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隔天中午,王二麻子从外边回来,身后跟着秦家大哥和杨狗蛋,三人神情谨慎。 “回来了。两人分开走的。赵小河从东边进村,于大壮是从西边进村的。” 回来就好,有仇报仇。 外人看去,王家二房依旧是忙碌的收鱼,却了不少伤心气,有人看到三叶子在院中拿黄纸捏元宝,心里清楚了。 庆家二闺女翘翘,怕是就这两天的事儿。 村里大槐树 李婆子难得说了人话,“老婆子瞧了也难受,那翘翘丫头总跟我家孙女一块玩,小嘴巴巴的,跟鸟雀似的。哎....你说怎么摊上这桩事。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畜生,丧尽天良。” 村里人家有没出嫁闺女的人家都是愤慨。 今是庆家二丫头,保不住那祸害惦记上村里其他黄花闺女。 这事儿没几天传得十里八乡都知道了,走亲戚串娘家的,往院子里一坐就能说道大半天。 这段时间,附近村落的闺女们夜里都不敢独自出门,就是大白天也捂在家里。 怕呀!黄花闺女的名声比海深比天高,出不得半点差错。 也有人叹:“庆家二闺女一直昏着,要不然说了畜生的名姓,咱们有防备。保不齐拉着人去县里,关他个十年八年的。” “可不是。这种祸害早早除了才行。” “人醒了,也是活受罪。要是想起后山上的事,指不定得疯。” 人群之中,赵小河眼珠子嘀溜转,听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心里得意。 那大石头是他亲自选的,抱起来分量不轻,一石头下去肯定活不成。原本以为隔一夜,等到庆家叫嚷开,找到庆翘翘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 谁曾想庆家发觉得快,不过也没用,不过是拖了五天罢了。 他摸了摸袖子里的左手虎口,已经生痂了。 庆翘翘疯的,逮着就是下死口,他虎口还有于大壮膛上,都让死咬了一大口,要不是动作快,估计得掉一块下来。 他心里侥幸,眼神中各种情绪转过,全然不知有人盯着他半晌。 一等赵小河往外走去,立刻有人撵上去。 寻到村里的僻静处,赵小河还在回味那一夜的快活,不知觉哼出调子。 直到身后有人叫他。 “赵小河。” 他回头看去,下一瞬有人从旁侧窜出,一前一后堵嘴蒙头,□□绳捆住人,很快消失在小路上。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于大壮身上。 天刚擦黑的时候,庆脆脆换了体面的衣裳,吩咐其他人在家里等着,和丈夫出门,上了村里大路。 七拐八扭,到了一处大院子前。 敲门声后,有妇人开门,见到屋外的人一愣。 庆脆脆客气地笑笑。 “孙婆婆,孙老族公在吗?” 第33章 .八贯钱聘庆翘翘· 花溪村三大姓——赵为首,于次之,孙为末。 孙家最喜当老好人,但是老好人不容易当,这些年夹在赵于两家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庆脆脆进屋不过三刻钟便出来了,此时天已经全黑,小巷子外边庆母和庆翘翘已经到了,秦大哥和狗蛋个一人手里提着一个蒙头人。 “走吧,里正那边早前传过话,这时候应该在等着。” 庆翘翘披了一件小斗篷,兜帽宽大,将一张脸遮地严实,听过话后下意识往后缩缩。 “我一定要去吗?” 庆脆脆看她,“可以不去。看你。” 七八个人等着她的决定。 庆翘翘往后看一眼,那两个人今白天被绑来,险些吓死,家里拦着不让她动手,但她还是空扇了好几个巴掌 可不解气呀! 她后半辈子毁了,她爹不要她,她娘只会呜呜哭。 她再自私不讲理,也知道长久住在姐夫家里不妥当。 可她不知道怎么办。 庆脆脆说朝廷律法,男女不以礼,皆死。 她是苦主,但是律法不管她苦不苦,只要发生了,双方上明堂后都要死。 发生这样的事情往往都是宗族之间互相商量着来,一是为了保住人命,二则是为了宗亲村落的名声。 