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无意与时冬暖的手触碰到一起,她都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目睹这一幕的韩嘉榆屏住了呼。 他紧张得无以复加,不知赵悦然后续会有怎样的变化。 紧接着,赵悦然看见了照片。 画面上的她身着白长裙,头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因少年特地找好的角度,光恰到好处地打在她的身体边缘,镀上一层天然的滤镜。 但赵悦然不意,蹙眉躲开,不住摇头。 看得韩嘉榆心一颤,险些担心她要发作,会尖叫挣扎,吓到边的那个少年。 然后,他就听到母亲一年来第一次开口说话: “我不长这样。” 或许因为太久没说话,一出声便是撕心裂肺的嘶吼,她的声带略显沙哑。 但依旧能听出,她本来有一副柔和的嗓音。 时冬暖小心地解释:“赵阿姨,这就是你呀!” 赵悦然突然笑了,轻轻的一声,婉转如娇羞的少女, “你怎么叫我阿姨啊?我明明比你小。” 时冬暖愣了一下,随即大脑迅速转动,很快理解了对方的思路。 他起身走回韩嘉榆身边,小声说:“赵阿姨是不是以为自己现在年纪很小?她一直摆那个姿势,会不会是以为自己在那个很小的年纪,正等谁给她拍照?” 韩嘉榆点头赞同, “很可能是。” “你能找到照片吗?”时冬暖追问。 韩嘉榆摇头, “不行。相册带到新家,还没来得及电子备份,就被她放火烧了。” 难得有了与赵悦然沟通的突破口,却就此陷入僵局,时冬暖由喜转悲,难免懊恼。 韩嘉榆努力回忆, “但我记得她和我说过的每个照片背后的故事。能让她坚持固定姿势这么久的回忆,一定很重要。我想想,年纪小,剪刀手……会不会是她十三四的那张照片?” “那时发生了什么事?” “她曾经是个职业舞者,我记得那年,是她第一次正式登台。” “第一次登台确实意义重大!”时冬暖拍手, “下台之后她被拍照留念,而等待快门的那一幕,就是她当年等待的后续。是不是因为现在没有人按快门,没有人给她照片,所以她才维持这个姿势,一直在等?” 韩嘉榆试着同赵悦然说话,但赵悦然却不听,只看向时冬暖。 还是时冬暖这名“摄影师”哄她,说照片拍好了,胶片洗出来需要时间,她才没继续执着那个姿势,乖乖地坐在头等。 低头时注意到时冬暖手中的画册,赵悦然指着问:“这是胶片吗?” 时冬暖忙摆手, “这不是哦!” 赵悦然歪头疑惑, “要时间,有画面。为什么它不是胶片?” 原来,虽然没有反应,但时冬暖方才作画时的动作,赵悦然确实看在了眼里。 时冬暖把画册递过去,翻开自己刚才画韩嘉榆的那张像,给赵悦然看,对比着问:“你觉得,这是他的照片吗?” 赵悦然低头看着那画像,又抬头看韩嘉榆,对比着特征,点头, “是。” “那我现在就洗胶片。”时冬暖试着问, “你能不能先吃个午饭,等我一下?” 赵悦然竟点头同意了! 一周来首次进食,护工特地端来清淡的粥食,避免伤了病人的肠胃。 赵悦然主动捏着勺子,虽慢但乖巧地饮粥,看得围观的看护都止不住热泪盈眶。 突破进展的苗头必须要心呵护,所以,一定要让赵悦然看到她想看的照片。 趁赵悦然吃饭,时冬暖忙对韩嘉榆说: “你记不记得这张照片的画面?描述给我,我现在画出来!” 第51章 腿,踩,开肩,折。 绷脚,踢腿,劈叉,马步。 无音乐伴奏,对着镜子枯燥地数拍子,机械地重复着舞蹈动作。 或听着音乐,一遍又一遍,直到背景乐器细微的变化都能被准确预判,直到一举一动都完美融合进重复了千百遍的乐声中。 从基本到进阶,这条路少女走了三年。 练功很苦,但对她来说,一切都值得。 领着入门的老师夸奖她为天才,只花了这些时间,就习得足以参与职业表演的能力。 这句话是吊在她眼前的胡萝卜,支撑着她忍受苦痛,只为点亮灰暗人生中的第一束光。 第一次登台,她跳了一支《惊鸿》。 一如这支舞的名字,所有观众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所有看客的表情都因惊而产生变化。 她恣意挥洒青,她主宰所有人的视线。 她在镁光灯的照下,汗水泛着钻石般晶莹的光。 她鞠躬谢幕。 她在全场的掌声与喝彩中离场。 她确信,自己的舞姿,会留在一些观众的回忆中挥之不去。 在后台,镇报记者将炮台般厚重的镜头对准少女,要给她拍一张照片作为纪念。 第一次主动面对镜头,她有点局促,不知所措,连直视哪里都需要提示。 在记者的引导下,她学着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听说是从国外传进来的,用手指模仿“v”这个字母,很时髦。 咔嚓。 她的姿势被定格在此刻。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赵悦然的思绪飘飘然的,进入第三视角,看着眼前少女被刻画在平面上的永恒一幕: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