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着,三个人轮抱着。硬是走了十里来地,把孩子抱回了家。 幸好出门的时候穿得多,不然可有的罪受了。 就这,到家的时候,那脚里的雪都快灌了。进了屋,明子就干净了,从大嫂那儿借了一身衣服先换上,就往炕上一座,拿了两被子盖身上取暖。二姨直接回家了,没跟着过来,大哥也回屋里换衣服去了。 明子娘从大哥怀里接过孩子,就打开包袱给孩子收拾。 “哎呀,这脑袋咋挤这么长啊。太丑了。”孩子脸一出来,明子娘就嫌弃。由于产道窄,孩子出生的时候头部受到挤,头挤得变了型,特别长,不过医生说了,顺产的孩子,这都是正常现象,过几天就能长回去了。 “婶儿,你这是不是因为自己个孙子孙女都有了,就开始笑话人啦?你不是说不能笑话人吗?笑话人不如人。你可别忘了,小文哥还没结婚呢,你不怕将来他给你生个这么丑的孙子啊?”明子就跟明子娘开玩笑。 “我笑话人不要紧,你别笑话就行了。”明子娘给孩子换布,包戒子,一边儿说明子。 “我可不怕,你闺女我跟顾向北都长的这么好看,那孩子还能丑了?”明子可得瑟了。 “你咋这么不知道害臊呢,一个大姑娘,张嘴闭嘴生孩子,让人听见笑话死你。”明子娘白明子。 “这有啥害臊的,谁结婚不得生孩子啊。再说了,我们平时采房,啥事儿遇不到啊。这就不好意思了,那上那些娱乐场所还能不能工作了?”明子可没觉得有啥不好意思的,食、、也。 “你那工作也是,一天竟跟些七八槽的事打道,我可跟你说,小明子,你可不能跟那些人学坏了。人家小顾不嫌弃你天天在外面跑,不着家儿,还啥啥不会干,就不错了。你好好跟你们处,千万别整没有用的,听见没有。”大嫂过来喂孩子,明子娘一边儿把孩子抱给大嫂,一边儿又不知道想起来哪一出儿了,开始教女。 “婶儿,明子不是那样人儿,你不用担心那个。让你说的,好像俺们小老妹儿嫁不出去了是的,咱明子多优秀啊,是不是啊?小妞妞儿,老姨最厉害了,对不对?姥姥儿这是正话反说呢,是不是呀?”大嫂在边儿上帮着明子,还一边儿逗小宝贝儿。 “就是,还是大嫂跟我是一伙儿的。姥姥儿肯定被顾向北给收买了,是不是啊?”明子也凑过去看孩子。 “就你能说。我看你将来能生出来一个多俊的孩子。” “哈哈,只要不像小文哥那么黑就行了。对了,嫂子,三姐跟三姐夫给没给孩子起名字啊?”明子临了还不忘了黑小文哥一把。转头又问大嫂,新出生的这小妞儿叫啥名儿。 “哎妈,你是不知道啊,三姐跟三姐夫两人起了半本儿名字,我那天看了一眼,得有好几十个明子,男的女的都有,两人搁那儿选呢,这不,孩子都生出来了,还没选出来呢。”大嫂边说边笑,孩子吃了,她把孩子抱起来拍嗝。 “大名儿让他俩慢慢选去吧。我看小名儿就叫忙吧,家里正忙着上梁她要出生,正是忙时候她来了,就叫忙儿得了。”明子娘给孩子起小名儿。 “忙儿?还好听,也有意义的。我看行,忙儿,忙忙。好。婶儿,没看出来,您这有水平啊。那你咋没给自个儿大孙女和大孙子起个名儿呢?”明子觉得明子娘这随口起的名字,还真好的。不过她说的后半句也是真的,大哥家的两个孩子,女儿叫尚舒,儿子叫尚夫,就小舒儿,小夫儿那么叫着,连个小名儿都没有。就是名子,也都不是大哥大嫂取的。尚舒的名字是三姐给起的几个名字里,大嫂选了这个。尚夫的名字,是乡里卫生院的老院长给起的,也是关家的远亲,说是查了好久的字典才选了个这天出头儿的夫字呢。 “你说你这一天天的,不气我你就不得劲儿,是不是。”明子娘抬手就拍了明子一巴掌。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明子赶紧讨饶。 大姐喂完了孩子,把孩子放下又去忙了。