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确定,“张辅应该没意见吧?” 黄昏摇头,“不好说,张辅只忠诚于陛下,他不可能将神机营拿起来供我指挥,何况我还是个布政司使,军政要分离的。” 许沉默良久,“那我把亲卫兵给你留下,约莫二十人,都是沙场厮杀多年的老兵,也都是信得过的人,有他们在这边,我也能放心回庆州。” 黄昏本来想答应,转念一想,“没必要这么麻烦,你只管把人带回去,这边不是驻扎着有人吗,况且兀良哈现在哪来的人对布政司这边产生威胁。” 早被张辅打掉了心气。 关键一点,几年没和许接触,怕许如今成了朱棣的人,所以还是要防备着一些,长平布政司这边,还是要用自己的人来拱卫。 人当然是有的。 许见状,还想说什么,一旁的李潋滟咳嗽了一声,许立即噤声。 于是大家继续喝酒聊天。 再不说正事。 眼看时间渐晚,唐青山和张涟起身告辞,说回去看着唐赛儿,这丫头现在脾气大的很,动不动就要离家出走。 黄昏笑而不语。 当初从北方回应天,唐赛儿在应天呆过一段时间,后来觉得太拘束,留下书信后就去找唐青山夫了,看来这一两年还处在青叛逆期中。 有点漫长了。 和唐赛儿年纪相仿的小宝庆、徐家四妹可都已经嫁人了。 许见状也拉着李潋滟告辞。 走在回帐篷的路上,李潋滟轻声说道:“你不该如此主动的,没看出来吗,这几年咱俩一直在边关,和黄昏疏远了,他现在有点提防你。” 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为何要提防我?” 李潋滟犹豫了下,“大概是做贼心虚?他要提防你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他在漠北这边要做一些被陛下忌惮的事情。” 许懂了,旋即陷入沉默。 片刻后才道:“是不是和明教有关?” 李潋滟想了想,“也不尽然,现在大明威势盛,黄昏作为一个臣子,又不是藩王,不存在养兵这些权力,大概率还是要在长平布政司这边培养他自己的官场势力。” 许摇头,“若水官场势力,他本不用忌惮我,这种事情不可能瞒过陛下的耳目,如果黄昏真的要忌惮我,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个事实关于……” 顿口不言。 八九不离十,是关于蚍蜉义从的事情。 趾那边,黄昏组建了三千的蚍蜉义从,应天城有五十,虽然名义上都是为了保护时代商行的营业,但其实这就是黄昏的私人武装力量。 如今他是兀良哈区域的最高行政大员,借这个机会在兀良哈这边组建蚍蜉义从,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他这边,只需要瞒过朱棣即可。 李潋滟眼神有些忧伤,“黄昏虽然只是个布政司使,但朝野谁都明白,如今的黄昏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在朝野之间的影响力,恐怕还在姚广孝之上,那么这就会有个问题,如此强势的臣子,陛下岂能任由他发展,只怕黄昏和陛下之间迟早会有一战,夫君,到了那个时候,作为大明的臣子,作为黄昏的朋友,你会选择站在哪边?” 许沉默了。 他不知道。 如果有一天朱棣真要对黄昏下手,而黄昏也强势反击的话,作为朋友,许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立场。 第938章 地球是圆的? 人的一生,会有很多朋友。 有的朋友,从小到大,但随着彼此关系圈的变化,随着城市的远离,再好的朋友最后相聚在一起,除了喝酒,大概就是各自低头玩手机。 彼此对社会和世界的认知不同,便没了相同话语。 于是渐成陌生人。 正如一些相的人,你不知道哪一天说了一句再见后,就真的再也不见了。 不过和其他朋友不同。 朱棣的朋友,永远是他的朋友——没人会远离他。 郑和就是例子。 郑和航海归来,路过中南半岛的时候,先去帮李景隆打了一架,然后留下水师和大船帮助李景隆缩阮景天的战略纵深。 他自己则带着装货物和金银宝玉的货船回了应天。 因为远行许久,修养了一段时,才开始在人前面,这期间连换黄昏的求见,都被他拒之门外——郑和也有苦衷。 他其实很好看黄昏。 但黄昏现在已经为君所忌惮,他不敢和黄昏走得太近。 这一,郑和听召来到乾清殿。 朱棣斜躺在软榻上,用薄衾盖住膝盖——长年征战沙场,朱棣虽然不愿意面对,但也不得不承认,身体不如年轻时候了。 好在只是腿部稍微畏寒。 靖难之后自打过一次漠北后,朱棣再没上过沙场,和徐皇后一样,站在上帝视角,都逆天改命,至少还能多活不少年。 朱棣挥挥手,示意郑和免礼,又赐座赐茶。 心情不错。 朱棣心情当然极好,中南半岛的战事本来就对国内影响不是很大,郑和又在这个关键时刻回来,带回来的钱财,让朱棣都觉得是不是应该开海了。 海外贸易,简直暴利得让人不敢相信。 这一次郑和带回来的钱,足够朱棣在中南半岛那边继续折腾,打下吴哥和剌加后,还能驻兵个一两年那种。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