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心心肝,我哪里不高兴了。疼你还来不及呢?来,让我瞧瞧我最的这处胖了没?” “哎呀,讨厌。你我的发髻了...” “小/货,嘴上说着讨厌,下边只怕想死我了吧。爷给你好好解解渴....” 庆脆脆急忙捂住耳朵,将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语隔开。 她是没想到,这两人竟能光天化之下胡闹如斯,这还是曹家的后院,竟也不怕有人来发现.... “啊~~~爷,再用口....” “求我...求我...就口口口......” 一旁的谷雨早已经蹲下,同样捂着耳朵恨不能快快从地上寻个儿钻进去。 庆脆脆左右看看,从邻近捡起一块石头,瞄着那一处纠胡头胡脑地扔过去。 从动静来看,应该是砸中了那男人。 “是不是有人?” 他慌张道。 “不可能,这是曹家后套花园,来前我看了,没人!” “算了,不来了,下回再同你快活吧。” 一阵衣料摩砂的声音,两人好一阵没动静。 紧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又远去,‘吱呀’开门声,过半晌没有动静。 庆脆脆试探着伸头看一眼,确定没有人,这才叫了谷雨往回去。 到的时候正好是席面开,那婆子看她们回来,便放心了。 这一顿饭吃得真是心绪复杂。 尤其是看到朱珍珠一脸炫耀地端着酒杯遥遥一敬的神情,更是一言难尽。 她视线落在对方的牡丹髻还有那只招摇的花蝴蝶簪子上,同样回以一笑。 逢曹夫人招呼众人坐定后,凑在对方耳边嘀咕了几句。 曹夫人脸一变又生硬地扯回镇定的神情,只是桌下的手一直紧紧攥着庆脆脆的手掌。 送她出去的时候,不停地道谢,“亏得你没喊出来,若是有了这丑事,这镇上不知多少人家要笑话我了。妹妹,我谢谢你大恩,改一定登门拜谢。” 庆脆脆温和笑笑,“夫人,我原是不想说的。和那人的过节,只怕您听过些。若是说了,难免有泼脏水的嫌疑。 但你我都是做娘的,儿子的大吉利子竟有这丑事,我便容不了。您且安心,我这里势必一个字都不会说。家里下人那处,您须得照管住。” 曹夫人恨得牙,一想到二儿子的婚宴竟成了别人妾室偷人的场合,不仅是他家无光,连带着二儿媳妇的外家都要怪罪的。 曹家是布料行当的,这些年生丝路子一直不顺当,好不容易搭上了二儿媳妇娘家的门路有了这便利,若是传扬出去,可不是打脸嘛。 她已经喊了外院子的管事,定要找出那个穿鸭头绿衫子的男人。 倒要看看,是哪家的人竟胆大包天,下曹家的脸面。 有道是捉成双。 眼下丑事不能张扬开,之后有的是惩戒法子。 曹夫人送走了王家的车驾,再回头对上顺着人群出来的罗家便拉长了脸,她剜一眼随伺在罗老夫人身边的人。 冷着脸开口:“老夫人若是年岁大了不便走动,咱们两家礼数来往便可,何必带着一个妾室上门打我曹家的脸面。” 旁人畏惧罗家那个通史大人,她曹家却瞧不上。 一个没实权的文吏罢了,她娘家哥哥是县丞大人,县太爷之下的第一人,还怕他一个通史。 “我曹家庙小,以后怕是够不上你罗家的门楣。老太太这么喜这人且留在家里,别放出来恶心我等。” 话毕转身离去。 罗老太太当众被下面子,‘你’了好一气,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朱珍珠急忙扶着人往车上送,招呼小厮丫头去喊大夫,手忙脚之间正好同王家车驾离去时庆脆脆轻飘飘的视线相错而过。 她攥紧手心,毒怨恨的眼神恨不得化成刀子捅人。 对此,庆脆脆不无意外,只讥讽一笑,落下帘子。 “珍夫人,松手,快松手,您掐着老夫人的胳膊了...” 朱珍珠回神慌忙收回手,可惜她原本扶着人,这一松手老太太身子一软从拦架上往后跌,脑袋哐得嗑出一声重响。 她傻眼了,瞧着附近人打量的不一视线,猛地挥手在一旁伺候丫头脸上扇了一耳光。 “婢,怎么扶人的?磕着老夫人,看我不发卖了你?!” 丫头捂着生疼的脸,委屈地躬身,“奴婢知错了。” “老爷来了。” 罗老爷看着哄闹狈的众人,还有昏着的老,没好气地摆摆手,“快快把人扶上车,赶快归家。丢人败兴的东西....” 众人将罗老太太送到车帐中,终于消失在众人打量议论的视线中。 可惜人能走,言却传开了。 自此以后,罗家因妾室招摇名声上受了不少影响,一路传到县里,连带着罗家做通史官的人都受了上官的一顿责骂。 王丰将打听来的消息转到庆脆脆跟前,“夫人,说是昨儿罗家做官的那个从县里回来,在罗老夫人跟前发了好一顿脾气。