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高的安排,高澄自然没有异议,不过还是提出一个请求,希望能够进面见尔朱英娥。 高表示同意,一手持了儿子与尔朱英娥亲事的他,又为高澄安排入事宜。 动北魏了,属于是。 高澄有侍中一职,自然是有权进面圣的。 那么,在面圣之前在里办点私事,比如与先帝皇后商谈婚事,天子也是可以理解的。 斛律光留在外等候,高澄行走在墙之间,他并没有担惊受怕。 舅父娄昭担任领军将军,统领洛军,更重要的是高与元善见这对翁婿,还没发展到尔朱荣与元子攸那种翁婿相得的境界。 至少暂时不用担心转角冲出一群宦官,找自己借脑袋。 高澄由人领到一处偏室,人立在门外,讨好道: “孝庄皇后独居在此,世子可自行进去,奴婢会为世子守好房门。” 那句孝庄皇后让他觉得浑身舒畅,很受用。 “门不用关,我只是进去说几句话。” 高澄是个品高洁的人,腌臜事他可不干。 推门进去,有帷帐遮挡,高澄看不清尔朱英娥的相貌。 他走得近了些,与榻上的尔朱英娥只隔了一层帘子,长身拜道: “下官高澄,叩见皇后殿下。” “居然还有人记得我曾是大魏皇后,说罢,你们要如何处置我。” 帷帐内,一个女声幽幽道。 高澄顿时不意了:这贺六浑怎么办事的! 男女婚配,要的就是你情我愿,都快出嫁了,怎么还没有告知当事人。这事传扬出去,外人还当他小高王是在迫寡妇,他还要不要脸面? 一大把年纪了,办事还这么不讲究,活该要窝在玉璧城下快活。 “启禀殿下,臣父大丞相授意由臣娶殿下,臣今是来询问殿下心意。” 十八岁的尔朱英娥颤抖着掀开帘子,出一张美丽却又苍白的脸,那张脸上是惊讶: “你怎地这般年纪。” 第四十八章 拜访 低头伏拜的高澄闻言心道:我还没嫌弃你是个三婚,你倒说我年纪小,年纪小怎么啦!是养成系不好玩?还是姐弟恋不香? “你且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尔朱英娥糯软的声音传入耳中,这让高澄产生一种被挑选的羞。 高澄依言抬头与尔朱英娥的视线汇。 这个素面朝天的妇人,散发着病弱美的气息,教人心生怜惜,而她的身份又与这种美有着强烈的冲突。 这种矛盾,冲击着高澄的神经,让他念头通达:其实嫁过人真没关系,嫌我年幼也很正常,为了情,这点委屈算什么。 尔朱英娥也在打量着高澄,这就是自己将来要相伴的人?倒是生得好皮囊,心底也没有了之前那般抵触。 “殿下嫁臣,虽只能屈居侧室,但臣必定以礼侍奉,待臣年长,必与殿下厮守。” 见高澄说得诚恳,历经苦难的尔朱英娥放下帘子,叹息道: “世道丧,我一个飘零身世的妇人又哪能够自主,靡所适从,只能听由旁人处置,今小郎求娶于我,还望来莫要嫌弃妾身年老衰。” 她早就不复曾经的娇横。 得了尔朱英娥的首肯,隔着一层帘子,拜伏在地上的高澄温声道: “将来若破晋,臣必会为殿下保全骨至亲。” “若真如小郎所言,妾身愿尽心侍奉。” 尔朱英娥苍白的脸颊泛起一抹红,道。 她对宗亲们没有好,那苦苦盼来的尔朱兆摔死她的孩子,彼此间早就断绝了情分,唯独对自己两个年幼的弟弟放心不下。 毕竟,他们可是尔朱荣的儿子。 高澄赶紧纠正道: “臣父深受天柱恩义,殿下又曾为国母,礼不可废,后当由臣来侍奉殿下,臣不便久留,请告退。” “小郎且去吧。” 听着离开的脚步声,尔朱英娥心想:这也许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 高澄并没有直接离开城,打的是面圣的幌子,总要把表面功夫做足了。 元善见还是要见一面的。 此番面圣,崔季舒不在身边,总让高澄觉少了点味道,就像戏台子搭好了,主角却不在场。 九岁的元善见接见了自己大舅子,也是妹夫,十二岁的高澄。 两个少年的相会,没有酒水,自然少了些亲密互动。 可惜了,否则古有孙十万劝学,今有小高王劝酒,也是一段佳话。 元善见虽然聪慧,但还不是后来被圈养十余年,却依旧心怀复兴之志的英主。 高澄暗示元善见,说元仲华年幼,婚后会养在清河王府。 元善见也心领神会,说高皇后也会好生养在中。 见要代的话,对方已经应允,高澄辞行出,门外等候的斛律光赶紧了上来。 走出门,高澄长长吐出一口气,这种城,对于尔朱英娥、对于元善见来说,都是一座囚笼。 墙巍峨,却让他觉得抑。 回到府中,依旧没有受到郑大车的纠,这让高澄放下心来:也许是那的态度,让她认清了自己并非沉女之人。 五月初一,大婚前一天。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