庆翘翘终究不甘,她想挣个公道,可什么是公道,她说不清楚。 “那就走吧。看看里正怎么说。” —— 里正和里正媳妇一人一个墩子,坐在院子里。 外边一阵脚步声,里正抬头,是他二儿子于二强。 “爹,没找到大哥。赵小河也没找到。” 里正点点头,“找不到了。这时候要么是听风声跑了,要么就是叫庆家,不,应该是叫王家人给捉了。” 他希望是第一种可能,但心里预,照着现在的情形,应该是第二种的可能更大。 于二强攥紧拳头,“爹,大哥不是说了,是庆家二闺女自己下勾引人的,要不然他也...” “这话你也信!”里正娘子竖起眼睛看这个憨傻的二儿子,“庆家那个真要是勾引,你大哥犯得着将人往死里?” 于二强挠挠头,“那咋办?我去叫人,从王家院子里把人抢回来?” 里正摆摆手,“谁都别拉扯。这事儿不能张扬,传出去,你大哥要么放要么处死。” 最关键,他这个里正立身不正,教子过,守不住声名,就什么都没了。 村里前后公田的事情,朝廷赔偿银子的事情已经起民愤了,乡老都来了信,让他警醒。要是再出一件脏名声的事儿... 于二强想不通其中关节,“爹,那大哥怎么办?” 怎么办? 里正冷哼一声,已经听到院墙外边脚步声,“问我,我不知道,得看人要什么吧。” 片刻后 屋中正堂。 屋子里点了四五盏油灯,这时候里正娘子也不敢小气,泡了茶水,端了四五碟子的点心。 可惜没人碰,没人想碰。 就连最软和子的庆母都拉长一张脸,不给半分面子。 前后经过,于赵两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当事人说得清楚明白。 庆翘翘指点的两处伤势是于二强亲自核验过的,落了痂口,做不了假。 这当口赵家二房夫两个也到了,一看地上儿子被绑着跪下,赵二娘子哭天喊地,扯着嗓子号丧。 “婶子要是不想赵小河死,就悄默声的闭上嘴吧。这么丢人的事情,说出去你这个当娘的也没脸。” 庆脆脆冷言冷语道。 赵二娘子自然不服,尤其是儿子脸上还被打过的印子,还想发作,一偏头瞧见躲在庆脆脆身后的身影,认出是谁后,前后一联想,猛地捂住嘴。 她瞧着其他人僵持,只能看自己儿子,“小河呀,那事儿是你...” 赵小河低着头不做声。 那猥琐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赵二娘子像是被烫了,猛地将扶儿子的手收回来,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在自己上来回擦。 看样子村里这些天对做恶事的人骂了话她都知道,更何况赵家二房还个十一岁的小姑娘没养大,千叮咛万嘱咐小心被祸害,却没想到这祸害是她自己生养大的。 “赵老族公年纪大了,想必走得慢、来得晚。咱们再等等吧。” 里正起眼皮看庆脆脆。 讨债的上门,几人中唯独这个主见,他看明白了,其他人都是纸糊的厉害,只庆脆脆心里谱,不好糊。 听说王家二房的生意全是王二娘子把关,黄花鱼干、黄花鱼酱还这几天才开始收的贝类珍鲍。 想来是钱挣到手了,底气足,来的秦杨两家的男丁是给撑呢。 里正眼底思虑周转,想起上次乡老信里说的事情。 —— 赵老族公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一起来得还于家、孙家两位族公。 这等脏污事,宗族之间秘密解决了就好。 烦杂坐定,赵老族公觑眼看地上跪着的人,“事做了,何必论断。这绳子捆得正好。来人,去把庆家二丫头一并捆上。” 庆翘翘张口就要喊,眼神看她姐不作声,赶忙闭上嘴。 捆就捆。又不是第一次被捆。 她也被扯到堂中地下跪好,只不过身上披风裹着,大兜帽遮脸,没人能看清她。 这是给下马威呢。 庆脆脆看三个人都跪了,反而笑了,“我爹听了赵小河和于大壮这两个畜生做下的孽,一口气没上来,临昏倒前喊着要个公道。”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