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终于把租来的房子打扫一番,把自己的行李从旅馆带过来的时候,南嘉恩才终于受到一丝解、舒服的心情。 租来的房子是在四楼,靠着市中心的位置,两室一厅,还有一个台,光正对着一处树林,再远一些还能看到海面。房东太太看起来人很和善,小城的房租价格也很便宜。 “来这里的人都会去东海呢。”房东太太跟他聊着天。 南嘉恩当初只想着走得更远一点,来了有一个周了都还没有去看海的想法。 “东海离这里很近吗?”他问道。 “走路过去要不了多久,但是冬天的海没有什么看头,蒙蒙的,没有夏天好玩……”房东太太笑道。 待房东太太离开后,南嘉恩继续打扫着卫生。 过年前的工作很不好找,南嘉恩这几天跑来跑去,终于找到了一个仓管的工作,幸运的是,离租来的房子不算太远。 事实上,南嘉恩确实是一个没有什么志向,也很能足的人了。 他入职当天,发现仓库的人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很少能看到年轻面孔。 一开始都没有人理会他,带他的王叔以为又是一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对他也没有客气,但是接下来的这几天,南嘉恩老实、吃苦耐劳、不说废话不吹牛、也不喝酒烟的格,让这些人产生了异样的觉。 还真的很少看到这么老实的人了。王叔也不刁难他了,打饭也总带着他。 南嘉恩确实是在这里度过了平静、随和的时光。他想,一直这样活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这一天是休息,他站在广场的公站台等车,临近十二点整来了一辆外环线的公车,目的地就是东海的光海滩。 南嘉恩其实是一个很古板的人,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计划好了买完东西回家那就是得必须回家,可是此时此刻他突然萌生出了去看海的心情。 于是他坐上了公车,尽管右手还提着超市购物袋。 公车里面都是一些老人,还有些赶去海滩卖水果鲜花的小贩,一车都很热闹。 前面的两个阿姨说话也有趣的。 “我今天去庙里跟大神拜了拜,今年我家老太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 另外一个阿姨像是一个可恶的现实派,“就你家老太那个身体,肯定过不了几年了,你啊是还在幻想,不如提前想想置办她后事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啰。” 于是两人混一片,一人一句“会死”与“不会死”的争吵里,显然一方是岁月静好的美好愿景派,一方是沉醉惨淡现实的绝情派。 吵着吵着,两人又突然聊到喝桂花能缓解牙疼的问题。 南嘉恩听了一路,公车在她们开始聊到抱孙子的话题时到达了终点站。 车上的人急急忙忙地走完了,南嘉恩才提着东西走下去。 入眼并没有看到大海,倒是被困在狭窄的公路上,到处都是喇叭声和小贩的吆喝声。路边的店铺一半是开着,一半大概是倒闭了,贴着旺铺转让。 南嘉恩看了一眼,发现这里应该是海滩小镇,居民区后面就是一座高大的山,虽然是冬天,还是能看几点青绿,最上面还有一座寺庙,稀薄的云就落在上面。 一个卖红薯的老头推着车从南嘉恩面前路过。他倒是还很少见到一个提着白菜的人来这里看海。 直到看见光海滩的路牌,他穿过马路,再穿过一片松树林,沿着被人踏平的小路一直往下走,当扎手的松叶枝拂开后,便听见了一阵宏大的海浪声。 和房东太太说的完全一样,冬天的海是灰暗的,和乌云一样没有什么颜,一阵、更为腥臭的味道袭来。 海边堆积着很多大石头,七八糟地摆放着,再远一点,能看到还在动工的跨海大桥,施工灯一直亮着,海浪发出巨大的拍打声,不时有几只叫不出名字的鸟从树林飞出来。 风吹得塑料袋发出惊悚嘈杂的声音。 可是这人心底却一片平静,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觉了,以往所有糟糕的心情被这股强烈的风吹得干干净净,那好像就是一场远久的噩梦罢了。 在乌云密布的海滩上,一抹银白的光线直直地穿过云,宛如软弱的玉兰花瓣,垂落在这片寂静的海滩,落在南嘉恩的手心上。 宛如再重新活一遍,南嘉恩产生了光明的愿景。 周末有空的时候,他会去做一些兼职,是去给附近的大棚采摘蔬果,这份兼职虽然是很累,但是薪很高,并且白的苦累可以让他一回家就睡得很好。南嘉恩还是想多存一点钱。 良好的睡眠对于南嘉恩是很珍贵的。 长久以来连续的噩梦终于在来到z城停止了。没有谩骂,也没有无端忙碌的觉,子过得踏实又坦然。 一从仓库回来,南嘉恩碰上了一群附近的学生。 或许是南子期顽劣的格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南嘉恩其实是不太喜小孩子的。看到他们蹦蹦跳跳,南嘉恩就莫名心慌。 这群刚刚放学的学生围在南嘉恩家楼下的小道里,和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持续地发出争吵声。 南嘉恩加快了步伐,只想赶紧回家。 他最近用兼职的钱购买了一个很不错的沙发,人坐上去别提多么舒服,刚刚下班的人只想一直躺在上面。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