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哥险一头再扎脸盆里去。 第20章 脾气见长 史密斯史先生是中午过来的,其实,比约定的时间还略早些。 因为饺子要现包才好吃,史先生来早了,陈萱几人还在厨下包饺子哪。从厨房窗子里就见魏年带人来了,李氏往外瞥两眼,连忙不敢再多看,小声说,“这洋人长得可真怪,眼睛是蓝的。” 魏银也在厨下跟着帮忙,伸长脖子瞧一回,也跟着小小声,“洋人都长这样。人家还带水果来了。” 虽然北京城里洋人不少,不过,现下洋人仍旧算个稀罕物。陈萱子老实,再说她自小在乡下长大,就是比人多活一辈子,依旧是个没啥见识的,见着洋人这样牛高马大、蓝眼黄的生物其实有些怕,可她昨儿借着洋人来家做客的事,哄着魏年教她好几句洋文。要是这会儿了怯,以后就不好再请教魏年洋文的事了。陈萱仗着胆子瞅那洋人几眼,觉着虽生得怪异,倒也头脸干净。尤其魏年进院时,往厨下瞅一眼,正见陈萱往外看,魏年想陈萱昨晚学洋文那般用功定是想见一见史密斯显摆一下洋文什么的,就笑着同陈萱招呼一声,“史密斯来了。” 陈萱点点头,提高嗓门,干巴巴的应一声,“知道了。” 魏银悄悄同陈萱说,“二嫂,那史密斯同二哥去你们屋了。” 李氏说,“二弟妹,这要不要送茶过去?” 陈萱呆了一下,想了想,“是啊。”就是在乡下,家里来了人,没茶也要倒碗水的。陈萱心砰砰跳,想着昨儿学了好几句洋文,如今来了洋人,这要不说一回,当真是白学了。再说,这洋人也是人模样,有什么好怕的。陈萱自己安自己一回,先舀水洗了洗手,再从缸里舀半瓢凉水,咕咚咕咚喝了个光,这才觉着嗓子没那么干巴巴了。陈萱放下水瓢,给自己壮壮胆,说,“大嫂阿银,那我先去送壶茶过去。” “去吧去吧。”魏银很支持陈萱,其实,洋文魏银也会几句,只是她有些不好意思,见陈萱要过去送茶水,魏银是很鼓励的。 陈萱昨儿都预计好的,她泡了一壶茶,自廊下瓜田摘了个新疆瓜在厨下切了,一并放到茶盘上,端了进去。陈萱紧张的手指紧捏着茶盘,指骨都白了,勉强没哆嗦,脸上挤出个笑,用昨晚魏年教她的洋文同这位史先生问了个好,这蓝眼黄的洋人显然很惊诧,叽哩咕噜的同陈萱说了一串,陈蒙直接懵了。魏年不着痕迹的瞥一眼陈萱紧张的指骨,笑着接过茶盘放在桌上,同陈萱说,“史密斯也在同你问好,夸你人长得漂亮。” 陈萱脸都红了,她立刻就把昨晚学的那几句半生不的洋文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还让魏年帮她说,“你同史先生说,饺子在包了,不知道你们过来的这么早,一会儿就能好。先请他尝尝咱家的瓜,是新疆的品种,特别甜。” 魏年不似陈萱好不好脸红的人,魏年简直风范十足,虽然魏年说的洋文,陈萱一字不懂,可看这位史先生认真听魏年说话,陈萱便觉着,魏年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只是,俩人说就说吧,怎么还站起来了。 魏年同陈萱道,“史密斯想去看看饺子是怎么包的?” 陈萱想,这洋人可真怪,中国男人都不去灶上的。这洋人男子怎么倒要去灶上看包饺子? 想着这灶上每天都收拾,是极干净的,陈萱也就答应了。 结果,这史密斯非但看到了放到盖帘子上的,码的整整齐齐白生生圆滚滚的饺子,还见到了陈萱擀饺子皮的本事。