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有些想她了。 来到王家的时候,他先去过她的屋子,没瞧见人,倒是从几个丫鬟聊天的时候,知道她是来了王祯这。 摸索了一番寻到这个地方,远远看着姐弟两人在屋子里说着话。 他也没进去打扰,就这么站着小道上遥遥望着。 外头待了多久? 萧无珩早就记不清了。 他只知道,看见她的身影,即便隔着屋子,他都觉得高兴。 而今听着人未加掩饰关怀的语句,萧无珩只觉得身疲惫消尽,就连这打在身上的风都不觉得冷了。 他喜她关心他的样子。 只有这个时候,她的眼里、她的心里才只有他一个人。 “过会我便回去歇息。“ 萧无珩又同人说了这么一句,眼见王珺脸上的神终于好了许多,他便把手中的暖炉放在人的掌中。 “我不用……“ 王珺轻轻挣扎着。 其实这夜里的风凉得很,才这么一会功夫,她便觉得自己的手有些冻僵了。可萧无珩比她还冷,她不希望他生病。 “拿着。” 萧无珩的声音虽然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等把暖炉放在她的掌中,他也没有松开,就这样用已经温热了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把人的手掌包拢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而后,他望着她,轻轻笑道:“我握着你的手就好,你的手比暖炉还要热。” 耳听着这话。 王珺的脸,顿时有几分红晕升了起来,说不出是羞还是臊。 这若是以前,她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可如今—— 或许是两人之间相处的时间越久,又或许是实在心疼这样的萧无珩,她舍不得也不愿松开。任由他握着,没有挣扎,只是低头看着覆在她手背上的那双修长的手指。 以前两人相处的时候,很少有这样安静的时候。 她也从来没有怎么打量过。 而今。 而今这寂静夜里,无人说话,而她就这样安安静静得看着被月照映着的独属于萧无珩的这双手,犹如上好的白玉一般。 “我今来,除了想来看看你,还有一桩事要同你说。”萧无珩不知道王珺这会正在专注得看着他的手,眼见她一直低着头也只当她是羞了,不敢做出逾越的动作,便同人说起正经事来。 “当追杀你弟弟的共有两批人,一批是山贼,一批是黑衣人,荣安侯同那些黑衣人过过几招,武功并不弱。而且我听小祯的意思,那些山贼也不为钱财,像是就为了取他的命似得。” 说到这。 萧无珩是稍稍停了一瞬,而后是又拧着眉同人说道:“看来有人是要他的命。” 王珺在先前萧无珩说起此事的时候便已经回过神了。 因为如今说得是王祯的事,她也就敛了其他心思,认真听人说起这桩事来。等人说完,她也没有避讳自己家里的安排,与人说道:“午后的时候,祖母已经让父亲去查这桩事了。” 萧无珩来得这路也和王祯说起过此事。 王祯虽然年幼,可到底也是世家出身,对于追杀的事,自然是不可能以小化之。 如今王家能出面去查个究竟,自然是好的。 想到这,又看着眼前少女紧皱的眉,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便又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背,等人循目看来才又同人温声说了一句:“别担心,洛那处我认识的人不少,先前回来的时候,我便留了人在那继续追查此事。” “有什么消息,我便来同你说。” 王珺没想到萧无珩会安排得这么妥帖,被人握着的手忍不住收紧了些,搭在暖炉上的指尖轻轻滑过包覆着暖炉的锦绣缎子,抿着望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 萧无珩着她的目光,一时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便轻轻问了她一句:“怎么?”说完,伸手轻轻探了探她的脸,当她是被这晚风吹得有些冷了,便又皱着眉,说道:“怪我,这大冷天的竟让你在外头陪我站了这么久。” 一边说着话,一边是伸手替人戴好了兜帽。 而后才又望着她,继续说道:“好了,夜深了,你快回去洗个脸歇着吧。” 这话说完。 他便打算收回手,喊连枝过来。 只是还不等他张口,王珺突然把手中的暖炉扔在地上,伸手抱住了他,手心覆在人上的时候,可以明显得察觉出男人突然变得僵硬的身子以及紧绷的脊背。 不知过了多久。 萧无珩终于回过神来,悬在半空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低哑的嗓音透着掩不尽的温柔:“怎么了?” 王珺听着耳边这一声低询,却没有张口。 她只是伸手紧紧得抱着他的肢,半张脸埋在人的口,耳听着那里“扑通扑通”得心跳,才低声说道:“萧无珩,你说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才能遇见你。” 