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林妙说考虑过除去陆勉心绪波动外,林可也是一喜:“当真?就说盛旭怎么就捂不热你的心呢,原来你心里自有打算。” 林妙目光定了定,觉得没必要隐瞒,便又道:“阿姐,我说得考虑是,与盛旭离婚。” “你……”林可气结,意思与她领会地全然相反了,“就是头白眼。” 林妙啼笑皆非:“你到底是我姐还是他姐啊,怎么尽帮着他说话的?” “我知道恩,若不是盛旭你如何能……” “阿姐,”话没说完就被林妙打断,“我不是没付以回报的,这些年我私下帮他重整公司,不求报酬,无非不过是为抵消欠他的那些。” “你用金钱来衡量跟他的关系?” 林妙挑起眉,“不然呢?”林可准备转身,似气到不行,被她给拖住了手臂,“阿姐,有什么好气的呢,你想啊,我跟盛旭一直都账目分明不参杂情因素在里面,如此我才有底气站于人前啊。钱这东西有时候是很俗气,但它确实能平衡人际关系,所以无论我什么时候都能抬得起头,而人情却只会让人理亏。” 林可伸手在她脑袋上轻拍,恨铁不成钢的口气:“你说起这番道理是头头是道,我也说不过你。总之你就是一早都把后路想好了,不光堵死了盛旭的,也堵死了你自己的。我真想问问你,为了谁?陆勉,还是他?” 听到此处陆勉先是一愣,怎么还有一个他?转念便隐约明白林可说得“他”可能也是他。 回想上一次与林可“相认”的画面,起初林可对他没了印象,是托尼先认出了他,随后她怀疑他是不是joe,但在林妙说他是陆勉后便将林可的思绪带离了。 当时没往别处去想,这时听见林可提起,心有被擂鼓撞击了那么一下。 本想听听林妙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视线看过去时却撞上了轻幽的眸子,她发现他了。如此他也只能推门而入,林可闻声回头看见是他后,脸上有慌一闪而过。他只当没看出来,拎着粥走过去放在头柜上,边打开包装袋边道:“楼下粥店的人有点多,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买了两种口味,皮蛋瘦粥和香菇粥。” 两种都是她喜的口味,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但是林妙却道:“我喜喝鱼片粥。” 他手上顿了顿,“刚刚就说过了,你不能沾鱼虾荤腥。”赢来林妙的轻哼。 林可默然看着这一幕,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有点酸酸的,又有点无奈的。那酸并不像十年前,她坦然对陆勉曾动过心,所以那年她会义无反顾冲进火海;她也曾对妙妙有过酸意,因为陆勉的眼里只安放了妙妙一个人,只有在看妙妙的时候他的眼睛才是发光的;而此刻的酸意,更多的是慨,十年承载多少人散了找不到彼此,妙妙与他却又重逢了。 可是十年能改变多少事情啊,她不相信还有什么情是能十年不变的。与其执拗虚无想象的情,还不如实际点看看现实中身边的人。 这几年与妙妙相处的人是盛旭,他符合她这个姐对妹婿的所有标准,成可靠又沉稳。妙妙跟了他,她能放心。可眼下这情形,她这个傻妹妹似乎又犯拗劲了。 她叹了口气,“我去看看威廉。”这个妹妹太有主见了,她左右不了。 林妙的心思可没林可那般复杂,等阿姐走后直截了当挑明了问陆勉:“你在门外偷听了多久?”陆勉盛了一碗汤粥搁她手边后就走至了窗台边,听见她如此问微微侧转过身来,“你们有什么秘密怕我偷听吗?” 对这抛过来的招林妙自然能接:“姐妹之间总有些私己的话要讲,你一个大男人躲在门外偷听不太好吧。” “哦?是你们姐妹的私密事吗?我怎么听到有提及我的名字?” 林妙用鼻子哼气,那头扭到一边。是她心没留意他去了那么久没回,主要阿姐跟她讨论的那个话题左右了她的判断,当发现门窗外有个人影时立即意识到不对。自陆勉进门后就一直有在暗中观察他的反应,直到刚才她故意直接挑破了问也是试探。 倒是没想他也坦诚,竟也承认了,他的话意是至少听见了后半部分。 