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南嘉恩已经偏头睡了过去,头缩进被子里,很可怜的样子。眼皮红红的,出一点浅紫的血管,似乎睡着了也是很悲伤。 看他太困了,裴司琛简单用巾给他擦/拭了一下,又看到他小腿上的蚊子包。 糊糊的,南嘉恩突然闻到了药膏的清香,小腿上冰冰凉凉的。入睡的时候,裴司琛的手臂又揽着他的,时不时会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裴司琛就离开了。但是自己醒了也会把南嘉恩吵醒,喊他帮忙系领带。 南嘉恩觉自己的身体像被人打了,很费力地爬起来,明明他打的领带很丑,裴司琛还是让他做这个。 他以前的生活本用不上这个,给裴司琛系得又慢又丑,丑到自己都不想看,裴司琛又会带着他的手重新教一遍,这样一来二去,终于是有了点进步。 裴司琛自以为南嘉恩恢复得好了一些。 刚来的时候,每天都会说不想呆在这里,总是很恐惧,裴司琛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那时候还在发烧,南嘉恩一会儿觉得还在z城那个出租屋,甚至能听到海风的声音,梦里光特别好,人的全身都很温暖。但是醒来就在一个诺大空旷的房子里,有一整片草坪,高大的树木,全部都展现出没有一点z城的样子。 对于南嘉恩来说,虽然他还放不下裴司琛,但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就已经足够了,再也不能往前一步。 c城成了他的噩梦,宛若重蹈覆辙,他再也经受不住。 他到底不会完全信任裴司琛,最信任的还是自己。从他十八岁后,就一直在打工挣钱,大学的时候南家已经很少资助他了,对于他来说,最稳定的状态是银行卡里的存款还够,但是他支付了c城一年多的房租后,存款慢慢变少了。 变少和停止不动让他变得焦虑,事实上,他一边很怕被再次欺骗或者是抛弃,被重重丢在地上的觉不会很好,又一边又做着些无用的挣扎。 他忧虑、焦灼着,试图回到自己的家才是安全、明亮的。 而裴司琛以为南嘉恩只是被吓到了。 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的半边已经没有人了。在房子里面找了一圈,最后却是在别墅的大门找到的。南嘉恩天真地以为晚上不会有人守门的,但是门却被自动锁上了,没有密码是不会打开的。 五月的小雨润又寒意袭人,南嘉恩甚至没有穿鞋子,光着脚在门边摸索着,可能是为了不发出声音吵醒裴司琛。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回过头,明显是害怕的,整个人淋着小雨,哑然失,裴司琛的眼神让他到骨悚然。 裴司琛是生气的,他站在那里,倒不往前走了,一双黑眸冷冷清清,看着很可怖,他语气平稳地问:“你就这么想离开?” 好像裴司琛身上再也没有一点能让他留下的好了,南嘉恩不会再为他停留了。他记得的,很久以前他出门的时候,南嘉恩还会站在他身后默默地看着他,眼睛就和小狗一样乖巧。 如今没有一点裴司琛的影子。 草木间的雨雾似乎能把南嘉恩裹挟带走,事实上,从这一刻起,裴司琛理解了一点草木皆兵的危险,如若他半夜没有醒来,或者是南嘉恩知道这大门的密码是他的生的话,又会远远地逃走。 南嘉恩浑身都在发抖,前额的头发被绵密的雨水打了,整张脸惨白如纸,嘴里反反复复地念着:“我…我不想呆在这里了,我得回去了…” 他时不时又会叫裴司琛的名字,还以为裴司琛只是暂时带他来这里住一段时间而已。 听到这里,裴司琛目光垂下来,他走过去碰到南嘉恩的手,触手可及非常冰冷。 裴司琛将人抱起来,两人体温靠近,他瞬间到一阵冰凉。他抑着情绪,面容冷淡,“你到底在这里站了多久?” 他带着人去浴室洗澡,这里并没有给南嘉恩合适的衣服,南嘉恩身上的衣服都是裴司琛的,虽然每天都看着南嘉恩裹着一身大几码的衣服,但是裴司琛没觉得有哪里不好。 南嘉恩才退烧没多久,就又生病了。 晚上忍不住咳嗽的时候,捂在被子里又怕吵到旁边睡着的裴司琛。 因为裴司琛醒来总是很不好对付的。 不出意外,裴司琛醒来了,将他的被子拉开了,“这样咳嗽不闷吗?” 他问南嘉恩是不是很难受,南嘉恩摇头说没有。 裴司琛又用手背受了他额头的温度,觉得有点热,下楼给他拿水拿药。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小灯,裴司琛木着脸站在桌前,皱着眉头,可能是有困意的,手上拿着退烧药,在看一天吃几次。 睡之前,裴司琛又对他说想咳嗽就咳出来,别忍着。 吃完药后心口都舒服了不少。睡之前,南嘉恩被他抱在怀里,裴司琛下巴抵着他的头,给予一种很有安全的错觉。 养了好一段时间,再不是晕晕沉沉的样子了,但是也没有什么神,也不会和裴司琛主动说话。 裴司琛告诉他,别再有一点离开这里的想法。 南嘉恩依旧躲着他。每次裴司琛到家,如果南嘉恩还在一楼客厅里呆着的话,就会吓得往楼上跑,忙了一整见到此状,裴司琛也是很不舒服。 他又一次在衣柜里找到战战兢兢躲着的人,抚开表面上起了那么一丁点遮挡作用的衣服,将人抱了起来,似乎也在帮南嘉恩出着主意:“恩恩,下次可以换一个地方。”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