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不让甘氏知道,她还是察觉出来了,起来上茅房的时候,听人说嘴知道了,病情刚刚转好,又严重了,让聂郎中来扎的针。 聂三贵去叫了聂贵芝。 甘氏刚扎完针就起来,要去清园。 “娘!这私藏银子还不知道咋回事儿,大郎之前就被巡抚查过,怕是不会手这事儿的!”柳氏提醒她。 “有一分可能,我也得去啊!现在老大和老二都被关进了牢里……”甘氏只要想起,就心口闷的疼,疼的呼不上气来。 “这事儿还在大嫂,只要她说出那些银子的来路,不就没事儿了吗!?”柳氏知道拦不住,也不拦着了,搀着她到了清园。 聂子川直接不见,只让罗妈妈出来传了句话,“老太太先问问聂大太太的银子是从哪来的,再来找我们大人搭救不迟!” “我见见大郎……”甘氏红着眼祈求道。 罗妈妈伸手拦住,冷眼看着她,不客气道,“老太太就先去问清楚了,要是清楚后,还有脸来找我们大人,我们大人自会出面救人的!” 甘氏一惊,看她幽冷的眼神,心里刺啦一下,不安又焦虑起来。 柳氏咽了下气,搀着甘氏回去,“娘!那些银子……不会是大嫂从清园偷的吧?”要不然,罗妈妈咋会说问清楚后没脸来求的话!? 甘氏也担心这个,可张氏也很少去清园,清园下人那么多,都看着,她就算真有心行窃,也不可能偷得走清园的银子啊! 聂贵芝过来,气的不让甘氏管这事儿了。 两个儿子都陷进去了,甘氏咋可能会不管。让她陪着,赶到县衙大牢。 聂二贵看见甘氏就哭喊起来,“娘!娘你快救我们出去啊!这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狱卒都不是软茬儿,他们每天的事情就是给犯人用刑供,而聂二贵和聂四郎进来后,就成了他们重点招呼的对象。 才短短两天,聂二贵和聂四郎身上被打的几乎没有一个好地方。而聂大贵和张氏却很少伤,这更让聂二贵和聂四郎嫉恨仇怒。 甘氏看着被打的不成样子的儿孙,心疼不已,可现在关键在张氏身上,她没有多耽误,直接找张氏问话,“银子你到底从哪来的?你要不说,你们几个都救不出去!” 张氏痛哭,委屈又冤枉道,“娘我真的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那炕里面啥时候多了那么多银子啊!” “大嫂!娘听说你们出事儿,就又犯了病,拖着病身子来救你们。你到现在了还不肯说句实话!?”聂贵芝不的沉着脸。 张氏哭着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之前只有几两私房银子,本没有那么多!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啥时候出现在炕里面的啊!” 柳氏看着眸光闪了下,问,“那大嫂之前的私房有多少?” “有……”张氏犹豫着,见甘氏和聂贵芝脸都不好,道,“有二十两,给梅儿…花了有十两多点……” 柳氏心里别提多不舒服了,就大房整天苦哈哈的样子,陪嫁早早还都卖完了,却悄没声息的攒了二十多两银子。看着张氏,“大嫂这二十来两银子,是从哪来的?”罗妈妈说让问问,她直觉和这个二十多两银子有关。 张氏脸僵白,嘴轻颤着,说不出话来。 “我和娘去清园了,他们说让问问你银子从哪来的,否则不来救你们。”柳氏低声提醒。 张氏身子一颤,目光惊怖起来。 ☆、第239章:承认 张氏惊的全身发颤,哆嗦着嘴,说不出话来。 甘氏看她脸煞白,眼惊怖,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抖着手指着她,“你……你竟然真的去偷了大郎和云朵的银子!?”王荷花跟三郎闹和离,闹着要银子,说了几次大郎都不管,连她差点病没了,也只去小院看了一眼就走了。 百十两银子,他们肯定挣不来这么多银子。甘氏看着张氏,脸的失望,愤怒,“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的,对大郎也一直不错,就算断绝了关系,大郎不管别人,也不会撇下你们大房,也不会不管三郎。没想到你竟然自断后路,竟然去……去偷他们的银子…” 甘氏气的口闷疼,头直发昏。 聂贵芝吓的急忙扶住她,“娘!娘别动!” 柳氏也忙搀住甘氏,看着张氏抿嘴道,“大嫂!真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说你啥。