虽然陈萱听不懂史先生说的啥,反正这洋人就跟只大猴子似的在她身边竖着大拇指对她赞了又赞。 然后,史密斯还跟陈萱学着包起饺子,反正,包的比一般还一般。 至于魏年,魏年也装模作样的包了两个,然后,就是在一畔当翻译了。 倒是魏银,魏银并不是个小家子气的人,她虽是头一回跟洋人打道,也半点不怯。结果,却是很快被魏金跑过来叫回了老太太屋里。魏金拉着她的手一个劲儿的说,“你一小姑娘家,不要跟那些个洋鬼子在成块儿。吓着没,喝口水,一。”递水给妹妹喝。 魏银道,“大嫂二嫂也都在啊。” “你大嫂二嫂都嫁人了,这怎么一样。”魏老太太帮腔大闺女,同魏银道,“一会儿把你大嫂二嫂叫过来,中午都在我这屋儿吃。洋鬼子那里有你二哥就成了。” 李氏中午到老太太这里吃的,陈萱被魏年留在了自己屋里,与那史密斯一道吃饺子。 陈萱觉着,虽然饺子好吃,但史先生的模样也太夸张了。而且,跟着史密斯一道吃饭,也不是没有好处,陈萱又学了两句洋文,是夸东西好吃的。 史密斯夸她饺子包的好,陈萱笑,“史先生吃,以后有空只管过来,我还包饺子给你吃。” 魏年翻译一遍,史密斯的形容就愈发夸张了,还夸了陈萱好些话。陈萱发现,这些洋人很容易夸奖人,虽然刚开始很不好意思,不过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陈萱还同史密斯说,“我们这里好吃的东西多着哪,饺子只是其中一种,我还会蒸包子、烙饼、做面条、烧一些家常小菜。史先生以后过来,我做别的请你吃。” 难得她做了两辈子的饭,还是头一回有人这样捧场。陈萱觉着,这洋人虽生得怪模怪样,子却很叫人喜。 一顿饭,陈萱只是开始有些胆小,后来话说多了,她便也放开了。待吃过饺子,陈萱端上茶和水果,因先时的瓜不大新鲜了,陈萱就洗了史密斯带来的水果。魏年让陈萱把前头拿回的青瓷蝙蝠碗取出来,陈萱就知魏年还有正事,把碗拿出来后,陈萱说一声,就去老太太屋了。 魏老太太自然有一番念叨,好在,陈萱在魏老太太眼里已是已婚妇人,再加上一道吃饭的还有魏年,魏老太太说两句,也就罢了。倒是史密斯走的时候,还特意过来同魏家女眷打了声招呼,魏老太太险给他这怪模怪样的吓着,魏金也躲了起来。李氏魏银都是见过史密斯的,并不觉什么,只是有些拘谨罢了。陈萱觉着,她都同史密斯吃过饭了,就是认识了,见史密斯要走,就过去同史密斯说,“有空只管过来,我再做我们这里的饭菜请你吃。” 魏年翻译了,史密斯笑着说了几句话,便挥手告辞了。 陈萱送了他们几步,史密斯请陈萱留步。 陈萱也便不再送,看着魏年和史密斯走了,陈萱就回魏老太太屋了。魏金瞧着陈萱直咋舌,“你这胆子也忒大了,还敢同洋鬼子说话!” “没事儿,史先生就是看着长的怪,其实人很和善。”陈萱道。 魏金啧啧,慨,“果真是乡下人,胆量足。” 陈萱便不说话了。 陈萱同老太太说一声,打算回屋收拾一下。魏老太太道,“去吧,不是说那洋鬼子带了不少水果过来么,一并拿过来给我瞧瞧。” 陈萱应了,她知道,魏老太太是担心她回屋偷吃史先生带来的水果,哎,她倒不是眼馋那些个水果。别看陈萱是乡下过来的,她并不贪吃,也不馋嘴。回屋一面收拾着屋子,陈萱把今天见到史先生的事又想了一遍,虽然自己只是学了几句简单的洋文,史先生说的话,她多是听不懂的,可魏年教她的几句洋文,她都学会了,也同史先生说了。