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我怎么不喜你了?” 可能是车内有点热,徐迦宁有点躁得慌。 薄才一离开,霍澜庭仿佛是意犹未尽,再看着她时,眸微沉。 她瓣酥麻,有片刻的懵:“你说什么?” 霍澜庭似在梦中惊醒,他看着她,眼帘微动,可目光当中,那才过的红,甜软滋味还在心头,有些事情真是不能沾的,一旦沾上了,那就克制不住。 见他不说话,徐迦宁似有余怒:“我问你刚才说什么……” 红一张一合,这个姑娘脾气不好,但是为什么每次发脾气,他都觉得那软糯的声音似乎还带了些味,只要她眼中看着的人是他,那么,说什么都好,随着她了。 头痛裂,霍澜庭刚才半梦半醒的这会清醒了,也怔住了。 徐迦宁从前喜他的时候,真是找到机会就跟着徐凤举着他,真是时间过去太久了,他甚至都要忘了这姑娘那时候什么模样的。 定定地看着她,只觉浑身都要软了,坐回原处,可不能再看她了。 徐迦宁凤目微扬,脸上还有错愕,瓣上,似乎还有酒味,不知是她之前喝的酒,还是他喝的酒。 他竟然亲了她一口,她再不懂得情,也知道齿之间,男女动情才会做这样的事。如果她没听错的话,他刚才半阖着眼,反问她说他怎么不喜她了。 其实,她们之间,还是比较悉的。 因为那个协议,所以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是共同的秘密,互惠互利。 她反思了下自己,是否越界,一回头的空,他说什么,他说他这是喜她? 眸光微动,徐迦宁目光灼灼,侧身过来直盯着他:“我耳朵没聋的话,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喜我的意思,霍澜庭,你喜我?” 前世今生,还没有人说过喜她的话,一时间也忘记了车上还有司机,她定定地看着他,毫无半分遮掩,直白得很。 霍澜庭被她那双漂亮的凤眼看得心砰砰地跳,他伸手在她脑门上点了一点,别开了眼去:“是你喜我才对。” 他说什么? 她喜他? 徐迦宁微眯了眼睛,有点后悔了,刚才为什么不他个巴掌,让他清醒一点,她抬手扶住他手臂,迫使他转过身来了。 四目相对,她身一动,更是挨紧了他坐:“你刚才亲了我一口,然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我喜你?” 二人年纪相仿,年轻气盛,他也不过比她大两岁而已。 之前一直她喜他来着,此时承认其实…… 霍澜庭目光微动,可还不等他开口,那温热的指尖,带着些许凌厉的掌风,啪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不论是酒意,还是困顿,都立即清醒了。 霍澜庭角微麻,顿时回眸:“不过是……” 后面的陈年旧事还未说完,徐迦宁目光更盛,已然打断了他的话:“不过是?” 衬衫往上,她那柔软的手指像是弹琴一样,一手按在了他的心口上面。 她靠得有点太近了,霍澜庭呼顿,似乎刚才在宴会上喝的酒都冲到血当中了,浑身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 她没有回答,反而欺身过来,致的容颜在他眼底越发的近了,就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女人的呼已经近了。 徐迦宁温软的瓣,贴近了他的,也学着他刚才的模样了他一口,舌微动,酒香混着她浅浅呼,轻轻一口,随即后退。 掌心下的膛当中,那颗心当即狂跳起来,霍澜庭一把按住她手,可已经受到他心跳的徐迦宁却出手去,路灯照进车内,她扬着脸,轻笑出声。 这一次她什么都没说,可这种不说,更带了些许轻视。 淡淡瞥他一眼,她转身下车。 