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顾来自诩最丑陋的一面。 在大三暑假,迈向社会前最后的无忧时光,肖若飞宣布自己和白雁南往的事实,而在同一瞬间,顾来意识到自己的。 他意识到,自己着肖若飞。 可他什么都不能做,一旦讲出口就要失去身边所有的人。他只能以演员的身份,陪导演肖若飞演完一出戏。面对镜头时,他是暗恋女神的单纯男孩儿,专一,略有害羞,热情似火;镜头外他不止一次想过,如果能早点回来,如果亲吻那天能睁开眼睛,如果能开口问出那个吻是什么意思,一切是否变得不同。 “那时候我真的羡慕雁南,羡慕的同时又有点嫉妒,总是想,如果你身边的人是我会怎么样。我明明能和你一起拍电影,明明能天天陪着你,《心房》是我们一起写出来的,你的毕业作里面永远有我的名字,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那段时间对你很恶劣,真的抱歉。我实在不确定,你能不能接受那么丑陋的我。” 那时顾来天天都在担心,万一自己出一丁点不合时宜的念头,会不会成为第三 者,会不会破坏一份情。他只能主动疏远,假装从未和肖若飞做过朋友,他只是演员,肖若飞只是导演,他在镜头前演戏,镜头外也演戏。 这辈子演过的最难的戏。 “拍吻戏那天,我记得雁南突然回来探班,那一场戏我拍了十几条,最后你跟我发脾气,我也跟你吵,”顾来声音哽咽,“其实,那天我突然想过……想要分开你们……对不起……你们分手会不会……” “不是。”肖若飞看着几近失神的顾来,温柔地擦过他的眼角,“因为我们不彼此,所以分开。不止是他。” 肖若飞讲,大学毕业后他遇到过许多不错的人,也有很多人对他示好,但只有两个人和他发展到比普通朋友多一点的程度。早些的那个是演员,格很活泼,话多,还讲笑话,特别是冷笑话,后来肖若飞觉得他太能说,不该说的时候也说,实在受不住,分开了。后面那位是导演,儒雅作派,温顺理智,对肖若飞照顾有加,甚至从肖若飞看美食纪录片的神情猜中他喜三分牛排。他们相处得很舒服,但两个月之后,对方提出和他分开。不是出轨,也不是闹别扭,就是某一天,那人突然对肖若飞说,你不我,我试着你,但你看我的时候,我觉得你看到的不是我。 肖若飞当时不明白,但没生气,也没拽着对方问个究竟。两个人自然恢复到一个人,也没丝毫不适应。 只是不久后的某个夜晚,肖若飞为《说学逗唱》选男主角发愁的夜晚,他糊糊做了个梦,梦里他衣冠楚楚,吃三分的牛肋眼。 而桌子另一头坐的人,居然是顾来。 第二天,他被戴江叫去喝酒,不小心中了招。灯红酒绿中,他看到一张悉的脸。 “其实,当时我以为,自己中了诅咒,怎么这么巧。怎么真的是你。” 顾来下意识道了歉。 “别这么说,”肖若飞笑着亲走顾来连连不断的抱歉,“现在想想,那或许是某种旨意,也说不定。” “嗯?” “无论走多远,无论分开多久,我们终究会回到一起。所以,”肖若飞圈住顾来,刚刚好要他逃不掉,“我有点傻,偶尔眼睛不好使,看不清周围,看不清自己的心,可能需要有人提点,有人陪。你愿不愿意,做那个人?” 第73章奢侈品 顾来我行我素惯了,平时小伤不断,身上有个口子有道伤也不在乎。结果这一遭他整整昏了两天,睡了一周,历翻到新的一年,医生又扣他两个星期,憋得他身上快长蘑菇才出院。不止他,这些子肖若飞也把办公室都搬到病房,从头到尾陪他,直至出院那天,寸步不离。 这下顾来再也不敢造次,只好乖乖听话,离开医院时,任由肖若飞里三层外三层将他严严实实裹成球。 办好出院手续,肖若飞直接带顾来去了公司。大老板半个月没现身办公室,说不过去;而顾来歇工将近一个月,现在身体正逐渐康复,他自己心里也,想见人,想演戏。好在医生嘱咐过,只要不过度劳累过度刺,适当的工作反而有益于恢复。 好久没回公司,肖若飞心情倒是不错。从地下停车场到夏芷的办公室,一路走在顾来前面,遇到相的同事,还会打个招呼。敲开夏芷办公室门,她正在处理文件,见肖若飞来,她颇意外,不过看见后面跟着的人,一切都了然于了。 夏芷知道肖若飞忙,给他了颗定心丸,就没再留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等着谈事情的人早已排成长龙。可平时雷厉风行的肖若飞今天有点磨蹭,一件件卸掉顾来的外衣,视线含光,齿含笑,说话像小学生。她以为看似稳重的顾来会稍微成点,谁知他偶尔在镜头前展现出的呆萌本不是人设,被肖若飞手里一巧克力香烟都能耍得连连摆头。肖若飞离开时,他还偷偷捏了下对方的小指,字句间像粘了,跟肖若飞说等下要出去,晚上回来找你。 依依不舍地与肖若飞作别,目送对方离开,顾来才转过身,直视夏芷。说是经纪人,他们还未真正合作过,工作没谈多少,麻烦到给人了一箩筐。 顾来愧疚地看着对方,深深鞠了一躬,诚恳地说:“小夏老师,这阵子麻烦你了,真的很抱歉。” “小心点,别碰到伤口。”夏芷似是没料到这一招,赶忙从办公桌后起身,扶他坐到沙发上,“屋里暖和的,不摘围巾热不热?”她盯着顾来脖子上散发出甜烟草味的围巾,好奇地问。 顾来脸,埋进围巾里使劲嗅了一口,说:“还行,先这么着吧。” 她点点头,看顾来神不错,面有血,紧张的表情稍微放宽些,问道:“这几天怎么样?看样子恢复得还不错。” “借你吉言,”顾来笑笑,从厚重的外套里摸出个小盒子,递给对方,“若飞跟我说,是你守着我醒来的,谢谢。” 夏芷不忍拒绝顾来的美意,打开来看,里面是条质地上好花纹繁复的丝巾。她笑了笑,将礼物推到一边,正道:“来,你之前带病亲自直播,好评不少,固了一波现在的粉,还了不少路粉。可你现在只有一部《双城》下部待播,不趁热打铁,恐怕会浪费了之前的努力。这些天有没有机会考虑清楚,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顾来认真答:“《双城》下部开播前会认真宣传,之后胳膊差不多好了,演话剧。” 夏芷问:“看来你意向坚决,不打算考虑别的?有几档可以展现演技的舞台类综艺,不考虑?”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