陈萱就觉着,心里怪美的。 上辈子,她胆子小,人也笨,不懂请教,魏家但凡来人,她不是闷头听着人家说话,就是避回屋里做针线。如今仗着胆子,也能同洋人说上几句了。 果然许太太的话不错,学洋文当真是极好的事。 因今天见了洋人史先生,陈萱那学洋文的心就更切了。 把水果给魏老太太送屋里去,陈萱就开始琢磨,怎么才能叫魏年多教她几句洋文的事了。陈萱正琢磨事,就见魏金把装了一碟水果皮的碟子递她跟前,说,“了,扔出去吧。” 陈萱见魏金又把肥肥的手伸向最后两串大紫葡萄,当下就道,“大姐,你也给阿年哥留着些,这葡萄,阿年哥一口都没吃过呐。” 魏老太太虽然偏心大女儿,也很疼小儿子,见陈萱这样说,想想吃了也不少,就同大闺女说,“是,这两串葡萄,给你弟留着。” 魏金角一翘,瞥陈萱一眼,懒洋洋的出条绉洋绸的帕子,擦了擦手指,似笑非笑地,“唉哟,果然是年轻小夫,时时都记挂着阿年啊。”又同魏老太太道,“别看二弟妹是乡下来的,端的是心眼儿多。大弟妹进门这些年,也没这样护过食儿。” 李氏向来不多话的人,今照旧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坐在一畔,做着孩子们的针线。 陈萱不理魏金这话,她伸手拎起一串葡萄剪了半枝,说,“这个我拿我们屋里去了。”真是的,她还要用这半嘟噜葡萄跟魏年说好话,看魏年能不能再多教她几句洋文呐!这个魏金,总是瞧不起她,哼!起码她会说好几句洋文,魏金会吗?她还认识好几千个字,背会三本书,现下正在背第四本,魏金会吗?以后,她还要把洋文学会,远远的落下魏金一大截! 然后,陈萱就这么气哄哄的把半嘟噜葡萄拿走了。 魏金很是摸不着头脑,道,“这可真是,跟我发什么火啊!乡下丫头,脾气见长!” 第21章 会错意 陈萱是拿定主意不理会魏金了,把葡萄拿回屋收好。陈萱就到厨下忙活了,现在虽进了七月,暑气散了些,天气依旧热。这会儿做晚饭还早,陈萱先把绿豆泡上。她准备一会儿做一锅绿豆汤,做后慢慢放晾,晚上当宵夜吃。天热后,魏年就喝这个。 然后,陈萱就到前院摘了几条茄子几黄瓜,用井水洗了,放着待用。 中午吃的饺子,晚上魏年肯定想吃点儿清的,陈萱索就做炸酱面。 把面擀出来放瓦盆里醒着,陈萱瞅瞅天,回屋拿了些零钱,就到胡同口等着了。魏家买一般是到东菜市或者东安市场那块儿,今年因陈萱种了菜园子,基本上一夏天没买过菜,不过,一般一早一晚的都会有菜贩子挑着菜担子串胡同卖菜。这做炸酱面,没有豆芽不好吃。陈萱出来等着菜贩子过来,一时,菜贩子来了,陈萱觉着是老天爷在帮着她,这菜贩子的担子里竟还真有豆芽。陈萱买了一斤。 晚上做炸酱面,面陈萱擀的又细又筋道,氽了豆芽,切了黄瓜丝、胡萝卜丝,还有茄子切丁油爆,然后,炸了一碗茄子酱。这茄子酱,说着简单,其实也很有讲究。炸得薄了,稀汤汤的没法儿吃。炸得厚了,全是酱味儿,又太咸。所以,这放多少茄子多少酱,都是有说法的。 李氏帮着打个下手,主要事情都是陈萱做的。 魏年是傍晚回来的,吃面时也夸今天面擀的好。陈萱见魏年喜,立刻笑眯眯地说,“阿年哥你吃,明儿我还做。” 大家听陈萱这话,都是忍不住发笑。魏老太太也是拿陈萱没法,说她吧,这二儿媳妇也是为了伺候儿子,关键,魏老太太一向认为,陈萱怪笨的,就是说了,也不一定听得懂。