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城连续下了几天的雨。 整个小城变得蒙蒙的,雾气缭绕之下,天地之间都染了一层浓重的水灰,昭示着风雨愁人,时而乌云里夹杂着着闷雷,引得路人打了个寒战。 费了些力气到达仓库后,南嘉恩下雨衣,晾到了座位一旁。他的脸很惨白,但也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原因,纯属他天生脸就不太好,带着不健康的白。 于是一路都收获到别人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被这么连续一问,南嘉恩边说自己没事,连着脸都因为不好意思变得红润起来。 第二天看电视新闻说台风要来了,并且给出了黄预警。 据气象局最新发布的消息,为确保安全,公司也通知停班停工了。 南嘉恩实在是一个迟缓的人,看到通知还没有提前存储食物的想法。 许多酒店商店都不营业了,路上车少了许多,听说可能会停电停水停气后,南嘉恩后知后觉地跑去超市,去了才发现大多数东西都被一抢而空,但还好矿泉水尚且还有许多。 南嘉恩拎着两桶矿泉水回家了,还买了一盒饼干。 他不知道台风什么时候会来,走在路上觉得风是比平更威猛一些,街上的人已经很少了,还有一些店铺老板正在给店门做加固措施。 和南嘉恩的担心相比,林泽对于台风天并没有那么忧虑。具体是什么原因南嘉恩也没有多问,他现在很担心房子的窗户玻璃被风刮坏。 到了台风袭来的那一天,南嘉恩很久以后也觉得像是一场世界末。 在狂风暴雨里,外面一片漆黑,看不见一点光亮,即使窗户已经被关上了,还是能听到风肆意拍打在窗边上的声音,外面街道上的树木倒了一半,有的断了枝桠,有的直接被截成一半。 风里卷着很多杂物,塑料口袋、树叶、沙砾、铁皮等,漫无目的地在悬空里吹得此起彼伏。 冷夜里,信号也不是很好。 南嘉恩又一次地把家里窗户看了个遍,发现没有出现他担心的什么裂后,才稍微安心一点躺进被子里。 不知道是楼上还是楼下的雨棚,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被吹得挣扎不断,发出撕心裂肺的声响,每一声都砸在南嘉恩不安的心脏上。 狂风跟恶鬼一样,不断地趴在他卧室的玻璃边,以为要结束了却又狡猾地继续叫唤。 南嘉恩这一刻是害怕的,他战战兢兢地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 同时他开始思考死亡。活了二十多岁,他不止一次地想着死亡,死亡或许意味着结束,但可能活着要比死亡更为痛苦,以及死了化成乌有也是一件不意外的事情。 南嘉恩开始东想西想。首先,不买那辆心的电动车可能是正确的,因为如果现下放置在外面的棚子里,那么猛烈的风雨,小车可能会砸在地上。 还有,他开始有那么一点信佛了。现在祈祷的话,说起来可能迟了,他希望明天一早起来,自己还是属于躺在上的状态,并没有被大风吹走。 林泽在当晚就拿着枕头跑去杜宥城家门口了。 杜宥城问他又有什么事情。 “嗯…,我卧室的窗户坏了。”林泽支支吾吾地告诉他。 “哦?怎么坏了?”杜宥城认为林泽肯定是在说谎,他这几天在自己家里进进出出,杜宥城都有些看烦了。 他突然觉得给林泽看租房信息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 没想到林泽拿出手机,给他看家里窗户关不上并且出一个很大隙的照片。 杜宥城看了看,还是不太相信。 “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我家里看看。”林泽邀请着说道。 于是下一秒门就被关上了,还刮了一阵风在林泽真诚的脸上。 林泽预想过可能会被婉拒、果断地拒绝,但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他站在门口,依旧抱着他的鹅枕头,身上还穿着自己的白睡衣。 从猫眼里看,林泽看起来就像一个被无情抛弃的可怜人。 正离开的时候,杜医生家的大门又被打开了。 杜宥城可能是相信了他的鬼话,也可能是在如此糟糕的天气下良心作祟,反正表情不是很好,表现出某种意义上的妥协和容忍,他对林泽说:“你睡沙发。” 他是没有功夫去给林泽打扫出一件客房的,让他睡在沙发上就已经很好了。 林泽双手举起来,喊了一声“好耶”就冲进他的家了。 “杜医生,我绝对不会吵到你的!”林泽把自己的枕头安在沙发上,坐在上面很乖巧。 杜宥城给他找了一块毯子,放置在沙发一角。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林泽表现得很安静本分,但是杜宥城却觉得头皮发麻,甚至觉得房间一下子变得拥挤,还有些喧闹。 客厅的灯只留了一台小夜灯,杜宥城走回卧室的时候,林泽对他小声地说了一句晚安。 窗外风声到了半夜更大了。 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杜宥城本睡不好。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了,一想到隔着面墙,就是有一个带着呼的人在沉睡,这人还是林泽后,杜宥城直接失眠了。 他轻声推开门走到客厅,便发现林泽没心没肺地睡得很好,四仰八叉的,还出一小块肚皮。 杜宥城轻手轻脚给他把毯子拉了上去。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