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用清冽沉稳的声线说出这句有些让人想入非非的话,周望舒只觉像被什么电了一下,心中生出一种刺。 她扬,故意用引般的嗓音说:“想被你绑。” 陈迟俞眼瞳一敛,眼睫微微下覆。 “成全你。” 他转头,朝酒店经理再次喊道:“再拿跟捆人的绳子来。” 酒店经理表情明显一愣,然后用一脸明显想歪的表情让身后的服务生赶紧去拿。 绳子和担架很快都到位,绳子由酒店经理递给陈迟俞,担架是两个男服务生抬着。 周望舒看着陈迟俞手里的绳子,主动将双手奉上,还笑得媚眼如丝,“来啊,陈总。” 俩服务生的眼睛瞬间大了一圈,垂着头往这边瞄,又不敢瞄得太明显,表情很丰富,内心更丰富。 周望舒瞥他们一眼,一点儿不脸红地继续看向陈迟俞,还把双手往上抬了抬。 陈迟俞没有在原地伫立很久,真的拿着绳子来绑了她,不过没绑她的手,还把手给她回了斗篷里,然后再用绳子将她套了一圈。 “怕我冷啊?”周望舒踮起脚来问他。 两个人本来就离得近,她一踮起脚,两人离得就更近了,更别说陈迟俞低着头,从某个角度看起来,两人像在颈接吻。 陈迟俞稍稍抬起一点头,没搭理她,继续拿绳子又绕了几圈。 他动作不重,周望舒还套着那么厚实的斗篷,里边也穿着衣,怎么也不疼她,她却发出了一些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啊……嗯……” 陈迟俞手里动作一顿,沉着嗓子说:“不要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周望舒做出一副委屈表情,“你疼我了。” 陈迟俞像深了口气,“我都没用力。” 周望舒那不太干净的脑瓜不知道想到什么,两眼一眯,边笑意开,眉梢眼角都透着媚意,“那你再轻一点。” 陈迟俞眸蓦地一沉。 这话配着她那娇媚的声音很难不让人想歪。 旁边俩服务生脑子直接就奔着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脸上写着:我们也是他们play的一环? 另一个脸上写着:不敢想象这俩平时玩儿得有多变态。 陈迟俞没说话,手上动作停了两秒,然后继续,眼底看不出什么神,但周望舒注意到了他的耳尖,他耳尖红了,红得很明显。 她本来已经稍稍收住的笑意又从眼睛溢出来。 他这样,让人很难忍住不调戏他。 “陈迟俞,你耳尖好红。” 听到这句话时,陈迟俞正在进行最后的打结,这次他没收力,周望舒被勒得闷哼一声。 接着,周望舒只觉身子突然腾空,再下一秒,她就躺在了担架上。 他只冷冷瞥她一眼便松了手,“抬她走。” 说完,他直起身径直向前走。 两个服务生赶紧抬着周望舒跟上他脚步。 被困成粽子的周望舒没再闹腾,安静地躺在担架上做个貌美如花的粽子,眼睛一直盯着陈迟俞的耳朵看。 这冰天雪地的,他耳尖的那抹红却迟迟未消,周望舒特想上手摸一摸,肯定很烫。 十分钟后,他们抵达住的地方,陈迟俞这时候耳朵都还红着。 到了周望舒门口,两个服务生同时转头把陈迟俞看着,他们总不能就这样把周望舒放下,她还被五花大绑着。 陈迟俞俯身将她抱起来,再放下去让她双脚着地,一手扶她肩,一手给她解绳子。 周望舒全程没说话,安静乖巧得让人怀疑她是在憋个大的。 她也的确是在憋个大的。 绳子一落地,她立马将手从斗篷里伸出来想去捏陈迟俞的耳朵,但半路被一只手拦截。 这只冷白修长的手自然是陈迟俞的。 陈迟俞陡然望向她,抬眸那一瞬的眼神利如锋芒,“周望舒,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他这话没到警告的地步,又比提醒的语气要冷一些。 他眼神一冷下来,有种民国军阀身上那种杀伐决断的迫,但周望舒却没有一点退缩,直直上他的目光。 “我还好奇的,”这时候她还能笑出来,还笑得妩媚至极又底气十足,一点不落下风,“如果你对我耐心耗尽,会把我怎么样?” “你不会再有这样跟我说话的机会。” 在南城,周望舒自诩只有她不想见的人,没有她见不到的人,但陈迟俞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她今天能站在这儿跟她说话,不是她人脉有多了得,手段有多了得,是他愿意用一点耐心和她玩一玩,如果他对她耐心耗尽后还没喜上她,他们或许还能再遇见,但也仅限于遇见,只能远远看他一眼。 