎轻轻咬着她的小嘴,长舌侵入横扫。再让她一会,他今夜就别想睡着了。 屋里暖意浓浓,屋外却秋夜渐冷,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一直下到天明。 庞仁很高兴,下雨了就不用在外面跑步了。在屋里蹲马步打拳虽然累,但不停的在院子里跑,更累人。 云朵到冰窖拿了羊,切成薄薄的羊片卷起来,又吩咐万妈妈,“把羊骨炖上汤,晌午吃锅子!” 万妈妈笑着应声,去准备。 聂梅方二郎没有走,抱着方留住到清园来,“昨儿个大嫂病了,也没来探望,不知道好了没有?” “好多了。”云朵笑笑。 “大嫂身体不是一向很好,咋会突然病了?”方二郎看着她问。 “不过就是受凉了。”云朵淡声道。 方二郎看她脸,有些苍白没有血,淡青绣花坎肩映的她小脸更白,“看大嫂气不好,脸也苍白的很,真的是受凉了?” 云朵冷眼看过来。 方二郎哦了一声,有些歉疚道,“昨儿个来找大哥大嫂商量接下来的事儿,听大嫂病了,我这心里一直不安。村里的人都在说留住,我怕大嫂…也是因为留住…才病了的。大嫂如今好了就好!好了我就放心了!” 云朵不想听他说话,问及聂梅,“孩子的事儿咋样了?” 聂梅低头看看儿子,红了眼睛,“庙里的高僧起了个法号,叫悟能,以后做庙里的俗家弟子。” “悟能……”云朵目光愣了下,忍不住嘴角狠狠了起来。 聂梅看她也觉得这名字不好,眼泪就涌出来了,“留住太可怜了!这么小一点,就要承受那么多…我可怜的儿子!” 云朵抬眼看向屋顶,数一数屋顶上的房梁柱子,看一看那些房梁柱子都是怎么固定排列的。 看她本没在听,方二郎心里也厌烦,皱着眉跟聂梅道,“别哭了!你这哭哭啼啼的不停,给大嫂家招晦气呢!” 聂梅有些惊愕的看着他,没有温声细语,而是这样数落她。方郎,还是头一次这样数落她,还当着人的面。儿子不好,她伤心,也不过就哭一哭。咋就给人招来晦气了!? 方二郎皱皱眉,转移话题,说起收土豆的事儿,“等天晴了,回到家我就把土豆拉着送过来。” 话是跟聂大郎说着,眼神却看着云朵。 聂大郎抬手在耳朵下面挠挠,又往下挠挠,“不是有很多?过几天我作坊的人去收就行了。” “还是我送来……”方二郎一句话没说完,看到他脖子下被咬的印子,顿时愣了愣。扭头看向云朵。咬的…聂大郎身上,竟然有云朵咬的印子……他心里顿时堵着透不过气来,觉得有些接受不了,深受打击。 聂梅也有些心里发凉,从清园出来,叫方二郎,“方郎……”刚才来的时候,他说路滑,他抱着儿子。出来,他就变脸,也不说抱儿子了。 方二郎皱眉,心里很烦又恼怒,快步走在前面,没有理她。 为啥不理她?难道是没听见吗?聂梅心里大为难受,又提高了声音,连叫他几声。 方二郎脸上燃起怒火,扭头看她。见她一副可怜委屈的样子,抱着娃儿挑着路走,又怕身上的综裙都沾了泥,拽着裙子,心里更是嫌恶。这幅丑样子。 聂梅心惊,又有些害怕,“方郎?你…你咋了?” 方二郎深一口气,叹道,“想到都在说儿子是煞星,看见咱们就躲,像躲洪水猛兽一样,我觉得对留住太不公了!心里有些愤怒!” 聂梅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老天爷对留住太不公平了!对我们也太不公平了!” 看她眼泪说来就来,两眼都哭的肿着,快眯起来了,心里更是厌烦,“你以后别叫留住了!高僧既然起了名字,让多叫上一叫,就叫法号吧!”留住,简直太难听了!悟能还好听一点点!生出这样的娃儿来,他只看到留住他,一堆的麻烦,一堆的糟心事儿! 看他说完前面快步走,聂梅忙拉着裙子,抱着儿子快步跟上。她不想叫儿子法号,那是叫和尚的。除了和尚,谁也没有个这样的名字,叫出来她都觉得有种屈辱。 聂大郎的心情却很好,低头看窝在他怀里翻杂记的小人儿,嘴角微扬,环着她,拿了自己的书看。 杂记上讲了一个风水师傅帮着化解绝户,勘测了一块风水宝地,让那家人迁坟过去。但那风水师傅之后却瞎了双眼。那家员外承诺照顾他一生帮他养老送终,结果没一年就开始轻怠。最后被风水师傅破了风水宝地,再次成为绝户的故事。 这样的故事有不少,云朵还是看的津津有味,忘恩负义,终遭报应!这样带着神秘彩的故事,天理报应看起来又觉得大快人心! 看完,抬头见聂大郎正认真的看书,云朵继续翻。 聂大郎手落在她头上。 