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里,一阵沉沉的步子声乍然响起,整齐划一的步子声一听就是御林军发出。 而待燕正天看见来人时,他不由便拧了眉头,喝问道:“你是谁,朕怎的没有见过你?郭祯呢,怎的不是他当值?” 此刻领着御林军的并非是之前的指挥使郭祯,而是副指挥使吴国兴,他是京卫指挥使吴良之子。对上燕正天的喝问,吴国兴并不惶然,而是微微一笑,上前拱手恭敬的回道:“回皇上 臣是副指挥吴国兴,郭指挥使他出事了。” 燕正天瞳孔霍然一紧,瞪了吴国兴,“他出什么事了?” 回答他的却是吴国兴突然的拔出间佩剑,如一泓泉水的宝剑对着燕正天便直直刺了过来,嘴里同时答道:“他死了!” “父皇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人影鹊起兔落般纵身上前,挡在了燕正天身前。 燕轲挡在了燕正天身前,怒目瞪视着吴国兴,怒声斥道:“逆贼,你竟敢弑君!” 燕轲的突然出现,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怔了怔。 不论是之前的观星台看烟火还是刚才的匆匆前往永福殿众人都不曾看到他的身影,谁能想到,在这关健时候却是燕轲反应迅疾的挡在了燕正天跟前。 燕正天似是也没有想到,他怔怔的看着燕轲,失声喊了句,“轲儿……” 然就在所有人以为燕轲是赶来救驾时,谁也没有想到,燕轲却陡然转身一把扣住了怔立当地的燕正天,一击得手,他广袖一抖,下一刻一把寒光闪闪的剑便抵在了燕正天的脖间。 事情变化的太快,以至于燕正天都忘了反应,若不是群臣的惊呼,他怕是一时还清醒不过来。 “殿下,不可对皇上无礼!” 右相房先明急急上前,一脸焦急的看着燕轲,目光颤瑟瑟的落在燕轲手里的那把剑上! 清醒过来的燕正天顿时涨红了脸,他怒声喝道:“燕轲,你想弑父吗?” “哈哈哈……”燕轲发出一串长笑,笑声方息,他清秀俊雅的脸上一片忿然之,瞪了燕正天,怒声问道:“弑父?父皇您也知道我是您儿子吗?您也认为您是我父亲吗?既然如此,为何您却容不下儿臣!儿臣难道不是您的孩儿吗?” 燕轲的一番话虽然说得巅三倒四,但意思却是表达的明白无误。 燕正天虽说对燕轲不上心,但必竟也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儿子,眼下却被他迫问着,他是如何为人父的,一瞬间气得连气都不匀了。他怒目瞪着燕轲,“逆子,你这是什么态度?” “态度?”燕轲声音冷得如同冰渣子一样,瞪着燕正天,怒声道:“父皇难道没听说过吗,父不父,则子不子。您竟然不认我这个儿子,我又为何要认您这个父亲?” 燕轲的话声一出,包括燕正天在内的众人都明白过来了,燕轲这是要! “二皇子,”温晋王自人群中走了出来,轻声说道:“二皇子不管怎样,您和皇上都是真正的父子,还请二皇子不要为了一时的误会和气愤而伤了父子的情意。” 燕轲目光一瞥,对上温晋王儒雅的眉眼,彬彬有礼的说道:“王叔,您也是当人父亲的,容侄儿问您一声,您可会为着自已喜的儿子便将那个你不喜的儿子往死路上?非是我不想尽孝,而是每个人都好不容易来这世上一遭,断没有轻易就去死的道理,还请王叔垂怜侄儿一二。”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 燕轲显然也知道有些事,不说清楚,今即便他能得逞,怕也是难堵天下悠悠之口。于是,在一顿之后,一脸黯然的说道:“父皇素来疼宠大皇兄,这本没什么,十个手指尚有长有短,喜一个多点,不喜一个多点,又有什么关系?