何况,这都成亲半年多了,陈萱一直没动静,魏老太太想着,俩人要是合得来,才好赶紧生孙子。 魏年今天心情亦是不错,与陈萱说,“明儿个早上烙糊塌子吧,好久没吃过了。” 陈萱一口应下,“成!” 待吃过饭,陈萱同李氏收拾过厨下,魏老太太不必她们服侍,让她们各回各屋了。 以往这个时候,焦先生早该过来了,今天却是没见人来。陈萱回屋见魏年斜靠着被子卷出神,把绿豆汤放小炕桌上,还说呢,“今天不用跟焦先生学洋文了?” 魏年道,“我跟焦先生说了,我这学的也差不离了,把这月的工钱结给他,以后就不必来了。” 陈萱有些遗憾,虽然她没钱跟着焦先生学洋文,可每晚听焦先生和魏年用洋文说话也有意思的。陈萱自来节俭惯了的,说,“这离一个月还有大半个月哪,就把一个月的都结给他了?” 魏年笑,“焦先生教我很用心,我看他不像富裕的,就把这一月的工钱都结给了他。” “这倒也是。”陈萱想着,魏家两号买卖,魏年也的确跟着焦先生学到了新本事,陈萱道,“那我把你西配间用的书啊本啊就都收拾过来吧?”现在,陈萱学洋文的心积极的,她知道,魏年学洋文就有好几本洋文的书。陈萱一个洋文不认识,除了上头的汉字,那些个洋文她一个不懂。可是,她有空就过去,给魏年把书擦一擦,生怕落了灰尘。今见魏年不再跟焦先生学了,虽然陈萱依是不认得那些洋文,她就想着,纵不认得,离近些,也是好的。 魏年自不会反对,“成。” 陈萱马上就去搬书了,把书搬过来,还同魏年说,“你要看哪本,拿出来放外头,这不看的,我搁屉里去。” 魏年头枕着被子卷,懒懒的不动弹,说,“这些都看过了,你都放屉吧。” 陈萱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问魏年,“你都背会了?” “除了英文字典,别的都会了。” 陈萱不晓得字典是个什么东西,可听魏年说都背会了,当下佩服魏年佩服的五体投地。陈萱先把书擦了一遍,珍而重之的放到屉里存放。然后,陈萱把绿豆汤推到魏年跟前,说,“现下还是有些热,喝一碗,解解暑。” 魏年笑,“还不渴。” “那先给你放一边儿。”陈萱用个小茶托反过来扣碗上,免得落了灰尘,又殷勤的问,“我给你省着葡萄哪,吃不吃?” “嗯,葡萄来一点吧。” 陈萱从茶柜的纱屉中拿出洗好的葡萄放到小炕桌上,见魏年还是那幅懒散模样,便道,“坐直了,看跟了脊梁骨似的。要是累,就早些躺下睡,要是不累,就神神的。” 魏年只得坐到小炕桌旁,还说呢,“家里有孩子们,我以为葡萄得吃完了,怎么还有的剩?” “我看大姑姐吃起来没完,就先剪了半嘟噜拿回来了。”陈萱也没隐瞒这事。 “唉哟,那害你挨她一顿说。” “不管她,怎么说怎么说,也不能净叫她一人吃。”陈萱重恢复殷勤模样,问,“好吃不?” 魏年递她一个,陈萱笑眯眯地摆摆手,和气十足的同魏年道,“你吃吧,我不吃。喜就多吃点儿。” 要知道,陈萱子是偏内向的,所以,她笑的时候极并不多。今天突见陈萱笑的一幅光灿烂模样,魏年就心下有数了,问她,“你是不是有事同我说。” “没事没事。”陈萱不好直接说想让魏年教她洋文的事,陈萱先道,“你不是说想明儿早吃糊塌子么,正好瓜藤上还有几个的西葫芦,明儿我早点儿起,早上现摘擦丝,再打上蛋,拌上面糊,这摊来才好吃哪。” 魏年对陈萱做饭的手艺还是很意的,尤其虽则刚吃过晚上的炸酱面,给陈萱这么一说,魏年就觉着,明早的饭一定不错。