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人合计两千五百骑,不以杀伤为主,专往梁军聚集的地方冲击,务必要将他们驱散!” 高敖曹、高季式兄弟两自然明白高澄的用意,不使梁人组织起有效反抗。 四名将领各自领了军令下山,统御部众只等山上高澄的信号。 随着山上悠扬的号角声被吹响,三股洪自山后杀出。 夏侯譒在听见号角声时已经知道了有埋伏。 “全军披甲执械!准备战斗!莫要慌” 夏侯譒大声呼喊道。 途中被伏击,很容易溃兵的原因就是士卒不可能全副武装的行军。 夏侯譒虽然初上战场,到底是出身将门,慌之余,也知道该做什么事情。 但梁军们还在慌整军的时候,马蹄轰鸣声已经由远及近,骑兵呼啸而至。 高敖曹、高季式按照高澄的吩咐,专往人多的地方冲。 两兄弟还是一贯的作风,一马当先,领着部曲来回冲杀,就是没有血之躯能够阻挡他们的速度。 促成集结的阵型被一个个撕烂,梁军在兄弟两的冲击下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而段韶与斛律光两人领骑卒自左右迂回杀出,截断梁军联系。 意盎然的原野,却被东魏骑卒们上演了一场另类的踏。 不过他们踩踏的是血。 战事进行到这一步,淮南兵终于展现了他们作为州郡兵应有的素质,纷纷丢盔弃甲,溃散而逃。 夏侯譒望着眼前的一幕,头脑发昏,家将大吼道: “公子快走!” 说罢拔出短刃狠狠刺向夏侯譒坐骑的股。 坐骑吃痛,带着夏侯譒夺路狂奔。 而家将自己则带领麾下百骑向早已瞄上他们的高敖曹,为夏侯譒拖延时间,两股骑汇,并最终消失在马背上。 高澄立在土包上观望战局,眼前这支梁军已然溃散,京畿骑卒也开始分散驱赶追逐。 遍地都是尸骸,原野被染成黑红。 魏军肆意收割命,而身后传来的惨叫声也让梁军溃卒更加不敢回头反抗,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跑得比同袍更快才能活下去。 不断有梁军见逃无望而乞降。 这一战,高澄看得仔细,正面锋并没有对梁军造成太多杀伤,反而是梁人自相踩踏以及溃散后被追击,才是真正使得淮南州郡兵死伤惨重的原因。 高澄眼见魏军骑兵们越追越远,赶紧命人吹号鸣金。 他不敢深追,就是担心屯驻在北方的夏侯夔、羊鸦仁会回身救援。 各部收纳俘虏,得两千多人,而魏军自身伤亡并不大,多是带伤。 没来得及具体统计斩杀数量,就得到哨骑回报,夏侯夔、杨鸦仁已经南下,高澄急忙领军撤出战场。 夏侯夔、羊鸦仁是在半道遇见的夏侯譒,当时他的战马早已经倒在了道边,夏侯譒本人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一看这情景,两人也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侯夔翻身下马,一巴掌扇在夏侯譒的脸上,怒骂道: “胜败兵家常事,况且今之败,是为父中了高澄的敌之计,与你何干!莫要在我面前做出这副模样!” 随夏侯夔同行的长子夏侯撰,也连忙出来好言宽兄弟。 夏侯夔扇了一巴掌便不再管次子,脸凝重的夏侯夔与羊鸦仁分出一部分人马收拢溃卒,两人自己则继续带领大部队赶往魏军伏击的地点,希望魏军贪功没有及时撤走。 可当他们赶到小山包附近的时候,留下的只有遍地的梁军尸骸,早就没了高澄的踪迹。 夏侯夔铁青着脸,命人搜集尸首,也四处收拢溃卒,共得梁军尸骸六千余具,溃卒八千余人。 除去俘虏,其余人自然是逃亡了淮南,一时难以收拢。 羊鸦仁看着目尸骸,叹气道: “夏侯公,今之事并非你一人的过错,陛下若降罪,鸦仁自与夏侯公同担罪责。” “羊公好意,夔心领了。” 夏侯夔摇头道。 羊鸦仁丢了小黄城,本身就要面临责罚,哪还能帮他一起分担罪责。 “为今之计,夏侯公有何打算?” 羊鸦仁又问道。 夏侯夔遥目北方,纵使不甘,还是无奈道: “士气受挫、军心已堕,不宜再战,况且料想高贼步卒也快要有消息了。” 两人彼此都心知肚明,虽然收拢了八千溃卒,但这些人丧了胆气,已经起不到多少作用,今之败再怎么恼怒,他们也不会拿自己的私人部曲强攻小黄城。 只要部曲还在,以萧衍的菩萨心肠,必定不会责罚太过。 夏侯夔、羊鸦仁带着部曲与溃卒南下,移师淮河北岸扎营。 没多久果然得知京畿军步卒进入谯州,而谯州之兵多在羊鸦仁的麾下,慕容绍宗沿途轻易接收各地郡县。 夏侯夔、羊鸦仁不敢再久留淮北,当即领兵渡河。 随着两人退兵,高澄也得以全据谯州,往晋、洛发送捷报的同时,并上表奏请元善见为谯州复名南兖州。 而正如夏侯夔、羊鸦仁所料,手握兵的两人只是被萧衍斥责,并未遭受实质处罚。 夏侯夔依旧都督淮南七州诸军事,而羊鸦仁也改任西豫州刺史,都督西豫州诸军事,移师广陵城(河南息县)。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