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河和于大壮是畜生,里正夫妇又是什么?赵家二房爹娘又是什么? 庆脆脆管他们脸面多难看,“老族公最公道,我还当这事儿不好办。三个人捆了都好。相公,去让村里的牛把式套车,连夜送他们去县里,正好赶上明天第一声堂鼓。” 王二麻子嗯一声,要往屋外走,却被赵二叔堵着不让。 赵老族公眼皮一跳,“去了县里,县太爷定了罪,三个都得死,你知不知?” “死一个闺女,换我庆家门风干净。”庆脆脆眼神示意王二麻子稍候,“我娘家大房,新进门的胡娘子了身孕,是男是女,将来只要清清白白的名声,长大能在人前站着走。” 庆家能清清白白做了人,死了一个不值钱的姑娘,但是于赵两家从此以后别想在临海镇立足。 族里的男丁娶不上媳妇,闺女说不到好人家,被人戳着脊梁骨,不等这一辈长亲闭眼,两家就能破败。 赵老族公和于老族公对视一眼,齐齐安静。 里正早就预料到这结果,他由着赵老族公吓唬人,不过是为了衬托自己后边的出场。 “王二媳妇,按辈分,这屋子里,你算小的,说话得敬着礼数。如今你妹妹是苦主,那也是你娘家的事情,你不好手。” 里正看向庆大娘子,道:“庆大家的,丑事都了,咱们长辈该关上门自己商讨,小一辈年轻,好意气。” 庆母听出里正是想将大闺女隔绝出去。 大闺女不在,就她一人,还不由着这一屋子拿捏。 于是摇头,“不用。我当家的昏着,全凭大闺女做主就行。” 说着往庆脆脆身后躲躲。 里正只等她这句话呢,于是点头,“此事脆脆要是揽,那我就和你说道。” 他从屋中摸了一个细长条的竹篾,猛地往当中跪着的于大壮身上了好几下,其中一下专往脸上去,立时就红肿起来,瞧着可怖。 人打了,里正气吁吁地重新坐定,“县上公堂肯定不能去。一去,三个人都是死。这理儿,大家都认吧?” 庆脆脆没动作,但是地下的庆翘翘狂点头,赵家二房夫也点头。 里正将众人反映纳入眼底,长吁一声后,“可事情总得个说法。大壮做了错事,是他不当人。儿子过,我这个当爹的得在后边收揽着。” “翘翘是村里人自小看着长大的,品算好,翻年到了岁数,肯定也要相看人家的。她跟了赵小河的事情,我家可以当不知情。 于家不是没担当,今便能应允求娶,八贯钱的聘礼钱是大聘,吉子到了,吹锣打鼓正大光明进门。这么着,翘翘,你看行吗?” 庆翘翘唰地抬头,兴冲冲地点头,“我愿意的。” 她开口,其他人自然不能说什么。 庆脆脆蹙起眉头,“这是天大的好事。里正没别的要求?” 里正看她,眼底算计一闪而过,“老话说的好,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儿不能都是我家大壮的过,庆家也得出些力促成这桩好事情。” “王二媳妇,八贯钱聘礼花溪村十来年没过了,所以嫁妆得丰厚。你家里的海货生意红火,我于家不都惦记,只一个鱼干腌制的秘方。了这秘方做嫁妆,翘翘进门做大郎的正头媳妇没二话。 你既然要揽,就得管到底。” 所以王二媳妇,你管还是不管? 作者有话要说: 男女不以礼,皆死——《魏书·刑法志》 第34章 .五十两、三十· 好算计。 庆脆脆眼神发寒,她知道自家生意做成,外边人眼热。 昨盘账,她家海货生意做了两个月多,纯利润到手有三十几两,有些零头还没一并算进去。 这种守在家里,靠着秘方发财,谁人不想。 娘家二房的婶婶还有王家大房的嫂子,回回来眼睛贼亮,恨不得上手翻翻,把秘方揣回自己家去。 她不肯分享秘方,大嫂子每每寻借口进院子,瞅着眼风就往佐料盆子跟前凑,尝尝闻闻,有一回还捏了一小把藏起来。 村里人看她家收鱼一比一多,不是没有起心思的。 但是他们不会腌制,一来佐料调配不对,成品要么齁咸要么存留不住就臭了,二来零散的斤两,送到镇上只能零卖,还要被比较价,最后赚得还没有当初买佐料的钱多。 还不如就安心捕鱼给王家送。 庆脆脆一进里正院子就闻到一股悉的腥臭味,虽然屋檐下什么都没有,但是支应出来的绳线一看就知道是用来挂鱼的。 她同里正笑了笑,扭头问地上的庆翘翘,“翘翘,这婚事方才没说随嫁,你就着急应了。现在呢,你还要嫁吗?” 庆翘翘不是傻子,她脑筋转地快,里正说的话里里外外一个意思:他们要给她说法是假,明面娶她进门,不过是为了庆脆脆的海货生意。 