不过回思刚才她与阿姐的对话,除了对盛旭的定义外其它也并没什么可遮掩的。所以她也没那许多顾虑,如果他不问那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即便问了,她也能把话圆回去。 倒是肚子确实饿了,尤其闻见那股香味的时候。她挣扎着想坐起身,但受背脊的迫有点困难,看她独自折腾了一会他最终还是走了过来,帮她把先摇到能坐起的位置,再把枕头垫在她的后背,然后以漫不经心的口吻问了句:“要我喂吗?” 她了洁白的牙齿,“有心了,我还有手呢,不像有些人手可能残了。” 陆勉定视了她一秒,并没勉强,又转身走回了窗边,目光落在窗外。于是室内变得沉静,就只听见林妙的喝粥声,只能说吃饭也是要有氛围的,当那个觉点不对时,再香再好的食物到了嘴里也觉无味。 他不应该是这反应。 林妙心里头打着念,如果他听见了关于盛旭的那段,就不应该是这般无动于衷的反应。以他的格会来质问她事情经过,质问她究竟跟盛旭是什么样的关系,可他全然沉默以对了。 这让她有些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如此也打了她的节奏。不过她自不会傻到去自触地雷,还没到摊牌的时机,就目前而言,她也不想摊牌。 私下无人的时候陆勉打了通电话,他让人去调查当年林妙与盛旭会结婚的因果内幕,也让海外公司加大力度对s社团的施。如果查不出的话,他要盛旭亲自来告诉他。 一周后,海外公司负责人打来电话说盛旭想要与他见一面,他致以拒绝;又一周后,盛旭要求再见,他仍然拒绝;这回撑得有点久,一直撑到了月底,盛旭第三次提出约见。 他同意了。 —— 盛旭在视频室里等了将近三个小时,才见大屏闪亮出现了人影。当他看清那里头的人时,立即幡然而悟——原来这一个月的商战全都是因为阿妙。 他在心中叹气,从第一眼见这个男人的时候就察觉出来不简单,所以他一直没表态,话意模棱两可。在获知陆勉的事后,越加到疑惑,从他观察所那不应该只是一个钢琴师的气场,而令他最纳闷的是,为何阿妙会察觉不出来? 后来才发现原来这个男人有两面,在他面前时霸气侧漏,眼神锐利;而在阿妙面前时他敛了所有强硬的一面,表现成别扭、孤独又孩子气。 那时候他就隐隐觉得这个男人的失忆可能是装的了,但看破没说破。现在两人对坐在视频前,那张屏幕背后似笑非笑的脸已然说明了一切。 “说吧,你想我怎么做?”盛旭先挑破了话题,这个人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做这些,自然是抱着目的来的。而且单单就自己三次提出与他见面,却被拒绝了两次,直到第三次才同意这一行为来看,对方绝对是谈判高手,并且有资本有底气。 “你似乎看见我不是很惊讶。”陆勉以唠家常的口吻笑道,他并没急着直奔主题,这个时候该着急的人也不是他。 盛旭耸耸肩,“谁说的,我很惊讶。与jm集团的主席共过餐又几番集却毫不知情,这次在商场上几度锋都落败,我着实很好奇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知道我究竟该唤你江总呢还是陆总?” 陆勉淡笑着应:“如果你现在想见的是jm的主席,那便唤我江总吧。陆勉是留在妙妙身边的那个人。” “哦?你的意思是离开阿妙之后就是江了?” 陆勉垂眸,“最好收起你那个昵称,我听着不是很舒服。” 盛旭眼神缩了缩,没让寒光呈于眼中,“我们是谈谈工作上的事,还是谈她?” “你觉得呢?” “那就谈她吧。我和她是因为可姐的画结缘的……”盛旭用将近半小时的时间陈述了他跟林妙之间的过往,他是一个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当看见视频的那一头出现的人是陆勉时,有些事怕是已经掩藏不住了,与其让对方把话丢掷过来一一揭破,倒不如先坦诚。 无声沉默,是这时陆勉给以的反应。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