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怎么能甘心?! 卢皎月其实在给人回信。 虽说芙蕖很大,她便是闭门养病在里转一转也没有什么,但是她这会儿显然没什么闲逛赏景的心情。可巧那位句先生送了回信过来,卢皎月干脆趁这个机会静下心来仔细思索,给对方写了封回信。 紫绛就在旁边研着墨伺候,当然知道这些信里写的都是些正事,但是殿下这这一边儿不许陛下进,一边又给韩王府上送信,总叫人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紫绛:“……” 她这么想着,默默决定这事儿还是别让其他人经手了。也免得有些嘴巴不干净的人,传出去些不三不四的传言,让殿下难做。 韩王府那边出面的依旧是福意,紫绛亲自送信,自然大大便宜了他。 他本来以为上次的事之后,自己再来芙蕖,恐怕很难再由对方亲自出面接什么了,却没想到还能遇到这种机缘,一连好几天都是红光面,对谁都脸上带笑的,简直跟府上的主子一个样子。 ……等等,跟谁一个样子?! 福意还是经过王府上的窦大总管提醒才意识到不对的。 窦寨简直是奇了怪,“你这样倒是不稀奇,但是殿下怎么也是如此?” 福意对皇后里那位大女有好这事府上许多人都知道,他早被调侃惯了。 但是这次窦寨的话却让他愣了一下,他不解:“殿下怎么了?” 窦寨:“就前几的时候,还盘着账呢,无缘无故就笑了。” 以梁攸尚的相貌,笑起来当然是极好看的,但是问题就在这个“太好看了”,孔雀开屏的那种好看。窦寨一个五大三的汉子,愣是被他笑出了一身的皮疙瘩。实在是太惊悚了,让他硬生生憋出了个遁的理由暂时告退。 福意先是替自己分辩:“我可没无缘无故笑!” 窦寨:“……” ——是没少笑吧! 他瞥了下嘴,倒也无心和福意争这个,一副“嗯嗯嗯你说得对”的表情,接着:“我就是打个比方,又不是说真的。殿下这段时是遇见什么人了么?” “……咱们府上是不是要进人了?” 后一句话毕竟是议论主上的私事,窦寨是特地住了嗓子凑过去低着声问的。 却不想福意愣了几息之后却是脸大变,表情少见地沉下,“窦总管当明白这府上的规矩,殿下的事不是我们这些人能议论的。” 窦寨被这称得上严厉的语气得一懵,忍不住抬头看过去:用不着这么计较吧?这会儿又没有别人听见。 福意却没那个闲心观察窦寨的表情。 窦寨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殿下那哪里是遇到什么人了?!分明是皇后! 福意腹心事的离开,身后的窦寨看着他的背影出点若有所思的表情。 福意绝对知道点什么,不然不会是这讳莫如深的态度。 对方这几天在王府和芙蕖来回的行动,遇见的人也出不了这两个地方。府上的情况,他比福意更清楚,而芙蕖的那边,能让福意出这态度的当然不可能是中的女,那就只能是…… 窦寨心底里嘶了声。 要真是这样,这事可还真不能瞎说。 他脑子里不期然地回想起当年梁攸尚带高平郡主来的那一次,他们主子可并不是个随意带人回府的人,恐怕那会儿就隐隐有点苗头了。 但窦寨也就忧心了一会儿,便就放下了。 他们主子是个清醒人,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心底清楚得很。当年就知道,如今只会更清楚。 不提窦寨那边是怎么想的,这边福意却是忧心忡忡。 他再次接过梁攸尚的回信,却没有立刻有动作,而是迟疑着站在原地。 梁攸尚最近心情不错,见此情形倒也没生气,还带笑问了一句,“怎么了?是有什么事么?你要是不能送,我可就找别人了?” 他是知道福意恨不得天天往芙蕖跑的念头的,这会儿说起这话来,不免带着些调侃。 福意却没有笑,他言又止了大半天,在梁攸尚都慢慢出疑惑的神的时候,小声开口,“殿下,那是皇后。” 梁攸尚愣了一下,但也很快就意识到对方这模糊提醒里的含义。 他脸上的神变了几变,终究是挥手道:“你先退下吧。” 福意应声出去。 留在静室里的梁攸尚盯着手里信看了很久,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过去,手指太过用力在平整的纸张上留下了分明的痕。 良久,他使劲闭了闭眼,将手里的纸往烛台旁边递过去。但将要凑近的时候,他却像是后悔了一样突然顿住。 外焰离着纸张还有些微的间隔,但这骤停的动作却在附近掀起了一阵微风,让火舌左右摇曳起来,终究燎上了纸张。 一簇明焰倏地窜起,梁攸尚下意识地想要去扑灭,但动手之际,终究是顿住了。 是该烧了的。 火焰明明灭灭的映在眼底,将神也衬得晦暗不明起来。 梁攸尚静静地看着这张纸一点点被焰噬,最后变成了一团灰烬。 …… 当天晚些时候,梁攸尚又给了福意一封新的回信。 福意虽然话多,但还是知道什么时候该恰到好处地闭嘴的,这会儿什么都没有说,安静地接下了信,又在梁攸尚的摆手示意下,安静地退了出去。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