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都是穿着校服的高三生,他们刚刚考完期末的最后一场考试,每个人的表情都没有那么放松,相反是苦累和抑。冬里云笼罩,一路上裴司琛都不怎么说话,脸低沉,眉眼都是寒,好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为此南嘉恩也说不上什么话。 裴司琛在不经意间看到南嘉恩被冷的灰白的手,他不动声地抱着自己厚重的书,还不时偷偷看自己一眼。 “南嘉恩,给我吧。”裴司琛对他说。 南嘉恩却往前走着,“我拿的动。” “你手不冷吗?” “不冷的。”南嘉恩很确定地说,手绷地更紧了。 穿过马路,就是布小摊的后街,大多数学生都挤来这里吃小吃。 南嘉恩原本是好好地走着路,但是边上的小吃店的味道过于人,再是现在也饿了,他瞥了旁边的五花八门的小摊一眼。 大概是他抱着东西艰难地扭着头的动作幅度有点大,裴司琛捕捉到他的视线,问道:“南嘉恩,你饿不饿?” 南嘉恩连忙说不饿,正想加快脚步往前走的时候,裴司琛拉住了他的手臂,对他说:“但是我饿了。” 于是两人找了一家炒面摊,挑了一处避风的地方坐下。 身后坐过来一群男男女女,他们八卦的声音很大,完全没有看到身后便是是八卦的主角。 “真的是他…你们还不信我说的!” “啊?他真的去拍了那种照片吗?” “这太…骨了…” “听说他妈生病了很缺钱的,拍这种照片很赚钱吗?” 于是裴司琛便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南嘉恩立刻就想往后看,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裴司琛的坏话。身后的人拿着手机七嘴八舌,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裴司琛拍的那些照片。 猛然间裴司琛按住了南嘉恩的脖子,像是阻止,又像是想暂停。 暂停他不喜的声音、不喜干的事情。 他眼里是痛苦的挣扎,又像是忐忑不安的,对南嘉恩说:“不要…不要回头看。” 不要去看。 那天是他最后一次拍摄,柔光箱的主光照耀在他的脸上,摄影师是一个高壮的男人——袁侃,在业界很有名,是知名的大佬。 拍摄结束后,摄影棚只剩下留下来打扫的人,拍摄场地有些老旧,试衣间的门遮掩不到什么。 一双手轻轻地摸上了门把,裴司琛转过身,便看见是袁侃。 男人游刃有余地关好门,他比裴司琛高了不少,手臂上都是肌,一瞬间狭窄的换衣房投来巨大的影。 彼时裴司琛正换好衣服,原本以为这人的入只是有些唐突、不礼貌,没想到袁侃嘴角上扬,坏笑着对他说:“你叫裴司琛是吧?我对你可是很有兴趣。” 袁侃的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凝视、打量。 像是想到了什么,裴司琛试图绕开他往外走,没成想那人直接用一只手臂锁住了他的喉咙,力气很大,裴司琛这样的高中生只能用双手阻止他的手。 对于男孩眼底的厌恶和反,男人丝毫不在乎。这只是一个合作,他有的是资源和人脉,看到合眼的男生,他就是想尽快下手。遇到合得来的倒是一番滋味,但是今天碰到这个男生,可是非常的不乖。 “别动了。”袁侃有些不,啧了一声。 他周身的味道宛如毒蛇的毒,让裴司琛十分恶心。 “乖乖听我的……一会儿就好,你不是想要钱吗?”话说到这里,袁侃摸出一张卡,另外一只手臂依旧有力地掐住裴司琛的脖子,他眯了眯眼,“我听说你妈做手术很费钱呐?” 那张卡像巴掌一样打在裴司琛的脸上,发出轻脆的声音,强弱分明之间,零落的声音还有被抑的气声。 他掐住了裴司琛的喉咙,裴司琛的眼睛发红,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给我上一次,怎么样?”袁侃十分惬意地享受着裴司琛的挣扎。 那些白白的男孩他有些上腻了,像裴司琛这种风格的,也可以偶尔来几次。 裴司琛的瞳孔缩紧了。 直至成年男的气息逐渐靠近,他咬着牙使劲用头撞开了那人的脑袋,过于用力,裴司琛的嘴里出了血,换衣间老旧的门终于被撞碎了。 袁侃踉跄了几步,眼里明显是不和怒意。 被狠狠扫了兴趣。 适逢发出的动静引来了周围还未散场的工作人员,袁侃却毫不慌张,他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又低声对裴司琛说:“你信不信,你这样的可是很难在圈子里混下去。” 他笑了笑,又像是在嗤之以鼻,又像是在预告裴司琛的结局。 一般在冬天的末尾,人们总是急切地将希冀寄托在花这类鲜亮的植物上,郁金香,桃花,海棠…….但天依旧地冰冷和残酷,一点也不亚于冬天。裴司琛再也不觉得天是美好如初的,也开始怀疑所有的人生期待。 各种各样的事情碰撞起来,发出厚重且刺耳的音,烈的程度并不比在濒临绝境而祈祷的信念少。犹如细针般的雨,还带着冬天沁人的冷,一股劲儿地扑打在人的脸上。 他到一种莫大的悲哀,绝望的力量将他引入死循环,在有限的子里无限播放着。 尽管他出生在石桥这样破败穷苦的地方,但是他拼命地往上爬,不断地学不断地努力,只有做第一名好像才能短暂地离那些底层的不堪。但是像他这样特殊的存在,在石桥里,俨然如黑的垃圾混土里成长出一朵青绿的植物,被针对和霸凌也是平常。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