正好这时候明子爹从外面进屋了,他之前一直在三姐家给烧炕呢,新房子刚建好,一天儿没住两口子就上医院生孩子去了,这不得把屋里烧热乎了嘛,要不然回来咋住啊。所以,之前明子几个人回来的时候,他都不知道。 “看看,你大外子。”明子娘就让明子爹看孩子。 “啥外孙子呀,丫头片子。”明子爹看了看孩子,孩子包得严严实实,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光从脸上就看出是个丫头的。 “对了,我爷呢?还有我两侄儿呢?”明子以为爷爷跟两侄儿也在前院呢,看明子爹自己回来了,就问。 “你爷领着小夫儿在你八爷家呢,听评书去了。小舒儿跟她容姑走了,谁知道上谁家玩去了。”八爷爷家买了个收单机,每天下午四点,都会播评书,爷爷几乎是每天都会去听评书,当散步了。小舒儿从小就跟着四堂姑家的小容儿玩儿,估计又是去小容儿的哪个伙伴家了。 有个事儿特别逗,小舒不管小容儿叫容姑,叫儿姑。为啥叫儿姑呢。因为四堂姑家不是搬回关里了嘛,老人们逗小容儿的时候,就说他们家是关里的,她是山东子。小舒儿就记住了这个山东子,以为她容姑就叫山东子呢,就叫成儿姑了。 “对了,姥姥怎么样了?还没好吗?”明子姥姥自从过完年,身体就不咋好。一直在吃药,舅姥爷两年前没了之后,姥姥回家的时候,就一直是住在舅姥爷的大儿家,家的这位大舅就算是给姥姥养老了。奔八十的人了,年轻的时候遭过大罪,常年都吃不,土话说叫饿痨,到了晚年,这病就都找上来了。 “哎,不好。现在已经起不了炕了。你大舅来信儿,说哆呛能到过年了。我跟你叔前几天上县里,把料子给她定了,装老衣裳也买回去了。我去的时候,寻思着把她接过来,死活儿不干,说是要死也死在家,没招儿。”明子娘就叹气,人上了年纪,总要面对这些生老病死的。 “那我回头儿多买点儿东西看看姥姥去吧。婶儿,你也别太难过了。姥姥都快八十了,很长寿了。”明子怕明子娘伤心再犯病。大哥结婚之后,姥姥说有外孙媳妇了,不能还总住在闺女家,明子一年也见不到姥姥几回了。 “嗯,我不难过。你都挡不了那一天儿。你姥能活这么大年纪,该是喜丧了。这些年,吃穿上我也没亏着她,走了,我也不后悔。我自己好好活着,别给儿女,就算不错了。”明子娘是明白人,一辈子经的生死多了,这事儿,不用劝。 “就是,您能这么想就行了。只要你身体好好儿的,也省我们在外面上班牵挂。”大哥从屋里出来了,也坐在炕沿边儿上一块唠磕。 “我这点儿事还能想不明白,还用你们教?你姥的事儿,就那样了。不用再说了。正好,你俩都在这儿呢,你俩给我说说,那化肥钱是怎么回事?外面儿欠那么钱,你俩咋不着急要呢?”明子娘知道化肥的事儿,明子也参与了。 今年秋收之后,去年还欠着钱的一些亲戚,已经把钱给送家来了。大哥今年没再倒腾化肥,不少人都来问,大哥对外的说法一律是,他那朋友今天干别的去了。去年太多欠账没收回来,不挣钱。 有些明理的亲戚,去年仗着这一层亲戚关系,硬着头皮拖了一年,寻思着缓一年,要不然今年的肥钱还是没有。大哥一直也没主动去要账,就是明子爹在走亲戚的时候提了提,这有脸的人家,今年收成下来了,就早早的把钱给送回来了。但是,也总有那脸皮厚的,装死的户儿。比如像二姨家的高老六那样儿的,明明能还起钱,就是不还,明子爹娘每回提要钱的事儿,说得都可好了,有钱就还。然后就一直拖拖拖。 还有一些,像明子老姨家那样的,半辈子竟靠着东家倒西家借钱活着的,她是真还不起的,大哥也不忍心强要。就更是提都没提。 知子莫过母,明子娘看外面还欠着好几千收不回来,大哥也不着急不上火的,就觉是有事儿,这不就问了嘛。 “能有啥事儿啊。还有谁欠着钱呢您也知道,咋要啊,让他们慢慢还吧。黄不了。去年咱没少挣了,差不多行了,急了人家该骂咱为富不仁了,咱往出赊化肥,本来是好心,何苦最后捞个骂名呢。”