第175章 翌清晨。 王珺一大清早便起来了。 昨儿个她和母亲说好,今要一道去荣安侯府探望荣安侯,因此等洗漱完又简单得用了些早膳,她便先去正院给庾老夫人请了个安,又同她说了这桩事。 庾老夫人也刚起来不久,坐在铜镜前,由容归替她梳着头。 耳听着王珺的话,便回头同人说道:“理应去一趟的,这次多亏了荣安侯,你弟弟才能平安回来……”这话说完,她语句微顿,跟着便又是一句:“昨儿个你父亲送过去的东西,他也没要,今儿个你既然过去便一道带去。” 王珺闻言,自然是轻轻应了一声。 为了不耽误时辰,她也没再说别的,同人又请了一礼后便让人带着那些礼往外走了。 刚刚走到影壁。 她这厢还没坐上马车,就听到身后传来王祯的声音,回头看去便见人披着一身大氅正大步朝她走来:“阿姐要去探望荣安侯,怎么也不喊我一声?” 若不是先前洗漱的时候听觅风提起,他还不知道阿姐和母亲今要去探望荣安侯。 急巴巴赶了过来,总算是没错过时辰。 想到这。 便又松了口气。 王珺听他略带嗔怪又有些埋怨的话,忍不住笑了下,抬手覆在他的肩上,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那处的梅花轻轻拂落了下去,而后是柔声与人说道:“你舟车劳顿这么多,想着让你在家多歇息会便没喊你。” “如今你既然醒了,便同我一道去吧。”说完,又笑跟着一句:“母亲这会应该也在等我们了。” 耳听着这话。 王祯的脸上便又扬起了笑,轻轻“哎”了一声,而后便同王珺一道坐进了马车。 等到姐弟两人坐好,马车才平稳得往外头驶去。 他们是先去崔家接了崔柔。 马车空间大,纵然三个人坐着也不觉得拥挤,母子三人这一路上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时间过去得倒也快。等到马车平平稳稳停在荣安侯府门前的时候,马车里的声音才渐渐消停了下去。 “我先下去。” 王祯一边说着话,一边是打了车帘,探出身子往外看了一眼,等瞧见那块匾额,也不等人来扶便率先跳下了马车。 王珺也重新披好了斗篷,打算一道往外走去。 只是目光在看见身侧母亲的面容时,原本要起身的动作一顿。 先前这一路,虽然母亲一直跟他们说着话,不过王珺还是能够察觉出她有些心不在焉,离荣安侯府越近,那股子状态便越发明显。这会……她垂眸望着母亲不自觉绞在一道的手,还有那微微抿紧的。 母亲在紧张。 至于为什么紧张,王珺自然也能猜出个一二。 如若荣安侯只是救过小祯的陌生人,或者相识之人,母亲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表现。而能让她变成如今这幅样子的,只能说里头那位荣安侯对母亲而言,不仅仅只是一个“救过自己孩子的人”。 看来母亲的心里也不是全然没有那位荣安侯的。 “母亲,阿姐?” 王祯在外头等了有一会功夫也没见她们下来,便打了帘子轻轻喊了她们一声,等瞧见她们的面容时,倒也没发觉什么不对劲,只是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 王珺笑着同王祯说了一句:“你先让人去递拜帖,我和母亲马上就下来。” 王祯向来听王珺的话,如今听着这么一句,自然是笑着应了。 手中的布帘重新落下,紧跟着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而王珺看着已经回过神来的母亲,重新系起了身上的斗篷,口中同人笑说一句:“母亲,我们也下去吧。” “嗯。” 崔柔倒是没有发觉王珺已经看出来了。 她轻轻应了一声,而后也没有说别的,只是抚了抚身上的斗篷,同王珺一道下了马车。 荣安侯府就温有拘一个主子,底下也没多少下人。 这外头看门的也就一个小厮,这会那小厮手握着拜帖,陡然瞧见这么一众贵人一时还有些没能回过神来,等瞧见那拜帖上写得“成国公府”四个字,想起昨侯爷吩咐的话,刚想寻个理由把人都打发了。 只是还不等他张口说话,身后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循声看去,便见温有拘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披着一身绣青竹纹路的灰鼠斗篷,里头隐约可见是一身水蓝的长衫,间系着玉佩和络子,正大步朝这处走来。 等走到众人跟前,眼见他们都还在,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先前从护卫口中得到消息,他是当真愣了下。 王祯会过来,他并不觉得奇怪,这段子两人相处,温有拘能够察觉出王祯这孩子虽然还年轻,秉却不错,是个赤忱的少年郎。 所以王祯休养好会来看他,这很正常。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