她看着他,脸上还保持着方才的笑容。 按理说,她现在的心情不应该像她面上看起来那样愉悦且松弛,而实际,她的心情比面上看起来还有愉悦。 这样的陈迟俞让这场游戏变得更有趣了。 “我记住了。”她说。 陈迟俞松开她的手,“还要记住今天出门前你跟我保证过的。” “知道啦,”周望舒竖起三手指再次保证,“我会乖的。” 说完,她拿出房卡将门打开,两只脚迈进去,身体却留在外面,扒着门框跟陈迟俞挥手,“晚安啦。” 陈迟俞没有与她互换晚安,径直离开。 两个还抬着担架的服务生跟陈迟俞鞠了一躬后也火速开溜。 周望舒倚着门看了会儿陈迟俞的背影。 这个男人,明明拿她有办法,之前还又是抱她又是牵她手的,啧,男人。 她脸上出一个“胜利就在眼前”的笑容,然后将门关上,准备洗洗结束这一天的劳累。 就她这作息,脸上没尸斑已经是她保养得好了,明天还要爬起来看医生,她得立马睡个美容觉。 她睡眠很好,倒头就能睡,可以说是安眠药休想从她身上赚走一分钱,但最近她还是有一点失眠,躺下要两分钟才能睡着。 睡着后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周望舒觉眼睛一闭一睁几小时就过去了。 早上六点,房间里执行叫醒服务的机器发出尖锐鸣叫,让她被迫睁开了眼。 她本没订叫醒服务,肯定是陈迟俞给她订的。 这个杀千刀的,六点也太早了吧! 知不知道起得早头发少,强行开机伤大脑! 在艰难从被窝里爬出来之前,周望舒先自己看了下被烫伤的那两手指,指尖还有一点点红,但没长水泡,也不疼。 想来医生是要白跑一趟了,不过被陈迟俞这种随手就能给出一把金叶子的人叫来,估计好处不少,她烫伤不严重反而还能让医生早下班。 周望舒深一口气,强行提起神掀开被子。 打开门,外面站着一男一女,女的像酒店工作人员,男的当然就是医生了。 周望舒记得昨晚陈迟俞打电话时说的是叫个烫伤领域的专家,这位医生一看就是专家,还没没一把年纪看起来已经一把年纪了,头顶都快秃没了。 “是周小姐吧?”医生率先开口。 “医生你好。”周望舒向他点了下头。 “周小姐是哪只手烫伤了?”医生问。 周望舒一愣,“您怎么知道我是手烫伤了?” 医生说:“刚刚在餐厅遇到了陈先生。” what??? 六点就吃早饭,他还有没有人?! “这只这只。”周望舒立马抬起手给医生看,看完她好下去和陈迟俞一起吃早饭,起都起了,那就顺便去刷一波好。 医生没两分钟就给她看完并开了药,她这就轻微烫伤,抹抹药就行。 接过药,谢了医生后,她立马回房间火速洗了把脸,漱了个口,然后换身衣服去餐厅。 这个庭院有独立的餐厅,酒店其他餐厅这会儿肯定是还没营业的。 餐厅就在他们房间的对面,周望舒过去的时候,陈迟俞在靠窗边的位置用餐,他应该也是刚来没多久,面前的粥还冒着热气。 “早上好啊。” 周望舒在他面前坐下来。 “早上好。”陈迟俞嗓音清落。 周望舒望了眼他吃的东西,就一碗清粥,一碟青菜,两个白水煮蛋,几个水饺。 “吃这么清淡,你是不是胃不太好?” 陈迟俞淡淡“嗯”一声,他胃是不太好,不过这并不是他吃得清淡的原因,谁大早上喜吃腥荤,但他懒得解释。 周望舒也“嗯”一声,“很符合我对霸总的刻板印象。” 陈迟俞∶? 联想到一些霸总文学的周望舒来劲儿了,一脸期待地问他:“你是不是有个很好的医生朋友,一个很多年没见过你笑的管家?” 令周望舒万万没想到的是,陈迟俞还给她做了补充:“还有个在国外的白月光。” 周望舒惊讶地睁大眼,他竟然知道这些梗。 她笑起来,“原来陈总没事儿也喜网上冲浪啊。” 陈迟俞极轻地扯了下角,“现在已经是5g时代了,村里的狗都会冲浪了。” “哈哈哈哈哈,”周望舒被他逗得大笑起来,“陈迟俞我可是越来越喜你了。” 她笑的时候,陈迟俞端起清粥准备喝一口,可听到她后面那句话,他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抬眸看向她,在看到她那双除了傻乐没有其他的情绪的眼睛后,他眼底掠过一丝深谙的光,然后垂眸,不动声地喝粥。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