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明和沈泰容各有八名侍卫,加上他俩,一共十八人,都是十余岁的少年,捉对厮杀,煞是好看。所以夏侯明才特意叫夏侯昭来。 夏侯昭笑道:“两位哥哥比试,自然要我来做裁判。” 一旁的王雪柳跃跃试地问:“不知道今的比试,可有什么彩头?”看她那动的样子,似乎立刻想要自己下场比试。 夏侯昭道:“前几羽林中郎将的夫人进来谢恩,送了我一柄剑。古语云‘宝剑赠英雄’,不如今就将它拿来做彩头吧。” 盘尼真在白道城大宴会上得到了皇帝的赞赏,她进向皇后谢恩的时候,特地到芷芳殿拜见夏侯昭,并且送了一柄宝剑给夏侯昭。 夏侯昭本来是想将这柄剑送给严瑜的,严瑜却不肯要,此时便拿出来做个彩头。 夏侯明笑道:“却让妹妹破费了。”他其实早备下了彩头,但夏侯昭既然已经开口,他自然就不再提起。 如此计议停当,侍卫们便各提弓箭准备比试。夏侯昭和王雪柳也在校场旁边的观武台上坐了下来。 因为都是年轻人,这次朋也玩了花样,将整场比试分为三部分,前三对比立,中间三队比骑,最后三队却比对。 立最简单,就是相互比试的两个人站着箭。骑的两个人则要各骑一匹马,在移动的马背上朝着靶子箭,既考验箭的技艺,又考验马术。 而对则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比法,参加比试的两人各拿十支箭,同时朝着一个靶子箭,以得最多最准的人为胜。 这当中却有些机巧,先发者易于占据靶上的核心位置,而后发者若是技艺高超,可以直接将对方在靶子上的箭枝断,再将自己的箭在靶心上。 此时夏侯明和沈泰容两人正在将自己队伍分成三组,却发现正好少了一人,原来是夏侯明的一名侍卫这一家中有事,并未进,大家却都忘了此事。 如今差着一人,却让人为难。 “公主,不如让……”王雪柳大喜过望,连忙开口,想要请求夏侯昭让自己下场比试。对她没试过,骑她不敢保证,但立她有自信,能够十九中。 夏侯昭恨不得让她离得夏侯明远远的,哪里肯同意,不等她说完就摇了摇头,她只好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沈泰容忽然道:“初怀公主侍卫的队长呢?不如让他也来比赛,正好凑够人数。” 夏侯昭心中一紧,顾不上安抚王雪柳,抬起头来看着沈泰容。 夏侯明想了想,道:“是那个在白道城救了昭妹妹的侍卫吗?” 第33章 朋(二) 沈泰容不过是在去山的路上见过一次严瑜,为何偏偏提起他? 夏侯昭总觉得沈泰容别有目的。此时听夏侯明问起,她也只是笑笑,并不搭话。 沈泰容道:“不错。白道城前,正是他以身挡箭,公主殿下才没有受伤。” 夏侯明出恍然的神,目光在夏侯昭身后的几个侍卫身上扫过,问道:“如此了得,却不知是哪位?” 自从回到帝京,严瑜也不是时时刻刻跟在夏侯昭身边了。但每下午夏侯昭独自在校场骑马的时候,他总是在的。 今却还未过午,夏侯昭身边站着的,只是几名普通侍卫和小队长段兴。公主没有回答,职位最高的段兴便躬身行了一礼,应道:“严校尉正在校场带着其他兄弟们练。” 昨段兴便接到了段林的回信,让他好生留意严瑜,如能笼络,那是最好。此时又有大殿下和沈小将军问及,严瑜俨然成为帝京的新贵了。段兴的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丝嫉妒。 