高跟鞋踩在地砖上面,哒哒的轻响,霍澜庭推开车门登时下车,他几步追上了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目光沉沉,几乎已是咬着牙了:“徐迦宁!” 她这才回眸:“不过是亲了一口,心跳这么快干什么,霍少不喜我也就罢了,怎么还编排起我来了,可惜我是真不喜你,你要不要摸一摸?我心跳可没你这么快。” 这牙尖嘴利的小模样哟! 他当然不是想编排她:“你恼也可以,总归要听我解释。” 徐迦宁今天和他闹了半天别扭了,刚才打也打了,亲也亲了,冷静片刻,当真站住了:“好,你解释,我随便听听。” 从后往前理,他不敢放手:“刚才一时情不自,不是故意的。” 徐迦宁没有作声,他又想起这个脾气来的始作俑者,轻声道:“有始有终,出国之前,沈家和霍家的确有意结亲,回国之后,理当登门说清楚才是。” 她嗯了声,的确应该说清楚。 那沈家小姐,不论是从模样还是家世上,都和他很是匹配,却不知是何原因分手,她见他有意坦言,顿时问出口了:“沈小姐与你一同出国进修,家世好,模样好,结亲的话,于你两家有益,为什么分手,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霍澜庭如实说:“家母病重,想即刻结婚安她的心,沈小姐拒绝了我的求婚。” 那时俩家有意结亲,他认了。 霍老太太还是很喜沈明珠的,见过她,她落落大方又年轻漂亮,家世相当,学识渊博,从前的人都是这么过来的,结婚生子,夫相守一生。 可沈明珠拒绝回国,也拒绝了他的求婚,霍澜庭记挂着老太太只身回国之后,霍家得知失去了沈家的联手,又将目光投向了苏家。苏婉从前和沈明珠一直不大友好,他意识到自己变成了家门联姻的手段,就像一个物件,自然反抗。 不得不说,徐迦宁进苏家的契机刚刚好。 他一小在霍家老太太的教养下,完全是老太太的灌输给他的思想,其实有些守旧,霍老太太一生受丈夫多情所恼,教育他了,自然是让他洁身自好,做一个干干净净的人,不可随意对待男女之情。 所以,他没有说谎,真的只是情不自。 他将怎么和沈明珠分手的事说了,也说了为什么拒绝苏婉,可徐迦宁的眼帘却低落了下去,霍澜庭还握着她的手腕,想哄着她开心一些,勾着她手指头,轻轻摩挲着。 徐迦宁慢慢出自己的手来,终究是叹了口气:“霍少今所作所为,都为了伯母,不论是沈家小姐,还是我,这份孝义,我很佩服,今天真是晚了,我回去了。” 霍澜庭当然不能放心:“我送你。” 她嗯了声,从前的恼怒似乎全都消除了,低着眼,一路慢行,他就陪在她的身边,一直送了人回到东园,看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徐迦宁上了楼,红玉才给糖球放了出来,小猫儿扑奔着主人的脚面,她伸手抱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慢慢走到落地窗前,糖球舔着她的手,直喵呜着。 柔软的小猫儿,像是她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原来她也是自作多情,还以为霍澜庭是喜她的,不然怎么个情不自? 可从沈霍两家到苏霍两家,这样世家当中的婚姻,沈明和她无异,从一开始,霍澜庭接受她的条件,为的就是他母亲。 本来就该如此的呀! 她们之间,是有协议的,是合作关系。 可为什么,心里那些失落,甚至还生出了源源不断的委屈。 徐迦宁想起了从前,他前世的父亲,说与她的那些谆谆教导,是了,她今生从冒牌小姐,到真苏家小姐,不过是运气而已。 她既不懂外文,也不懂际,所有应该得到的东西,都是周围人给予的。 她应该更好,不仅仅是拥有更多的钱,而是变成更美好的人,那样就不会在意这点得失心了,不喜她的人,她也不会喜…… 糖球拱着窝了她怀里,这个柔软的小家伙才是真的喜她,徐迦宁伸手轻抚着猫儿,扬起脸来,看着窗外夜。 苏守信上了二楼来,他刚才在一楼沙发上坐着,瞧着她进门,都有点恍惚的。