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乔珩作投降状,言语不悦,“那孙子回来我就不知道没什么好事,我猜就是这事给闹的。” 林予墨没说话。 乔珩瞧眼她的神,继续道:“这件事吧,的确是老傅做的不对,但也没着那孙子啊,只是给个选择。” “让人毕不了业不算着?”她问。 乔珩被噎一下,说:“这种事你信老傅能做的出来吗?那孙子想跟你在一起,连这点胆量都没有,他有什么资格跟你在一起?” “你别张口闭口孙子的叫,人有名字,也没怎么着你。” “行,那姓季的当时清醒的很,选择前途,怎么几年有点成就后就要回头找你,他当自个儿是谁,当你是什么?” 不啊,但他有所收敛,没说出口。 林予墨喝水润喉,没什么反应。 乔珩又说:“退一万步讲,要是没老傅那档子事,你们真在一起,天差地别的,你要考虑他的自尊心,一时半会还行,时间一长,你确定你能忍下去?” “老傅有错,但也是真的为你考虑。” “别打着为谁好的旗号,好不好当事人清楚。他做这件事之前,问过我的意见吗?” “他敢说吗?他当时但凡说句反对的话,你就要拉黑他的架势。”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相亲的事呢,那些全都不够格?” 白依那叫林予墨早点回来,她一走,输家就变成自己,她应付几句,面向乔珩时中气焰未消。 乔珩手指刮着眉心,说:“这就完全是处于好意,担心你误入歧途。” 林予墨冷笑:“然后我就误入另一个歧途。” “是他请你来当说客的?” 乔珩摆手,即刻撇清关系:“不是,你知道他那个人,要是肯说,就不叫傅砚礼了。” 有人正往这边走来,林予墨仍是软硬不吃的态度,说:“你有空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他这种叫病态占有,把我当他的所有物,但凡有人靠近碰触都会反。” “……胡说,他是真喜你啊。” “没看出来。” “在聊什么,牌也不打?”朋友靠过来,问。 两个人话题中断,林予墨也没有要继续聊下去的意思,起身重返牌桌,剩下的筹码输完了事。 后续几天,小冒没有转好的迹象,有些发烧。 明是秦如云女士的生,林予墨提前一天回家,秦女士见她这状态,又是手背贴额头,又是量体温,从医药箱里翻出退烧药给她吃。 她乖乖拿温水吃药。 秦如云女士数落道:“要是你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你就搬回家里住,一个小冒拖得这么严重。” “不都说冒都要病一个星期吗?”说话时还带着一点鼻音。 “你有一点迹象就吃药预防,哪里会这么严重。” 林予墨老实听数落。 因为明天生的缘故,家里已经提前在准备,秦女士自己的意愿是不想大办,就是亲友一块聚一聚就好,就这样,人也不少。 说起生,秦女士问林予墨:“小傅回来吗?他这次出去小半月了,什么时候能回来?你问问他。” 林予墨修剪着醒好的花,心不在焉地说:“他忙的,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 “那明天生他也不会来了,一大家齐聚,就缺他了。” “有我陪着你还不够哦。”林予墨故作吃醋。 秦女士白她一眼,说:“不够,全世界都来陪我才好。” “那我现在去给你叫人?” 林予墨表面嘻嘻哈哈,心里着一块,她没跟傅砚礼说,他自然也不会知道。 一瓶花完,她问秦女士:“怎么样,点评一下我的作品。” 秦女士简明扼要评价:“花团锦簇,过犹不及。” 被嫌弃了,林予墨被叫回房间去休息,可能因为发烧的缘故,脑袋似千斤重,她躺下,像溺水似的,身体不住地往下沉,做了一个很长的冗长疲累的梦。 梦里一直在跑,直到听到有人在叫她,她从梦里离出来,倏地睁眼,入目的却是一张再悉不过的脸。 清隽俊朗,斯文温润。 前夫哥。 林予墨费劲地皱眉,看着凭空出现的人,还以为是梦中梦,她看着这张恼人的脸,心想做梦都不安生,还想叫醒自己,就听旁边秦女士说话。 “有点发烧,吃过药睡一了整整一个下午。” “妈。”林予墨后知后觉叫人,才意识到不是梦境,是现实,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有血有的真人。 秦女士问:“好一点没有?” 她呆愣楞的点头。 “那你们聊,小傅你为此特意回来一趟有心了,洗个澡下楼吃饭。” “好,谢谢妈。”