陈萱继续殷勤万分的对魏年说,“阿年哥,以后,你再有洋人请回家吃饭,只管同我说,他们若是想尝尝咱们的家常饭菜,我都能应付的来。” “今天的饺子就很不错。尤其那猪大葱的,香!” “绝对香啊,我一大早去的东菜市,挑的是今天早上新杀的猪,都是上好的五花,这要再不香,就没天理了。”陈萱很高兴,“阿年哥你头一回请洋人来咱家吃饺子,虽然别个帮不上阿年哥你的忙,这些干活的事,我还是成的。”她又问,“我今天是第一次跟洋人说话,没给阿年哥你丢脸吧?” “这是哪里的话,史密斯很是夸赞你,说你长得好,饺子包的好,尤其擀饺子皮的功夫,叫他叹为观止。他还说有空请你吃饭呐。”魏年今天也很高兴。尤其他待的事,陈萱都办的很好。而且,半点不小家子气,虽则陈萱不大会说洋话,可由他翻译着,陈萱也能一道陪着说话。这并不是要陈萱帮他做生意陪客人,就是有客人来了,大家随意的说些话,显着亲切不是。 陈萱捏个葡萄粒儿,用帕子给魏年擦干,递到魏年手里,有些遗憾的说,“哎,我这也就比刚来北京时好一些,比起阿年哥,还差得远。尤其我不会说洋文,也听不懂你们说话,这就不便宜了。阿年哥,你以后还会与洋人做生意吧?” 魏年早看透陈萱了,有事求他时,就格外殷勤。魏年忍笑,已是对陈萱的事心中有数,直接问她,“你这是想跟我学洋文不成?” 陈萱眼睛一亮,她又给魏年擦个葡萄粒儿递过去,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讲,就是觉着,阿年哥你是这么高级的人。我没你聪明,学习起来,肯定也不比你快。可有时,听着你跟焦先生在西配间用洋文说话,就觉着,怪好听的。今天又见了阿年哥你都能用洋文跟洋人谈生意,我就觉着,这可真厉害。阿年哥,像你这样长得好、会做买卖会赚钱,又很聪明的人,能有几个呢?我跟你,怎么说呢?”想了想,左右一看,正巧往外一瞅,透出半开的玻璃,看到深蓝夜幕上天的星光,陈萱一击手掌,指向外头夜空,说道,“对我,阿年哥你就像这天上的星星一样,仰头才能看到,还隔得这么老远老远。我是永远比不上你的,可你这么好,有时,就很想跟你学一学。要是我会洋文,以后阿年哥你请人来家吃饭,就不用阿年哥你总替我把话变成洋文再同那些洋人说了。我心里只要一想,就觉着,我虽及不上阿年哥你,可我能多认几个洋文,也是好的。哎,可我又想着,阿年哥你这么忙,白天要跟着太爷到铺子里去,又要时间和洋人做这盘子碗的买卖。就是阿年哥你想教,我也不忍心你这么劳。哎,反正我这人也不像阿年哥你这么聪明,我学东西慢,我就想着,要不,就像我学咱们汉字一样,那洋字,阿年哥你每天教我十个,成不成?” 陈萱简直要把阿年哥的马拍青了,魏年不紧不慢的吃着葡萄,他吃一个,陈萱给擦一个,然后,吃完最后一个葡萄,魏年才说,“不就是学洋文的事么,我虽然长功夫没有,偶尔教你几句还是成的。” 见魏年答应了,陈萱顿时喜的不知该如何表达,她瞅一眼空盘子,连忙问,“阿年哥,你还吃葡萄不,我再给你洗一盘子去?” “不吃了不吃了,都吃撑了。”见陈萱两眼亮晶晶的望着自己,魏年很有些不自在,认真的同陈萱道,“阿萱,阿年哥可跟你说,阿年哥虽不是天上的星星,你也不能喜阿年哥啊。”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