为了眼前这点银子,得罪了大郎和云朵,以后你和大哥没人管问没啥,三郎呢?你们就不为三郎想想!”百十两银子够干啥的,多也就是在乡下过个吃穿暖。真要是不闹腾,大郎和云朵稍稍拉拔一把,就能挣大笔的银子。姜家在镇上光卖早饭就卖发了! 张氏有些出神,呆愣住了,只眼泪无声的往下落。 聂贵芝看她这样子,心里已经认定她偷了清园的银子,要不然大郎不会让罗妈妈说啥‘问清楚后还有脸找’的话。她娘又气的犯了病,脸发青瞪着张氏,“真是糊涂!这种事儿是能干的吗!?犯了偷盗,就能休了你了!你咋这么不长眼界,像个梦虫一样!大郎对我们家都能那么好,你们要是不得罪了他,不寒了他的心,他能这样对你们!?你们能落到这个地步!?” 聂大贵捂着脸呜呜哭。 聂贵芝见张氏还是那个样子,恨不得打醒了她,也不想多管她的事,气的拉着甘氏就要走,“娘这个样子,既然来了县城,就去药铺里再看看吧!” 柳氏看了眼聂大贵和张氏,心里也有些气,搀着甘氏往外走。她之前还想着,云朵和大郎跟大房关系不好了,他们就能多得些好儿。结果大郎把俩人得罪了一遍又一遍,把他们三房也给连累了! 聂二贵哭喊着不让甘氏走,“娘你要救我!偷银子这事儿跟我没关的啊!是三郎让王家生豆芽了,这豆芽是我们二房的,我气不过,把银子拿南院去了,并不想要那些银子的啊!娘!你快想办法救救我和四郎吧!银子又不是我们偷的!” 这事儿要不是他闹的,也捅不出来,也不会闹到县衙,还坐了大牢,没有一点缓转的余地。聂贵芝不应声,拉着伤心失望的甘氏就往走。 甘氏从牢里出来,老泪纵横,“造孽啊!造孽啊!” 聂贵芝也眼眶发红,忍不住落泪,“大嫂糊涂了,大哥也能老糊涂了!?现在偷了人家的银子,还想让人家来救人,谁有这个脸去求!?” 柳氏想到罗妈妈的脸眼神,估摸着舍着脸去了也难。张氏是没长脑子,还是被门夹了,别说一百两,就算二百两,三百两,也不能偷拿了啊!清园那么多下人,花多少银子都有账目记着,一下子少百十两银子,一查就知道是谁偷走的啊! “银子丢了那么久,那么久没吭声,也算是给面子了!”柳氏抿了下嘴,又想起来,“大郎前些天问过大嫂,银子从哪来的,不止问了一次吧!?面子都给了,大嫂当时竟然不吭声,非得闹到县衙来,这下好了,一下子蹲大牢里了!大郎要是不救,就等着坐牢吧!” 聂贵芝脸沉,看了眼柳氏,让她少说两句,带着甘氏去药铺还去找章大夫看诊。她怕甘氏一个撑不住,再犯病严重了。 牢里,聂大贵又追问张氏,“那些银子你到底从哪来的?现在不说个实话,都得栽进去,都得坐牢了!” 张氏着眼泪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些银子哪来的!我要是偷了,叫我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了!” 发的这誓都没啥用,那么多人发了誓,说了谎,也没见有雷劈下来打中。 聂二贵心里受不住,又开始骂,骂着被张氏和聂大贵害惨了,让张氏赶紧代认错,“我们无关的人都是被牵连的,都是被你们给害的!银子是你们偷的,可不是我们偷的!你们自己死不死的,我不管!你们赶紧认罪,把我们放出去!” “叫啥叫!想找打啊!?”几个狱卒叫骂着过来,一鞭子摔在了牢房门上。 啪的一声破空响,聂二贵吓的一个灵,憋鼓着脸,恨恨的看着,不敢再骂了。 “哥咋不来救我们啊?”聂四郎哭着擦了把眼泪。 聂二郎正在想法子卖生豆芽的方子,王家的人要是把豆芽也生起来了,势必要跟他抢生意。这豆芽本就越来越便宜,以后卖的多了,只会更便宜。还不知道王家的人是要卖豆芽,还是要卖方子。聂子川个心里恶狠的,怕是要把豆芽菜的方子公布,他要赶在这之前,卖一笔钱来。就算卖不了大钱,也要卖个百十两银子。 至于救聂二贵和聂四郎?偷银子的又不是他们俩,到最后问案之后,肯定得把俩人放出来的。 甘氏在县城里扎了针,回到村里,也没脸去找聂子川救人了。短短两天,眼都哭的花了起来。 聂贵芝劝不住,也知道她现在伤心失望,恨铁不成钢,过了这两天气头,还是 过了这两天气头,还是要去找聂子川求救。想了想道,“娘!我去清园看看,云朵好说话,我去看云朵那边能不能说通。”让甘氏别愁了,她去丢这个脸。 “都是造孽啊!”甘氏捶着口,眼泪个不停。 聂贵芝擦擦眼,让柳氏先看着甘氏,别让她再犯病了,她起身去清园。 聂子川不在家,去了青峰山,云朵带着俩娃儿在家画百天像。 百灵请了聂贵芝进来。 