傅砚礼道。 在林予墨回过神时,秦女士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她躺在上,像大病一场,身体关节哪哪都酸疼乏力,安静片刻,傅砚礼凝视着她问:“退烧了吗?” “……嗯。” 这一声从喉咙里溢出来,干哑,像老式火车低鸣声。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时隔十几天不见,好像陌生一些。 林予墨说谎,没觉到好转,反而鼻腔那酸涩得很,又堵得厉害,她难受的很。 傅砚礼俯身,手还没伸出来,又停住,意识到他们如今的境况,再做出这种举动并不妥当,他直起身,说下楼给她拿药。 “不用,我睡够了要下去。”又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外套起了褶皱,说:“你洗澡吧,洗完下楼吃饭。” “好。” 傅砚礼在这留有换洗的衣服,拿过一套居家服去浴室。 门刚关上,林予墨深呼,片刻后,从上爬起来,去楼下洗手间洗了把脸,才清醒一些。 阿姨已经在端菜。 陆宜看她面泛着不正常的红,说最好还是去医院一趟,她摇头,小冒,吃药就好。 病情可能加重,她认为是傅砚礼突然回来导致,他没回来之前,她都是生龙活虎的样子。 都要离婚,还回来干什么? 演戏要演全套不知道吗,他一回来,怎么向长辈表明是情不合? 林予墨暗自咬牙。 晚上吃饭,跟往常一样,两人邻桌,她吃得异常沉默,也没什么胃口,喝一些粥跟一些清淡小菜,但还能以生病作借口,不至于在秦女士生前一晚给她堵。 林晋慎问美国那边怎么样,傅砚礼回着,她才知道局势是紧张的,他去国外,倒不是真要冷处理。 是什么原因不重要,她埋头喝粥。 吃过饭,林予墨脸好些,只是烧没完全退,脸上仍是不正常的红,她窝在沙发不肯动,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沙发后响起脚步声,傅砚礼过来,拿过药箱,从里面拿出药盒,看过说明书后才按剂量取药,林予墨虽拿着手机,但余光里,将他的动作全看在眼里。 傅砚礼拿完药过来,一并拿来的是杯温水,他说:“你一冒就会鼻,听你声音喉咙还有点发炎,要吃点消炎药,这是清嗓润肺的,鼻又咳嗽,会很不好受。” 掌心里几种药片,全都是对照着她的症状。 这么清楚,拿自己当医生? 家里人都看着,林予墨皱着眉头拿过来,一颗颗水服下,都是胶囊,有一粒似是黏住喉咙,她捧着水杯继续喝,企图将胶囊给冲下去。 她动作很慢,眨着的眼睛慢慢起水雾。 心像是被拧住的巾,漉漉的,在往下滴水。 她承认自己有一刻的心软。 不可抑制地想到乔珩前些天跟她说的那句话——“你知道他那个人,他要是肯说,就不是傅砚礼了。” 他永远做的比说的多,情绪内敛,她越来越看不透他,提出分居后离婚的是他,为秦女士生回来的是他,让她吃药的也是他。 他到底在想什么,她不明白。 冒药吃多容易犯困,林予墨没玩一会手机,又想回去睡觉,她无暇去管他们晚上怎么睡,睡前洗了个澡后躺下。 中途醒来,的另一半没有人,她缓了缓,听到台有声音,侧过身看去,才知道他在外面打电话,用的英文,想必是处理美国那边的事。 台的窗帘合着,被风吹开,如船帆鼓起。 她看到他模糊身形,高大,但在夜笼罩下,显得也单薄。 声音小,听不太清,但依稀能从他话语里听到几个词汇,听起来有些棘手,处理得并不顺利。 就这样,他通话十多分钟。 林予墨就听了十分钟,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 通话结束,傅砚礼进来,她立刻闭上眼。 等了片刻,她听到窸窣声音,辨认是他从柜子里取备用被子,眼下是初夏,气温攀升,一条薄被就够对付一晚上,他没有睡,选择边的软榻。 如果他选择睡,林予墨也会继续装睡,当做不知道。 她抿,意识到对这个结果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她心一硬,觉得自己对前夫哥关注过多,大概是生病烧坏脑子。 这一夜,睡得很差。 还没醒时楼下就已经热闹起来,傅砚礼比她早起,晚上睡过的薄被已经被收起来,她虽不太舒服也没继续赖,洗漱过后,还强撑着化了个淡妆,气看起来好一些。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