大哥就跟明子娘解释,至于说三十万的事儿,那是打死不能说的。这要是让明子娘知道他哥俩捡了那么一笔财,她肯定不是高兴,而是要担心的一宿一宿睡不着了。 “那你那朋友没意见?”明子娘还是不信。 “没要回来的都算是我的提成了,跟别人没关系。放心吧。” “那行吧。你俩儿有数儿就行。要说这事儿,就这么闹,欠钱的成大爷了都。要名声的就得吃亏。对了,还有个事儿,我看高老四现在那样儿,不像走正道呢,你们都离他远点儿。”明子娘又想起一个事儿来。 “他咋地了?”明子就问,这不久之前还从高四嫂那儿借被子呢,也没看出来你见是有事儿的样子啊,二姨也没说过什么。 “现在,时不常儿的就回屯子里得瑟,说在外面做大买卖呢,一年能挣多少万多少万地,忽悠的屯里不少人都想跟他干。高章他爹原来想去大兴安岭,现在也不去了,说是跟他挣大钱去了。可是我听着他那话,怎么都觉着虚得很。”高老四现在牛气得不行,出手也特别大方,屯子里好多人都羡慕他挣大钱了,现在屯子里就常议论的话题就是,高官屯里现在混得最好的就是高家老四和关家大哥,不知道他俩谁更有钱。 “婶儿你真说对了。我在外面儿听说过高老四的事儿。他现在就是骗,哪做什么买卖啊,就靠一张嘴,骗点儿是点儿。都让公安抓起来多少回了,我看他这样,早晚是个事儿。”大哥以前从来没提过高老四的事儿,明子娘提起来了,他才说出来。他一天到晚在县里走动,朋友多,街面儿上的事儿,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收到风声了。 “这完犊子玩意儿,从小就不是正装儿。抓他蹲监狱就对了。”明子娘就恨,好歹是他亲外甥,孩子不争气,她这当大姨的,心里能得劲儿嘛。 “咱们过自己子,别人咋地咋地吧,都是自己作的。” 大嫂很快把饭热好了,明子跟大哥就吃饭,就不再提这些闲事儿了。冬天家里吃两顿饭,他们回来的时候,家里都吃过饭了,他俩没赶上饭点儿。 大雪下了三天三夜,都快把门封了。明子长这么大就没过这么大的雪,爷爷说别说是她了,就是他老人家,这辈子见过这么大雪的次数都不多。 明子娘就说,这小忙忙,是真会找时候出生,瑞雪兆丰年,这孩子是个有福的,将来肯定遭不着罪儿。 雪停了之后,明子就离开家了,到县里给姥姥买了些吃的,路不好,也没法儿亲自送过去了,留下让大哥转。她就回省城了。连客车都没有,还是做火车回去的。 回到报社,领导已经给大伙下了任务,让拍各地雪景。同事们都出去找素材了,社里都没啥人在了。也是赶巧了,这回明子回家正好带了相机,拍了不少相片,直接就能“作业”了。 明子不光是了雪景的照片,还把三姐生产的几张照片用上了,写了一篇生情并茂的关于初为人父母的文章,登在了周刊了。出版之后,还特意留下了几本,给三姐邮回去当记念。 三姐说,等忙忙长大以后,让她看看,她出生的时候,都上杂志了。 第69章 顾向北消失了半年都没有消息,明子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她的心还没有大到那个程度。只好动用了各种渠道的关系打探了一下,没有得到准备的消息,隐约的猜测应该在是某些特殊部门进行高强度的封闭训练。 这跟明子自己猜的,基本上是一致的。 一样都是当兵,这待遇,可真是天差地别了。 明子到是不担心顾向北出事,训练嘛,安全是可以保证的。常训练,哪怕是最艰苦的训练,出意外的可能比生活中出意外的可能低多了,人在大街上走还有可能被人撞个跟头呢,别说他们动刀动的了。 因为顾向北一直没消息,明子也说不个所以然来,只说是在京城部队里当兵呢。家里人都开始怀疑他俩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了。