其余侍卫不似段兴,此时听到大殿下和沈小将军提到自己长官不由得十分欣喜,暗暗希望公主殿下同意让严校尉出战,若是能得了大殿下的青睐,可是比当一个公主的侍卫队长有前途多了。 夏侯明素来以礼贤下士闻名,虽然此刻并未生起要将堂妹的卫队长收入麾下的念头,但冲着沈泰容的举荐和上三军的面子,也要优待一二。他还十分顾忌夏侯昭,笑道:“如此,那要问过昭妹妹,肯不肯借人了?” 夏侯明的话已经说到此处,夏侯昭不可能也没有理由拒绝他,她点点头,道:“大哥都开口了,我自然是肯的。只怕比不□□的侍卫武艺出众,让你们见笑了。”在她心中,严瑜的武艺自然是极好的,不过言语上总要客气下。而且她多少有些希望严瑜能够藏拙,以免早早被乐公主列为眼中钉。 程俊听夏侯昭如此说,便小步跑向校场,去唤严瑜了。 陈睿在平州时,天天亲自练兵,风吹雨打,从不休息。因此才能在和北狄人的作战中,九战九捷。严瑜自小跟着他,训练侍卫,亦用此道。时虽短,已经略有成效。 白道城一役,百名侍卫阵亡五人,重伤二十七人,又有轻伤不计,却取得了百倍于此的战果。严瑜在侍卫们中的威望也水涨船高,令行止,如臂使指。 说来也巧,这一正逢练习骑。侍卫分做两队,一队跟着李罡演习马术,另一队在严瑜的指导下练习箭。侍卫们没那么多讲究,分成数列,轮番上前箭,新派来的书记官坐在一旁,兢兢业业地将诸人的靶数记下来。 程俊是见惯了他们训练的,行到校场之侧,低声将事情说与严瑜。严瑜一怔,道:“殿下同意了?” 程俊点点头,道:“正是。”严瑜便不再多问。 李罡早就看到了程俊,溜着马小跑到场边,听到是朋,问道:“殿下只唤了一人?” 程俊道:“却是沈小将军举荐的严校尉,因此只唤了他一人。” 听到沈小将军的名号,李罡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头对严瑜道:“你要是没把握,要不我去吧?一定让他输得服服气气。” 程俊可不像他这么随意,急忙拦道:“都尉莫说笑了。” “也罢。”李罡知道这中不比羽林演武堂,他也不愿程俊为难,虽然有些信不过严瑜的箭术,到底还是勉强同意了只让严瑜一个人去。但他还是不放心,兀自叮嘱严瑜道:“沈泰容那小子最善对,你莫被他糊过去。你一定抢在他前面!” 严瑜不知李罡与沈泰容的过节,见他神态殷殷,十分恳切,自己心里那点紧张似乎也消散了。他笑着道:“我虽然箭术不,到底不能坠了殿下的颜面。” 他从一个侍卫手中拿过一张弓,跟着程俊走了,留下李罡纠结,他的意思到底是会赢还是不回赢呢? 夏侯明与沈泰容原先就在严瑜们训练的这处校场上练习骑,后来夏侯昭长大,夏侯明自请将原先沈德太妃□□歌舞乐伎的一处空地作为自己的骑之所。 两处离得倒是不远,严瑜走了盏茶时分便到了。 只见校场上两个侍卫立在离着箭靶数丈远的地方,各朝着一个靶子箭。却是沈泰容说可以先进行立,等严瑜来了,直接参加对便可。 箭如星,十支箭片刻就完了,夏侯昭身边的风荷担任了计数之职,一一数清,报给王雪柳。雪柳几番挣扎,都不得上场,只好苦着一张脸写字。 夏侯昭坐在场边,正在和身边一个青年谈。严瑜认得那是夏侯昭的堂兄夏侯明,而沈泰容则立在夏侯明身后,既没有看场上的状况,也没有留意兄妹俩的对话,目光飘忽不知落在何处。 严瑜将弓箭给程俊暂时保管,快步走上前,抱拳道:“殿下。”在夏侯昭的多次要求下,严瑜终于不再每次见到她都行跪拜之礼了。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