可是,父皇您不该明知大皇兄是淑妃所杀,却还要将他的死栽到儿臣身上,儿臣何其无辜,好端端的怎就要担了一个弑兄之名?父皇,您可知道,这般十恶不赦的罪名一旦会实,儿臣便是遗臭万年,您于心何忍?儿臣真的是您的孩儿吗?您为何如此憎恨儿臣?您还不如直接一刀把儿臣给杀了,来得个痛快!” 淑妃连杀三位皇子的事,早经由韦皇后的安排传遍了皇城,在场的大人谁不知道?而燕正天要出面指证燕轲弑兄的事,却是小范围内知晓。此刻,众人听了燕轲的指证,一时间简直就是……语言本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如燕轲所说,十个手指头有长有短,有所偏无可厚非,可都是读圣贤书的,谁也不能因着这份偏,便将不的给死吧?这也太……众人一瞬间想到了一个词。 “虎毒不食子啊,父皇!”燕轲的一声痛呼喊出了众人心中的所想。 燕正天一张脸彩的如同开起了染房,他在筹谋着要如何将燕轲踩入尘土,谁能想到,自已这一刻却被打入了泥泞! “是谁的意思?”燕正天沉了眉眼,冷声说道:“你即便挟持了朕,也不敢担了这弑君之名吧?你想怎样?你娘呢?你外祖呢?叫他们出来吧。” 燕轲笑了笑,他目光一抬,幽幽的扫过场中面如土的诸位大臣,默了一默,轻声说道:“父皇说得对,这弑父之名,非不得已,儿臣是不愿担的。” 也就是说,若是必要,他还是会担的! 燕正天眉头蹙了起来,他目光扫过场中诸位面面相觑的朝臣,冷声说道:“逆子,朝文武此刻斱看着,即便是朕死了,你以为你就能坐稳龙位不成?” 燕正天的话,显然是戳中了燕轲心底最虚心的地方。今天,虽然将朝文武都包围了,可是他也不可能将这些人都杀了。他的目的是皇位,而不是没有朝臣的光杆司令! 但是…… 燕轲笑了笑,他目光落在隐忠义之的几位朝臣脸上,冷声说道:“父皇你好似忘了,诸位大人的内眷此刻还在永福殿,诸位大人府上委以重望的嫡长子也在此,难道真要为了您这样一个昏君,而赔上发亲子之命吗?” 似乎是为了应证燕轲的话,这时韦皇后的得力人,韦秀自永福殿袅袅而来,到得跟前,屈膝一福,说道:“启禀殿下,娘娘让奴婢来跟殿下说一声,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有劳姑姑。”燕轲朗声说道。 韦秀连称不敢,抬头扫了眼场中噤若寒蝉的诸位朝臣一眼,笑了笑,柔声说道:“诸位大人,我家娘娘说了,她和殿下不过是想博个活路罢了,论理,殿下不但占了嫡也占了长,由他继承皇位是再合理不过的。还请诸位大人三思而后行!” 眼前的大火还在继续,众人毫不怀疑,若是逆命而行,韦皇后会将广殿的那些内命妇活活给烧了! “崔大人。”燕轲看向人群中的崔缙彦。 崔缙彦夫情深名声在外,到也不怪燕轲点了他的名。 被点了名的崔缙彦走上前,对燕轲行了一礼,抬头看向燕正天,“皇上,臣一生只忠于皇权,您若是慷慨赴义,臣与拙理当追随而至,还请皇上给臣一个示下。” 燕轲似是没有想到崔缙彦会这样说,不由便挑了眉头。 而被崔缙彦点名的燕正天却是气得牙齿都疼了,他当然不想死,他是皇上,可是,崔缙彦却告诉他,他若是不能慷慨赴死,那他也就只能缴械投降了! “崔大人此言差矣!”御史台的素有忠正之名的老御史陈庭元站了出来,义正严辞的怒声喝道:“皇上是君,我等是臣,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又岂可……” 陈庭远的话声未落,一道寒光突然疾而来。 此时站在他身后的温晋王不由大声喊道:“陈大人当心!”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