明子也没法解释。小文哥是专业人士,明子娘甚至专门让大哥给小文哥部队打电话,询问了一下顾向北的情况是不是正常。小文哥知道顾向北分到警卫团了,当然也就知道咋回事儿了,给大哥解释了一下,大哥回家来转达给长辈们,真不是明子的问题,是顾向北现在的工作质就这样,在首长身边待着了,有保密要求的,明子娘这才放心。 十月末,姥姥果然没能坚持到过年。 临终前,待明子娘,不让她哭,让她好好保重身体,说她的孩子们都立事了,让她以后少心,不要整天东想西想的,不好,损寿,就好好的看着孙子孙女,吃不饿就行,多活几天儿比啥都强。儿孙自有儿孙福。除了让她重注身体,别的没什么担心的。 明子娘姐妹五个,中间的三个都不是有事儿的人,属于不当家不知粮米贵,得过且过的,像三姨,活了半辈子,手里没放过一分钱,除了家务就是农活,别的啥都不管的。姥姥对这三个更没啥可代的,只让她们好好过子就行了。 剩下老姨,老姨已经哭得不行不行的,说起来,老姨算是半个明白人,平常为人处事儿,她还是能摆明白的,姐五个里,也就她跟明子娘像一些。但是吧,偏偏是个大事糊涂的。姥姥看着她叹气,没跟她说什么,只转头又代了明子娘,说她这个老妹子是个没福的,过去的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多照顾点她。 最后,姥姥把士安大哥叫到跟前,跟大哥说,让大哥以后多照应点家的后人。 其实这个姥姥是白担心了,家大舅的两个儿子都考上了学,一个中专毕业后在县里的单位上班,已经是科长了,小儿子师范大学毕业,在某个地方市的重点中学当老师。工作也很稳定。 能给姑姑养老送终的人家,那福荫是差不了的。 农村的葬礼比较繁复,折腾了几天姥姥才最后入葬。姥姥是葬在家祖坟的外围的,她是已出嫁的姑娘,是不能进娘家的祖坟的。而她这种改嫁过的身份,也不能入木家的祖坟,当然了,跟沈家更是没有任何关系了。只能葬在家祖坟附近,也方便后人祭奠。 姥姥活到了七十七岁,绝对算是高寿了,但离别就是离别,总是很让人伤的。明子娘是重孝。明子姐几个也要带孝的,要带一个月。但是并不要求向明子娘那样得在袖子上带黑纱,只要在带等隐蔽处系上一块黑布,是那个意思就行了。 明子好长一段时间情绪都很不好,工作也不在状态。干什么都提不劲。这还是她这辈子第一次面对亲近的亲人离世,人长大了,总要面对这种生离死别,这种情绪实在太糟糕了。 一进到腊月中旬,快过年了,明子的情绪才好些。 顾向北终于有消息了,出了训练基地就给明子打电话报平安。接下来他就要正式上岗了,今年过年是不能回家了,刚参加工作,没有当年就探亲假的道理。不过他也说了,他们每一年都有假期的,明年他就能休假了。 明子能说啥呢,他工作就那么个质,难道她能说不支持,让他回家?那不是无理取闹嘛。喜军人的女孩子很多,但是说实话,军嫂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小文哥今年一直没说回不回来过年了,眼看着都到了年跟前儿了,他也没说给家里写封信或是打个电话说一声到底回不回来。明子以前在他们部队里待过不短的时间,也是有人的,就找他们领导打听,结果怎么着,那领导一听明子问的是关士文,都气笑了。 这熊孩子,到什么时候她都是熊孩子。明子觉得,小文哥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像大哥那个不招灾不惹祸的安生过子了。 居然跟战友打起来了,都动了了。正被关闭呢! 说起来,那位战友跟小文哥还是同届的兵,也是老都县的人,还是老乡。跟小文哥差不多,从小就是熊孩子一个,两人算是王不见王。偏偏又给分到了一个班,这回好了,从进部队来始,两人就别着劲儿,谁也不服谁。