可庆脆脆已经嫁人了。 她娘跟她说了很多,吃药花得七八两银子是庆脆脆做主给掏的,她们吃喝住用都是王家的,一天两个铜板的工钱远远不够抵。 自她醒来,喝得是汤,顿顿有有蛋,但那不是庆脆脆的,是王家的。 她娘说名不正言不顺,小姨子和丈母娘让女婿养活,那是要让婆家往死里骂,要是庆脆脆公婆在,没准庆脆脆连铺盖卷都没有就被撵出门了。 别的不说,她爹天天嘴里骂骂咧咧,生怕她娘将家里的东西送到外家去。动不动就说要休。 庆脆脆已经是在贴补娘家了。 她终于分清你我,东西亲疏。 于是闷声道:“我不愿意。生意是王家的,凭什么给我?” 不止庆脆脆惊讶,这屋里外无人不惊讶。 要知道,在花溪村庆家二丫头名声不小,模样一般,心气却高,脑子不分里外事理,眼窝浅,攀比还小气。 哦,还有一个嘴巴不饶人。 庆脆脆看她娘捂着帕子在哭,心说真像是老话说的,遭逢大变,情大改了。 “里正,这事儿我管,是给我这可怜的妹妹撑,您说得这个我也不认。” “自来没听说哪个杀人放火的,不仅要把苦主送过去祸及下半辈子,还要赔上银子去求凶手。” 她嗤笑一下,又看向被打过的于大壮。 “于大壮好歹是哥哥,也不说给家里的弟、妹做个表率。我记得您家三姑娘刚和隔壁村的钱家说定亲事吧?有这样的外家,保不准哪一钱家的小姑娘就遭了于大哥的辣手摧花。” “王二家的!你慎言!”里正怒喝。 赵老族公铁头拐杖猛地钝地。 “天理昭昭,做了恶事的人不会没报应。里正、老族公,叔叔婶子们,你们是村里多少代的厚人家,哪一个不敬着?底下的小辈是这么教养的?” 庆脆脆说话夹带,上前将庆翘翘拽起来往身后挡,“这世上没有一个做错事儿的人配抬着头说话,今儿必须有个让我们意的说法。” 让小辈指着鼻子教做人,这是一辈子不曾有的事情。 赵老族公气得险些倒仰过去,‘你你你’了片刻,却只能下。 庆脆脆示意身后的秦杨二人,将于大壮和赵小河拽上出了正屋,给足他们商量的时间。 片刻后里正将他们重新请进来,“还是老话,于家认媳妇,八贯钱不变,不必要什么随嫁。” 反正赵家会摊去四贯钱,比起三闺女亲事和自己里正的名望,娶一个残花败柳微不足道。 “庆翘翘,你愿意吗?” 庆翘翘摇头。 他们愿意娶,她还不愿意嫁呢。 临出门前庆脆脆说了,做了错事的人不是她,脏了身子的人是赵小河和于大壮,她比他们干净得多了。 里正眼神晦暗,意有所指,“王二家的,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后还在一个村子里过子,未必没有求到我这里的时候。” 庆脆脆听出他威胁,却无所畏惧。 丈夫高大的身影就在自己身后,给了最大的支持。 “头一个,这两人,大每人三十下,于二郎就在此处,他动手。 第二,五十两银子,多了不要,少了不行,都是庆翘翘的贴身钱。 出了这道门,这件事儿就算是封嘴。我们不会说,至于你们管不管得住自己,那是你们的事情。” 里正几次三番被打脸,终于恼了。 他恼却没有法子,同在赵族公对视一眼,看懂各自的意思。 “不拘现银还是银票?” 庆脆脆点头。 里正看身后的子一眼,赵老族公看向赵家二房夫妇,“去拿二十五两的银票来。” 真金白银地掏,谁也心疼。 赵二娘子忍着疼去拿了钱来。 这是家里被洪水泡坏的十几亩地换来的,到手才几天,转手送出去了。 更难过的是还要眼睁睁看着儿子在跟前受子。 庆脆脆看得出于二强放水了,子甩起来裂空声吓人,其实落到身上就沾沾皮,伤不到筋骨。 三十打完,被打的人不嚎扯,打人的却是一头汗水。 于二强被庆脆脆清亮的眼神盯着有些不自在,要知道他心里偷偷喜过脆脆的。 毕竟,庆脆脆是村里最好看的姑娘,哪个后生没惦记过。 不过今之后他是不敢惦记了,这样虎气的女人,他招架不住,王二麻子肯定是要每天跪衣板的。 庆脆脆亲自点过银票和数目,意地揣起来。 看着本没有受多少教训的两人正被解开绳子,眼底有杀意闪过,却是同里正道:“于叔,我爷在的时候,夸过你家的门风,曾说只恨没养一个像你一样的儿子顶门户。” 庆家爷在的时候,庆家子过得红火,为人勤谨本分,是村里有名的老好人。 里正知道她为何突然提起。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