聂贵芝有些抬不起头,脸发烫,“云朵……”话就在嘴边,却怎么都难以启齿。 “大姑你说。”云朵看她的样子,就猜到她是来求情的,让她开口说。 聂贵芝咬咬牙,终究还是说出求她放了张氏和聂大贵的话,“…她估计也是愁的了,家里用钱的地方多,来钱的地方少,眼看见银子,就一时犯错,给拿走了。偷盗不算大罪,也是要坐牢的。他们俩一个胳膊断了,一个缺了条腿,也都残废了。我知道你和大郎都是实诚心眼的人,最宽厚,你们…饶过他们这一回。以后再也不来往了!” 云朵是真没想到张氏竟然从清园偷走了那么多银子,账目都对得上,她就没往那方面想。却忘了罗丘和罗妈妈他们也攒了半辈子钱,垫上百十两银子不是事儿。 张氏她一直觉得她是个包子,软弱被欺的人。没想到也是最愚蠢的一个! 现在聂贵芝开口让饶过他们,云朵明知道,却不想点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聂贵芝眼泪涌动,艰难的开口,“我知道你和大郎都寒了心,这一次……算是大姑求你们的!就饶过他们这一回吧!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我绝对不管了!就算你们要饶,我也拦着不让你们饶!”他们家的情面也不多,用过后,也要变薄弱了! “她认罪,银子是偷的?”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聂贵芝扭头,见聂子川一身青衫,面冷淡的走进来,顿时脸上又是一热。 聂子川瞥她一眼,“大姑还是去问清楚吧!”直接抱了小七进屋去。 云朵朝聂贵芝摇了摇头,这几天聂子川情绪就不太好,他之前就说了,聂家出事不管。 聂贵芝没有办法,只得回了小院。 柳氏看她的脸不好看,小声问,“没答应?” 聂贵芝看看她,叹口气,“先别跟娘说,我明儿个再去一趟县衙。” 柳氏点点头。 次一天,聂贵芝叫上聂三郎,一块赶到县衙大牢。 牢头很是有些不高兴,“昨儿个都看过了,今儿个还来看!?当大牢是你们家啊!” 聂贵芝吓的忙说不敢,了一串钱,才和聂三郎进去,找张氏,让她先认罪,“这个偷盗罪虽然摘不掉了,但好过你打死不说,银子来路不明一直关着的强!认罪后……我和娘会想法子,救你们出去的!” “认罪……认了罪,我就要坐牢了啊!更没法子出去了!就判刑了啊!”张氏痛哭。 聂贵芝紧抿着嘴,“大郎对你们也够好了,要不是你们一桩桩一件件寒着他的心了,你们比这强!你竟然还敢去偷清园的银子!大郎心里有气,你认了罪,我会想法子求他救你们出去!” 张氏哭着摇头,“那些银子真不是我偷的!我真不知道从哪来的啊!” “这都是自己造的孽,你到现在还不承认,你想一直蹲牢里了是吧!?”聂贵芝恼愤不已。 “我没有偷!我没有啊!”张氏冤屈死了。 聂大贵红着眼眶,坐在一旁墙边地上,看看张氏,“是你偷拿的,你咋就不认罪!?” “真不是我偷的!我就没去清园几次,我从哪偷啊!?不是我偷的!”张氏对他的不信任很是愤愤委屈。 “不是你偷的,还能银子自己跑来的!?”聂贵芝气的肋下疼,指着聂三郎,“你不管自己,也不管三郎了!?三郎现在媳妇儿也没了,宅子你们又闹成那个样,是想咋!?以后都不过了是吧!?” 张氏拉着聂三郎大哭。 聂三郎也哭。 聂二贵在隔壁牢房里骂,哭嚷着被害的,叫聂贵芝求求聂子川和云朵,放了他和聂四郎。 张氏都得叫她认罪,聂贵芝估摸着聂四郎想要轻轻松松从牢里出去,怕是不可能。他之前害云朵,还装鬼唬人,把自己名声全坏了,媳妇儿都娶不上。都求情,大郎也没咋着他,现在自己闹到牢里了,换成是她也想让他吃点苦头,给个教训。 聂贵芝现在不担心聂二贵和聂四郎,银子不是他们偷的,只要李航一回来,一问案,俩人就没多大事儿了,最多挨个几板子。她最担心聂大贵和张氏,不管认罪不认罪,都少不了一场折腾。一个不好,有可能真得蹲牢里些子。 现在偏偏张氏死不承认,聂贵芝气的也没法了。 张氏怕了坐牢了,聂梅在牢里一年,她花了十来两银子,才勉强保住她活命出牢,现在听见鞭子响,大声怒喝的就害怕。张氏害怕!害怕她这半条命,认罪后,在牢里折腾没了。 “你就死咬着不承认,一直待在这里是吧!?连承认都不承认,谁还会救你!?”聂贵芝气坏了,见她还死不承认,气的直接走了,“不承认,我不管你们了,娘又病重了,也不管,看你们准备硬撑到啥时候!”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