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血脉正纯、为人正派、孝德正统,有能力担当我左家家主大任的人。”这些要求并不是人人都能吻合的,但至少要大半能够符合才行。 左家的三正之规,眼下看来唯有左南庭一人能够让人意,加上他是左老爷子的嫡子,按理说本该也是继承家主之位的人选。 只不过老爷子生前早就可以将家主之位传下来的,却迟迟没有开口要左南庭继任家主的意思,所以大部分人不有了猜测。 左少渊如此受老爷子的宠,想必家主之位若是落在了他的头上也属正常。 “为人正派、孝德正统……这样吗?” 江凌苑忽地大步上前,一步步地朝左南庭近,直到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方才将脚步停了下来。 一米七几的身高在左南庭一米八五的身躯面前足以用娇小来形容,只不过那眼中的气势倒是半点不弱。 左南庭额角的青筋毕现,垂在身侧的手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悄然握紧了拳头,再朝后比出一个怪异的手势。 左家老宅外 一处高楼之上,端着狙击的狙击手瞧见那手势,面焦急地四处调整角度,却始终只能瞄准左南庭。 而他对面的江凌苑,整个人恰好挡在了左南庭的影之下,从这个角度,无论如何也是没有办法下手的。 狙击手从瞄准镜中盯着那不断比出的手势,额角的冷汗逐渐冒出,朝四周看看却只得咬碎了一口白牙。 因为除了这个地方,再没有了其他适合放下这把狙的位置! 良久,狙击手烦躁地朝边上吐了一口吐沫,一把收起架转身飞奔下楼。 “你这小辈到底有什么话想说?不要再耽搁时间了。” 江凌苑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手机朝桌上一扔,底部的投屏瞬间连接上了墙上的大块水晶屏幕。 屏幕之中,南随用儿童手表发来的求救信息赫然出现。 “在不久前,我出现在这场议会的同时,我的一双儿女被人绑架了!” 众人先是诧异这所谓的‘一双儿女’是怎么来的,不过来不及疑惑,已经被另一件事引住了目光。 “这件事,跟咱们今天的议会有什么关系?” “就是!能不能有话快说别再卖关子了,咱们这可是重大的议会不容耽搁!” 果然,在那条信息出现的瞬间,左南庭本就难看的神情更加坏了几分,原先只是惊疑不定,现在确是变成了又恼怒又诧异的复杂之。 “有没有关系,我在这里就要问问南先生了!” 江凌苑的目光朝不远处的高楼遥望片刻,略微将身子退开了几步,无惧无畏地抬眼对上左南庭的视线。 四目相对,一人成竹在淡定如山,一人暗含狠毒犹自镇定。 “凌苑,你想说什么就直接对着大长老和在座的各位说出来!”边上的丹诗琴见此,自然也瞬间明白了江凌苑的意思,连忙摆出一副好婆婆的姿态上前来,顿了顿补上一句: “不用害怕,知道吗?” “说吧!”在场众人无不是人,大长老略微扫了几眼,悄然按捺下了心里的不耐。 “你就是少渊的子?”左南庭控制着自己说话的力道,额角青筋蹦跳间,唯恐自己一个冲动就要一崩了眼前的江凌苑。 “大伯,您可是连我的两个孩子都能让人到手,大家不是早都认识过了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饶是见多识广如左南庭,也实在没想到江凌苑竟然就这么直入了主题,连他再次部署的时间也未曾给。 “两天前少渊的车祸,和今天我一双儿女的失踪,以及……有的事情外人不知不代表自己没做过,大伯,你就没有一点点想要解释的吗?” “呵!真是可笑!” ☆、第259章 继任家主 “先不问你这个曾被少渊亲自退了婚的左家媳妇究竟是怎么来的,我倒想问问你将这些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事情扯到一起,究竟是何居心?!” 左南庭一怒,颇有怒而冲冠之势。 四周原本心生疑惑的人顿时缩了缩脖子,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嘴半句。 “既然您这么问了,那我就一个个来回答。 第一,关于我的身份是爷爷和少渊亲口承认的;第二,关于这几件事情是不是能够扯到一起,那就得好好扯一扯才知道了!” 江凌苑冷哼一声,虽被这突如其来的迫力震得有些心口发颤,但转眼便淡漠了下来,随手将大屏幕上的信息一关。 “你倒是说来听听!” 现在,就是左南庭不开这个口,旁边的两个长老也会顺势追究底的。 左南庭终究是左南庭,到了这一步必败的程度竟然也没见太大的慌,反倒是在一条死胡同中想尽办法找到了出路。 前两天那一桩找不到责任方的车祸是唯一的突破口,只要左少渊一直这样昏过去,南随和北意的话就有可能被当成无知童言,左家底下的这些旁系最是喜小事化了,就算心有怀疑也绝对不会有人站出来质疑左南庭这个继任家主。 “不如,我们就从大伯对这家主之位的悉心谋划开始说,也好让大家了解一下你的深谋远虑,您觉得如何?” ‘谋划’二字出现在这个时候,绝不是什么赞美之词。 “你……你在胡言语些什么?!” 左少渊的昏、随意兄妹的失踪皆没有让左南庭失,可这句话出口,却见他猛地变了脸。 “当然了,现在少渊还在昏之中,换一个角度讲左家这家主之位的确非您莫属,似乎也用不着您画蛇足般的谋算。” “哼,不知所谓的小辈!”左南庭狠狠地皱眉,戾的目光转也不转,冷静了下来状似提醒地缓缓道: “听你说你的一双儿女失踪了,不忙着去寻找却来这族内议会上风言风语,这样的女人怎配做我左家嫡孙的子?” 看似毫不在意地怒言,可前半句分明才是重点。 江凌苑眉梢一挑,抬眼在接触到那双隐隐带着威胁和笑意的目光时,忍不住生出了几分忧虑。 她在这之前已经发了消息回去,照理说南随那头一定会有保平安的回音才是,可现在……放在桌上的手机一直没有任何响动。 左南庭见此,不屑地低哼一声。 “大少夫人既然有话要说,那就现在说个明白,别让我们一直等在这里,须得早早结束了这场议会才好打点家主的后事!” 场中,再一次陷入沉默。 一时冲动以为有希望的丹诗琴顿时着了急,在边上瞧了江凌苑两眼,但又碍着自己跟江凌苑的关系僵硬所以不好多说什么。 “凌苑?” 左穆也瞧得着急,他本就对左南庭这个大哥十分犯怵,从小无论是能力还是手段都从来比不过,更是带了几分敬畏的。 这一次,也不过是手里的利益受了莫大的威胁,加上左少渊临时出了意外才让他借了几个胆。 “凌苑,你这是怎么了?”左穆一手扶住脑袋有些发晕的丹诗琴,担忧地看着再次沉默的江凌苑。 诡异的气氛里,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催促了。 终于,在双方耐都即将耗光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道虚弱沙哑却威慑力十足的嗓音。 这道声音所有人都十分悉,一转眼,不齐齐轻呼了一声。 来人一身病号服坐于轮椅之上,因病态而苍白的面容戾气不减,一双薄微抿,眸光深邃而凛然。 “大少爷!” “少渊?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左穆惊讶的一句话,落在不同的人耳朵里有着不同的意味。 左南庭听着这话,只觉眼前一阵黑暗袭来,高大的身躯不住微微一晃。 江凌苑蓦地转过头,正好对上了左少渊朝这边看来的目光。 两两相对,悄然勾。 “把人带上来。”左少渊一旦开口,绝没有江凌苑习惯的委婉,一字一句皆是强硬无比。 下一刻,两个医生打扮的人被押到了议会厅内。 抬头间,赫然是席医生与司默省。 前者是这段时间负责照顾左老爷子的私人医生,后者,是左南庭从军营请来的军医。 席医生一脸苍白,原本脸上的儒雅温和全都消失无踪,此时只剩下了无边的懊悔与惶恐。 江凌苑轻叹一声,缓步走到他的面前,定定地对上那双情绪复杂的眼睛,咬牙道: “怪不得,爷爷的病我一直觉得恶化速度过于快了些,因为在我定下最后那份治疗方案之前,早就已经开始给爷爷做过长时间的内部调理。 可我不过是前去南美十多天的时间,回来竟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席医生……你到底也跟了爷爷那么多年,为什么?” 若不是她对自己的治疗方案向来确保万无一失,这一次抱着万分怀疑的态度前后彻查,恐怕随便换了一个人来都无法察觉此事。 毕竟,在外人看来爷爷本就已经八九十岁的人,纵是离世也是理所当然的天道轮回! 席医生不答,只垂着头痛哭涕。 江沉跟在左少渊的身后,垂眼立在一旁,出列朝众人道: “前两天左爷的车祸事件,我们警部已经上最高部门并且调查清楚了。” 左南庭铁青着脸地抬起头来,看向江沉的神是不敢置信。 这件事情,路管部是绝对不会有人敢管的,可这个小子、这个小子…… 江沉担忧地扫了眼江凌苑,转眼补上一句:“我是刚从军部特转到警部的调查专员,江先生,这种小事你可能不知道。” 军部特派人员,有权拒绝服从警部最高部门的命令,左南庭一早安排好了路管部门,却不知道会出现江沉这么一个变数! 剑拔弩张的氛围之下,门外忽然响起南随和北意稚的声音。 “妈咪!” 北意一张小脸早已经哭花了一片,眼睛也有些浮肿,此时兴冲冲地往议会厅内跑来,径直往江凌苑的怀里一扑。 南随则是规规矩矩地随后而来,一左一右牵着江亦默与潘俊辰,分别冲着左少渊和江凌苑叫了声爸爸妈咪。 江凌苑整颗心彻底稳妥了下来,心疼地一把将小娃娃抱进怀里,轻声哄了两声: “我的小宝贝,怎么哭成了这个样子?让妈咪看看!” “妈咪,哥哥还嫌弃我哭得太丑了!”小鬼灵的第一件事不是诉苦也不是撒娇,而是打小报告。 “没有,我的宝贝是最漂亮的,哭成这样是不是害怕了?你和哥哥有没有受伤?”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