云朵仰着头问他,“聂大郎!要不要找人也看看咱家的风水?” 聂大郎看着她大大的眼睛如同黑曜石般闪着,笑起来,“咱家这处靠山面水,风水自然不错的。” “你又不是风水师,看也是看的表象!”云朵抿嘴。 “你怎么知道我没找风水师傅看?”聂大郎挑眉。 云朵忙问,“啥时候看的?我咋不知道!” “这地方算是一块宝地,多子嗣,福寿长。”聂大郎贴着她笑道。 云朵红着脸捶他两下,扭头继续翻她的书。这里又没有计划生育,也没有节育措施,只要俩人身体健健康康的,很容易就怀上身孕了。这村里不是好多人家都多子多女的!? 聂大郎笑着她的头。 天晴好,方二郎和聂梅准备回家去了,方婆子和方大郎来接的,东西拾掇了,零零碎碎,装了大半车。 方婆子心有不甘,还想让方留住认云朵做个干娘,“高僧都已经说了只是八字轻,体弱。多认个干娘干爹,也多一双爹娘庇佑,不是更容易养活吗?!” “大哥找了爹娘和,说老聂家只有一个二房那边一个孙子,这事儿不让提了。”聂梅心失落,又难受。 方婆子张张嘴,叹口气,“咱们家也就留住这一个孙子!谁不想自己孙子好好地长大啊!看着留住这样,看着你和二郎心里难受,我这心里也就像剜了一块一样!” 聂梅听的两眼泛红,幸亏她之前受了十几年苦,现在嫁了方郎,还有个这么好的婆婆。 方婆子看她又哭起来,眼泪跟不要钱一样撒,抿了下嘴。在娘家不受重视,还没用!还不如那顾大郎家,也不是亲戚,就因为一块玩的女娃儿,就帮人家发了财! 看了下拿来的一堆礼,方婆子劝住她,让她别再哭,“麻烦了你大哥大嫂这么长时间,还盖了这个屋子,要走了,咋着也得过去好好谢一谢。你快别哭了,看着像咋地了一样!” 方二郎拿上钥匙,拎着东西,没有来劝她。 聂梅擦了眼泪,抱了儿子,心里有些不舒服。 人不会笼络,好话不会说,连样子都做不出来!方婆子看她一眼,把门锁上,领着他们到清园来。 云朵不在家,她月事好了,几天没有出来逛游,聂大郎带着她一行人上山打猎去了。 聂梅看着面带微笑的罗妈妈不问道,“咋会上山打猎去了?”他们今儿个走呢! 罗妈妈笑着回道,“庞少爷说,好些天没上山。天晴的好,少爷就带了少和庞少爷他们上山打猎去了!” “那他们啥时候回来?”方二郎忙问,“大嫂不是病了吗?咋还往山上跑?” 罗妈妈眼中闪过一抹凌厉,脸上还笑着,“马上该天冷了,山上的好风景也快被雪埋了。少爷和少本想上山赏景,庞少爷喊着去打猎,领着一行人拿着调料背着锅就去了!” 方二郎想到聂大郎脖子上被咬的那个印子,顿时心里难受的不行,“没想到,大哥他还会打猎?” “打猎有什么难的!少想吃野味,少爷嫌卖的都是死了,不新鲜,怕少吃了不舒服。就学了打猎,时常上山给少打点野味吃!”罗妈妈不以为意道。 “倒是没听说过。”方二郎讪讪的扯着嘴角,笑的却不好看。 “奴婢是身边伺候的,也才知道这事儿。少又心疼少爷身子骨不好,时常都给他补着,哪舍得让他常常往山上跑。再说山上又不安全,蛇虫鼠蚁的还好,遇到了猛兽,那可是多危险的事儿!”罗妈妈唏嘘的笑着。 “大郎和云朵,情还真是好!”方婆子看她显摆似的,笑着夸了一句。 罗妈妈呵呵呵笑,“夫情不好,还能跟外人好不成!?少爷少情好,我们伺候的看了也高兴,这子过的就舒心!要是过的不舒心,情不好,夫两个互看不顺眼,我们伺候的也战战兢兢的害怕啊!” 聂梅看她说的多,扯着嘴角,“罗妈妈还真是会说话。” “奴婢也是看少爷少心情好,这心里一高兴,多说了几句。”罗妈妈笑着扫了方二郎一眼。是个知难而退的,就放你一马。否则,就等着被收拾吧! 聂梅总直觉的,罗妈妈说的话像是带着啥别的意思一样,心里又想不透。就是为了显摆,大哥对她多好?多宠着她? 方婆子看着就起了身,“今儿个晌午他们不回家,这家里也是没人在了,我们就先走了。” “打猎没有一天两天的回不来……奴婢送亲家太太!大姑和姑爷!”罗妈妈笑着送走了他们。 从清园出来,看着连绵的山影,方二郎脑中闪过他们两人在山上浓情意的打猎吃东西,忍不住心里更加刺痛,难受。 聂梅去上茅房,方婆子忍不住跟方二郎说了一句,“明知道天晴好,你们就要搬走了,还上山去打猎。你媳妇儿连人都不会维持!” 方二郎心里正憋闷难受,听这话更加厌烦。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