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石膏的关系,顾来身穿马甲和阔袖衬衫,收剪裁,瘦的身形一览无余,活似舞台上走下来的贵族小公子。 “可别笑我了。”顾来顿时气,拽着肖若飞衣角,眼不住往台 下看,“待会儿我官宣你的策划……” 肖若飞打断他,纠正道:“咱俩的策划。” “好的,咱俩的策划,你真的必须退场?能不能就站在那儿。”顾来翘起手指,方向落在麦架旁。 难得见顾来在后台胆怯的样子,肖若飞心情大靓,抱着他的头亲了一口,说:“这么紧张?” 顾来诚实以对:“像第一次登台。” 那时的他无人期待无人知晓,一上来就要挑战兰桂剧团当家剧目《暮早秋》的男二号。他还记得,开演前站在后台,他整个人都在抖,还跑洗手间吐了三四次。后来在台上发生过什么,他统统忘光,看剧照才知,自己苍白得可怕,形容枯槁,倒是他喜的黑光老师评价他,演出了角的韵味。 “有稿件,照着背就行,”肖若飞做出心有余悸的模样,“这次是发布会,不是回应传闻,千万别稿。” 顾来被逗笑了,身体也放松许多。他地看着肖若飞,又看看旁边准备登台的肖灿星的背影,低声问道:“阿姨今天宣布那个决定,真的吗?” 肖若飞给他肯定的答复:“她的决定,谁都劝不动。” 几天前,肖灿星忽然宣布要解甲归田,将灿星影业董事长的位置传给肖若飞。 顾来听后无不吃惊。公司以肖灿星命名,是她多年以来的心血,刚过花甲之年的她力充沛,与壮年时期别无二致。 突然放手,怎么舍得。 但这段时间他忙策划上线的事,一直也没机会细问,直到今天才有空寒暄片刻。 肖灿星状态看上去不错,神矍铄体态肖若飞这些年的成绩有目共睹,她是时候放开手,专注演戏,不再为公司事务分心。对于顾来的疑问,她也只答,人生总有与理想,有取舍,站在岔路口时,只要内心坚定,知道自己想什么要什么,前路便会明晰。届时只要往前走,只要不犹豫,便永远不悔。 顾来不清楚背后的缘由,但他能看得出,肖灿星已经认定那条路。 看着肖若飞陪肖灿星走上台,顾来突然有些不舍。他不擅长告别,不擅长放手,多少年,多少次,无论同亲人生命的告别,还是毕业的暴风雨夜,他总搞得一团糟。 这不,还有几分钟就轮到他登台时,他不小心又把鼻尖哭花了。 肖灿星已将自己决定公诸于众,总结陈词,之后就轮到肖若飞发言。他的演讲稿很短,只有几句话。先前肖若飞就讲过,今天的主场属于告别和新生,自己是只是一座桥,搭起他们之间的路。 当年那个冲动、温柔,在深夜小巷温柔的月里大喊要做世界之王的小小少年,如今成长为顶天立地的模样,身处宇宙的中心,扛起多少人的理想和梦。 顾来不破涕为笑。这个人,不止是他的理想和梦。 也是他的骄傲。 肖若飞发言完毕,就是属于顾来的时间。 他是新策划明面上的执行人,是代表这个项目未来的那张脸。他明白,公司高层听说这消息后,其实并不看好他。他只是初出茅庐的演员,是惹是生非的新面孔,虽然之前的风波已经澄清,但余波未消,以为他是祸水的人仍不在少数。 可他不在乎了。他忽然明白,肖灿星的话究竟寓意为何。他看清了自己的路 “大家晚上好,我是顾来,灿星影业的签约演员,同时也是公司来年即将推广的新计划的执行者。” 他按下手中的按钮,背后的屏幕闪了又灭。在一片沉寂的黑暗中,策划的标题化作四个鎏金大字,如开天辟地,占领所有 与会者的眼球—— “黑光名单”。 站在台下的肖若飞,止不住嘴角上扬。 多年以前,他的“黑光影评”号收到一条私信,来自看上去很像僵尸粉的微博,叫“隔壁花猫吃鱼”。那条私信恳切又热情,表达了对他选片口味和解读角度的肯定。他当时动,毕竟第一次如此真挚的读者反馈,想了半天也不知回什么好。结果这个号后来被公司发现,收编之后,便明令止与粉丝私下来往,也不许接商业推广,那一条条私信也就遗落在了时间长河中。 知道花猫背后是顾来时,他深意外,但再次仔细读过那些私信,他分明能看到画面,看到悉的脸兴奋的模样。后来二人往后,他暗下决心,不如让这个秘密暂时保留,待顾来慢慢发掘。 可曾想,他居然把这两个字放在凝聚了二人心血的策划中。肖若飞好奇,问他为什么,他一五一十地解释,在他心中,“黑光”二字背后代表了对影视业的本心,不抗拒资本,但也不随波逐。这个策划就像他们的孩子,如果可以,希望能给它一个充的特殊名字。 肖若飞觉这句话与时光产生了共振,回到自己最初在微博敲下这两个字的那一刻。他从未想过,在多年之后,有个人和彼时的自己心弦重叠,说出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看着台上甩掉紧张愈发自信的顾来,肖若飞不口而出:“怎么样?他是不是特厉害?” “啊,厉害死了,”身旁的人居然回应他,心悦诚服,“你这是跟前男友炫耀现任?” 肖若飞听这声音耳,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机械地笑笑,说:“哟,雁南,是你啊?”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