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呼落在她的耳后,顺着往下。 他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池娆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一下, 吓了一跳,两秒后缓过神:“你怎么…” “想提前来看看,你也是?” 池娆点了头, 想起一些事情,嘴边噙着笑意:“可能是年纪大了,就会听怀念念书的时候吧,所以想早一点来。” “是啊。”傅忱斯应了一声,跟着她旁边走。 “怎么这个时候说新年快乐。”池娆随口问。 傅忱斯看着前面,似是在回忆:“因为你上次跟我说了新年快乐啊。” “嗯。” “但是一直没机会见面呢。”傅忱斯说。 这句新年快乐,是要等待见面在她面前说的。 旁边的人很多,但他们俩还是出挑,即便是层层包裹着围巾墨镜,但气质还是容易被人注意到。 走了两步,池娆突然问:“要是我们俩被拍了,记者怎么写?” “那是他们的事。”傅忱斯懒洋洋地挑了一下眉,“怎么写还要我们教?” 池娆嘁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这段时间还是冷的,前几天还在下雪,地面上结霜有些容易打滑,池娆走得很慢,但还是没有有幸逃过打滑的命运。 她刚刚踩滑一下,可能脚下的冰都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傅忱斯倒是先反应过来了,他伸手抓着她的胳膊,轻松地帮她稳住了。 池娆下意识地说了句:“谢谢。” 傅忱斯看了她一眼,笑了:“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啊?” “我们俩不是本来就客气的?”池娆回了一句。 她这话说出口以后,傅忱斯稍微沉默了几秒,随后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应了一声。 “倒也是。” 池娆继续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能觉到傅忱斯的手还放在她的手臂上,两个人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池娆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太一样。 以前每次跟傅忱斯说话的时候,她自己杜能察觉到他们俩之间那股摩擦着的火.药味,仿佛剑光在眼前闪,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觉好像被冲淡了。 即便还是针锋相对着,但好像棱角变得柔和了许多。 … 没想到傅忱斯也是要来学校逛一会儿的计划,索两个人就一起进去了。 教学楼一楼就是表彰墙,每个学校都有的区域和设置。 池娆凑近了些看,她知道自己的名字一定在上面,但是其他人她就不清楚了。 表彰是按照毕业年份来的,池娆先看了他们那一年优秀毕业生名单,她的名字挂在第一个,傅忱斯站在她身后看,也没出声。 那会儿她在学校就是最拔尖的学生。 池娆是安北高中那一届学生里的顶峰,永远的,别人无法触碰到的存在。 傅忱斯一直没出声,似乎对她的名字高挂在那里并不惊讶,池娆回头看了他一眼,赌气似的。 “你不说点什么?” 傅忱斯垂眸看她,眼底带着笑,眉梢一扬:“什么?” 池娆看着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连她都自己都觉得惊讶的,那么一瞬间心里的想法。 想听他说什么呢。 跟别的人一样站在这堵墙前面,看到她的名字挂在上面,然后夸赞。 池娆瞥开眼神,说了句:“没什么,就觉得名字在学校功勋墙上,一般人不是都要问问?” 以前做了些什么,以前那么优秀是拿到了哪些荣誉。 傅忱斯一直看着她,边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池娆没等到他给出什么反应,就继续往前走,嘴里还念叨着:“算了,就算问了我也懒得说。” 她继续往前走,目光扫到上一年毕业的人表彰名单里。 池娆是他们那届的神话,也不知道上一届是谁,她忽然想起新年那会儿跟苏安闲聊的时候,苏安说了一句。 “我前男友在学校也有名的,我们那一届的神话人物啊,跟你差不多,但是!这样的人你都能忘记!你还能记得谁啊!” 池娆想到这个,在那边停了一下,她抬头看上去。 在名单最上面看到了三个悉的字。 ——“裴季言” 池娆:……………… 她回头看着傅忱斯,他依旧不怎么惊讶的样子,池娆问:“原来,我跟你老板是…校友?” “是啊。”傅忱斯应了一声,“裴季言是安北高中的。” 池娆终于知道为什么苏安要说她谁都记不住了,这会儿看到裴季言的名字以后,她才恍恍惚惚想起来。 似乎,以前… 她还跟裴季言一起参加过全国的化学竞赛。 那时候裴季言就已经很厉害了,如果记忆没错的话,他们俩当时是安北高中的两个王牌,去之前老师还给她介绍了一下裴季言。 没想到,她真的转头就给忘了。 一直到后来见面竟然都没想起来,隐隐约约觉得有些面这种事情,对于池娆的习惯来说,她从来都不会深入探究。 长得眼的人一律当作大众脸处理。 要在模糊的记忆里去搜寻一个答案,大概是会浪费很多时间的。 池娆一下子陷入持续的自我怀疑中,她觉得自己这个不记人的病好像应该改一改了。 她径直往前走,有些出神。 甚至忘记问傅忱斯是哪个学校的。 - 池娆走得很慢,但往另外一个方向离开,傅忱斯站在刚才那个地方没动,他微微抬头看着上面的一排排名字。 揣在大衣兜里的手拿出来,他忽然伸手,摸了一下上面的某个名字。 余光扫到池娆已经走过拐角,低着头不知道是在想着些什么。 他看着上面“池娆”这两个字,在人走远了以后忽然低笑出声,语气中有些无奈,尾音微微勾着。 “有什么好问的。” “这些东西,我有哪些是不知道的啊。” 傅忱斯停留了一小会儿,继续往前走,他很悉这条路,几步就追了上去。 转过去是学校教学楼内部的小花坛。 上面的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一片白雪皑皑中透着些绿,池娆今天穿了一件彩丽的外套,此时站在小花坛中间,她听到傅忱斯走过来声音,回头,脚步停下。 白世界里,只有她的彩最为显眼。 傅忱斯另外一边的台阶上,不远处的池娆一步步地踩上小花坛的台阶,站在中间最高的位置。 那是安北高中的学生最喜的一块地方,可以把整个小花坛里的景象都收进眼底。 池娆看他很久没动,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问:“你要不要上来看看?” 傅忱斯懒懒地掀了下眼皮,抬起眼看她。 今天是天,但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大概是因为雪景反光,竟然觉得有些刺眼。 他没动,继续站在那个地方,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池娆本来见他不应自己,就在中间转悠了一圈,把周围看了个遍,回头发现傅忱斯竟然还那样看着自己。 看得她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她索就这样看回去,下巴微微扬起,像一个高傲的公主,微动。 “看什么呢。”池娆轻声说。 傅忱斯懒洋洋地回答了一句:“你啊。” “上来。”池娆抱着手臂,趾高气昂的命令语气,“凑近点看。” 傅忱斯微微眯了下眼,过了很久才回答她。 “好。”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算远,一步步的台阶迈上去,也只需要几步路。 几步路。 永远都是几步路。 但不同的是,很久以前,池娆站在学校最高的高台子上,冷漠又高傲地说。 “我是高三十七班的池娆,今天由我来发表国旗下演讲。” 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没有其他人挡着,一片空,无人阻拦很通畅。 傅忱斯迈步上去站在她面前,在池娆猝不及防的时候,突然把她的围巾拉下来,一把勾着她的吻了下去。 不似以前那样充掠夺望的吻。 而是一个很轻很轻的吻,像是雪花落在身上,很快就会融化掉的觉。 池娆看到他的睫微颤,说了两句莫名其妙的话。 “就在这儿。”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