但终究是小文哥更胜一筹,小文哥当班长的时候,那人当班副,小文哥当代理排长了,那人接了班长。五年了,总是被小文哥着半级。他就非常憋屈。 前些天,不知道怎么的,两人就戗起来了,一言不合就动上手了。那人跑到饮事班,拿了把菜刀,非要砍了小文哥不可,小文哥看他拿菜刀出来了,就跑,刚跑到院子里,正好,有个战友刚换岗回来,那还在身上背着呢。小文哥上去就把他的木仓给拿下来了,那里没子弹的,但是有刺刀啊,手里有武器了,他就没啥好怕的了,拿着木仓转身儿就要给那个战友拼命。那架式,差点儿没把那位被他抢了木仓的战友吓死,这要出了人命,可怎么得了。扯着嗓子就喊人。不大一会儿,战友们就出来了,都是专业人士,下两把武器问题还是不大的。 两人都作成这样了,那领导能放过他们吗?连长跟指导员差点没让他给气晕过去。直接让他俩滚蛋回家吧,又舍不得,都是兵尖子。不收拾他俩吧,这作得也太不像话了,不管的话,以后队伍就不好带了。所以,最终,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关闭去。两周。 这还不算完,关完闭出来,连里但凡是有会,不管大会儿小会儿,开完了会,两人挨个儿上前面做检讨去。那检讨书还不能重复。 更奇葩的是,这两人,也算不打不相识,当了五年战友就没好好说过话,这下子,一起关闭,一起挨收拾,还真让他俩找到共同语言了,到后来居然成了朋友了。你说这事儿闹的。 连长看他俩那熊样儿,都没脾气了。 明子听说这事儿之后,也没脾气了。小文哥呀,这给你能的,你咋不上天呢! 更神奇的是,都作成这样了,小文哥那延长兵役的报告居然又批了。 难道领导就喜这种熊孩子? 小文哥估计是不能回来过年了,明子就不等他了。自己收拾了东西回家过年。 明子娘的心情还是不太好,但是看着状态还行。还真像她自己说的,她想得开的,人到了年纪了,这算儿免不了,活着的人子该过还得过。 二姨年前查出了糖病,现在消瘦得厉害。这也是明子娘心情不好的一个原因。姐俩儿一辈子没离开超过半里地,二姨这一病,她能好受嘛。 这老太太也是,够没福的,嫁到高家,虽说是没遭着什么大罪,没挨过饿,可也没享着福。年青的时候儿子多,活儿特别重。这两年,好不容易给儿子们都娶上媳妇了,家底也彻底掏空了,想吃个冻梨都舍不得买,还得到明子家串门的时候,能解解馋。 也是怪了,你说她这没吃过好的,没喝过好的,咋还能得糖病呢?糖病不是富贵病吗? 真够愁人的,现在也没有什么特效药。好点儿的药,也吃不起。明子去探病的时候,看二姨就在吃一种叫二甲双胍的药。听说很便宜,也还算有效果。 明子后来问明子娘,高老四不是号称在外面混得好吗?如今他亲妈生病了,就没给好好看看?明子娘真撇嘴,说他要是有那个心,也算他良心没丧尽,可惜他肯本没那个心。连回来看一眼都没回来。 从头到尾,全是高三哥出头儿张罗着给二姨看的病,老五和老七也出了钱,老六全程装死,被二姨父堵在家门口骂了一顿,才拿了一百块钱出来。 高三哥是个好人,这些年,也就是他,跟明子家的关系一直很好。当年大哥出事儿的时候就是他第一时间跑去现场的。明子娘这么些个外甥,最稀罕的就是他还三姨家的老三。高三哥跟明子娘也亲,平常没事儿就到明子家坐坐,两天没来,第三天早早的就得来报道。 他结婚很多年之后一直没孩子,后来高三嫂的妹子从大北边不知道哪里抱回来一个刚出生不到五天的小姑娘,说是那户人家孩子太多,养活不起了,才把这个送了人。两人把这孩子当眼珠子似的疼。也不再寻思着再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70章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