平常时候总要打招呼的,今个从寿宴回来这副模样,他当然担心,犹豫片刻就上来了。 女儿就站在落地窗前,他大步走了过来,叫了她一声:“妮妮,你怎么了?” 徐迦宁听见他的声音,是那般地温柔,也转过了身来,不知有什么东西自眼中滚落,她眼前人影模糊,努力才睁大了眼睛。 “爹,我想去学校读书进修……” “读书好,当然要读书了,谁欺负你了?怎么哭了?嗯?” 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泪珠滚落,是呀,她怎么哭了,她好像有好多好多年没有真的哭过了,说不清是怎么样一种难过,徐迦宁连人带猫都靠进了父亲的怀里。 霍澜庭依旧先回了医院,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徐迦宁再未闹脾气,但是她那般模样,竟是更令人担心,还不如打他骂他发着脾气,让人放心些。 上了二楼,才要去看望母亲,徐凤举却在楼上等着他了。 这会儿徐老爹还没有睡醒,徐凤举在长廊的椅子上坐了好半晌了,看见霍澜回来连忙上前来,二人都靠了二楼围栏前,看着一楼收诊大厅的幽暗灯光,各有心事。 其实,徐家的好子还真的都依仗霍澜庭来的,他跟随霍少多年,因为母亲的原因,两个人更似兄弟一样。 徐凤举指尖还有烟,想要离开也是需要有勇气的。 霍澜庭以为他要问徐迦宁的事,先开了口:“迦宁没事,她跟着苏家人去参加了沈家老爷子的寿宴,我才将她送回去。” 徐凤举嗯了声,低眼道:“我妹子在苏家不会吃亏的,我知道,今天是想跟你说另外一件事,澜庭,这么多年,多亏了你,我们家过得还不错,但是现在,我想……我想出去自己单干了,买车你合来的那五千块大洋,我还给你,如果有一天兄弟真到了混不下去的时候,再回来找你。” 没有想到,他竟要自己出去做事。 霍澜庭蓦地抬眼:“为什么?” 徐妈妈去世之后,霍澜庭就对他说过,徐家的事就是他的事,他们之间比起霍家兄弟还要更亲厚一些,没什么不能说的。 徐凤举犹豫片刻,坦言道:“其实是我,我喜麒麟很久了,可你知道,她一定不会喜我,向来拿我当弟弟看待。霍家门第高,我也不敢奢望,如果不是迦宁劝我放手一搏,那我真的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口的,我知道我配不上她,但是我想……我想好好干一番事业,不依仗霍家的话,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 霍澜庭本身对门第之见没有那么多的执着,是徐凤举的事,可听在耳中,他忽然想起了徐迦宁问他的那些话来,她很在意门第之见,还曾说要努力改变这些,联想她和霍麒麟见面前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原来,都是错觉。 她说的,是她哥哥的事。 想必,年少的喜,早就忘了,不然她怎么会为了顾君行一意孤行嫁了顾家去呢? 她亲他那一口,他心都要跳出来了,她说得没错,她不喜他。 徐凤举在旁还说着什么,可霍澜庭的思绪却一下子被拉远了去,眸暗了下来,他才一抚额,特护病房里面的护士已经跑了出来,老远看见他了,惊叫起来。 “霍少快来!老太太不好了!” 第90章 妮子的婚纱 天亮了,光从窗帘的隙当中照了进来。 屋里安静得不像话,病旁边的矮柜上,摆着监测仪,制氧机也制着氧,连接着老太太的鼻息,她半阖着眼,目光落在边年轻的男人脸上。 霍澜庭坐在凳子上面,半身伏了病上,熬了一夜,捱不住睡着了。 他枕着自己胳膊,一只手还牵着她的手。 她轻轻出手来,伸手抚过他的脸边碎发,目光温柔,这么一动,他立即醒了过来,抬眼看见母亲浅浅笑意,也终于出了欣喜。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