走的时候还留了话,这个家要是管不住一个妾室,他便自此不回来了。” “所以?” “所以那珍夫人因为做错事被打了二十手掌板,罚她闭门三月不准出屋。” 庆脆脆抿嘴笑了,对谷雨道:“天冷了,吃些温补的吧。今晚上大家都吃焖羊锅子。” “是,夫人。” 第90章 .镇子烟火· 这一年算是平顺,倒是年底的时候发生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朝廷发文招募民役修建临海城墙,且江州扩建军户所,其中一处驻扎地便在距离花溪镇十里外。 新的军户所按编共有两百人,据庆翘翘传信,大概率是要郑大江做头。 庆翘翘传信主要想要在花溪镇寻个合适的宅子。 如果郑大江在新的军户所就职,走马上任后持练兵,没有多少空闲时候,庆翘翘领着孩子住在县里,一个月未必有几天能见到相见。 当年庆翘翘托人送来的二十两银子全置换了田亩,并没有落宅子。 不过庆脆脆守地皮干落着浪费,盖了十来间大小不一的屋舍,平时都是赁给别家住。 正好在自家院子往东两条巷子有一处二进的宅子刚空出来,且这院子有一后套牲口棚,若是郑大江归家,马匹不必临街拴,也不会因为放在院落中占地方还味儿不好。 虽是小了些,但是庆翘翘知道这是临时能寻到最妥帖的院子,租金也是正好的价钱。 自家人还省了去雇人牙子的跑腿钱,也不必在里正、乡老跟前折腾。 庆脆脆收了银子,又看向她一旁的大跳,“今儿怎么瞧着大跳不开心?” 庆翘翘捏捏闺女的脸蛋,笑说:“还不是要搬家了,她舍不得县里那群猴皮子。” 大跳拍开她娘的手,往大姨跟前凑,“姨,虎头什么时候能长大呀?” 榻上拿着小老虎布头的虎头听到这悉的生意回头看过来,庆脆脆将他嘴边的哈喇子擦拭,“虎头还没一岁呢。等他长到你这么大,你都已经是大姑娘了。” 大跳比虎头大三岁,也不知是不是小时候有一段时间被她爹用喂过,小个子长得格外快,比寻常五岁的小姑娘高不少,力充沛得很。 大跳听了她大姨的话,失望地垂下脑袋,过一会儿又问,“妞妞为什么老睡觉呀?她是不是病了?” 在小孩子眼里,一直睡觉的人就是病了。前些天家里伺候的老婆婆病了就整天睡觉。 庆翘翘急忙顶闺女小脑袋,“臭嘴,瞎说什么。长生妞是小孩子,小孩子就要多睡觉才能长大。” 童言无忌。 庆脆脆倒是不生气,她探头看那一侧睡得脸蛋红扑扑的闺女,“你妹妹小的时候身体弱,大跳要是喜妹妹,等她长大了,可得好好护着她。好不好?” 大跳顿责任重大,有一种被大姨信任的自豪油然而生。 “好!” 她跑去小木跟前看妞妞妹妹去了,庆脆脆瞧出庆翘翘这一会儿眉宇间隐有忧愁,问:“瞧着你有心事?” 庆翘翘也并不瞒着她,“是这军户所的事情。我原先是没料着有这桩调任的。算来虽然离了县里的军户所,但却是升迁。” 升迁好呀,俸禄不说,军户所比寻常的官吏多了不少福礼,什么料领、米领、蛋领,基本上每月都花不了多少用作一家吃喝的。 “升迁是好,可若是往州府动,我喜得去庙里还愿了。” 庆翘翘早已不是乡下村姑了,见识阅历经过这四年,长进不少,何曾不盼着家里男人官越做越好。 “可我却不想他来这一处。前些天,军户所有传历报,倭寇像是吃不住南边朝廷的官兵,开始往北边挪动了。” 这些事情在官吏之间早就传遍了,但是老百姓还万事无知,有粮就过子。 庆脆脆眉心一跳,“往北来?去了何处上岸?” “浙州。浙州临海的舟县。烧杀抢掠了三天,死了不少人。” 庆翘翘长叹一声,“咱们临海县是江州最北的,便是倭来了江州,必然早有消息,收拾了细软跑便是。左右朝廷不会由着这些人长久地霸着。” 说到这里,庆脆脆便明白她为何担忧了。 老弱妇孺且可退去,但是男人壮丁却不行。尤其是类郑大江这样的军士,凡有变动,最先出去的就是兵卒。 那是男人该有的担当和责任,做女人的纵是理解,却不愿丈夫以命犯险。 她不知如何宽对方,故作轻松,“没着落的事情,你便想这么多。朝廷安生了这许多年,兵强马壮的,怕几个短腿倭人?你回去莫在郑大江跟前这幅脸孔,若不然他还以为你小瞧人呢。” 庆翘翘终于笑了,从袖间拿了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意,再闲说几句便看天,急忙作别。 这几天丈夫出院门送年底最后一批货,庆脆脆守着两个孩子,心底却因为白的谈话,生出忧思。 这一夜睡得不安稳,天未明便再睡不着,索起身。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