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同意了崔季舒所请。 其实若只是战阵倒戈,无需多此一举。 可一旦战,受损的都是兖州的元气。 但若要不经兵戈,就让侯渊为他带来樊子鹄、大野拔的人头,就必须演这场戏。 贺拔岳的例子就摆在眼前,谁还敢轻易置身险境。 太昌四年(535年)七月中旬,崔季舒正式卸去大将军府长史一职,元善见以崔季舒为天使,代为巡视青齐地区。 崔季舒带领队伍奉命出洛,先往青州,沿途对待地方官吏都没什么好脸,嚣张跋扈至极。 崔季舒表面上奉的是天子之命,但众人都知道他代表的是高澄,毕竟政治背景摆在了那里,给高澄当了五年的心腹幕僚。 因畏惧高澄,也只能小心侍奉。 哪怕是进了兖州境内也不见收敛。 这样的举动反而让樊子鹄没有起疑。 奉命视察青齐的崔季舒最终顺利进入青州,并在管道州界处,受到侯渊等青州官员的接。 面对前来接的刺史侯渊,崔季舒便迫不及待问道: “不知城中可有女?” 前来接的青州官僚尽皆哗然。 都知道高家父子好,想不到他们身边人也好不到哪去。 心里想是这么想,但不敢表现出来。 连侯渊都只能赔着笑脸,命人回州治东城,为崔季舒在下榻的住处准备美。 又请崔季先随他往刺史府宴饮。 崔季舒见侯渊如此上道,也赏脸随他往刺史府赴宴。 青州一众官员作陪。 席间,侯渊让自己宠的美妾献舞。 这女子模样美,身段妖娆婀娜,最是善舞,侯渊往宴会也总喜将这位妾拿出来显摆。 但意想不到的是崔季舒一双眸子始终瞄在小妾身上,眼睛都看直了。 侯渊脸铁青,旁人忍不住咳嗽提醒崔季舒,崔季舒却恍若未闻。 一舞罢休,崔季舒一脸地意犹未尽,他对场间众人道: “我之所以巡视青齐,实是为大将军寻找美姬。” 众人闻言在心底暗骂之余,居然也觉得这件事还真可能是崔季舒此行的主要使命。 正要应下这事,为高澄寻访美女。 却听崔季舒继续道: “大将军好人妇,不知侯刺史能否忍痛割,将献舞侧室让与大将军。” 一番话说得侯渊额角青筋暴起。 众人心想这位也真是胆大妄为,居然直接索要侯渊的妾。 侯渊若真应下这事,往后哪还有脸统御青州。 他断然拒绝道: “常言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此渊之所,还请不能相赠。” 崔季舒一拍桌子,大喝道: “好啊!我之所以为此,就是要试探侯刺史是否忠心于大将军,如今看来……哼!” 一声冷哼,全场无不变。 侯渊也恼怒道: “就算是大将军亲至,渊还是不能从命!” 崔季舒冷着脸道: “今我若非要将那女子带回洛不可,侯刺史又该如何?” 侯渊直视道: “那就只有将崔使者送出青州。” 崔季舒冷哼一声: “无需侯刺史相送,崔某自能回洛,待大将军领大军亲至,还请侯刺史能有今的硬气!” 侯渊被这般威胁,然大怒,他大喝道: “来人!” 刺史府亲卫纷纷涌了进来。 崔季舒似乎有些畏惧,他略微颤抖着声音道: “侯刺史难不成要杀天使不成,忘了贺拔胜杀使的罪责?” 侯渊鄙夷道: “杀你莫不是脏了我的手,是我将你来的青州,自该由我将你礼送出境!” 说罢,对卫士们下令道: “替我将此人驱逐。” “侯渊!你今辱我,来我必偿还!” 崔季舒被人架出刺史府,呼喊声一直不绝,只是渐行渐远。 都没来得及享受早已准备好的美温柔,就被驱逐出青州境内,崔季舒深受辱,逃回洛的途中,一路扬言侯渊反。 与青州毗邻的兖州樊子鹄、大野拔当然也知道了这件事,纷纷遣使向侯渊表示问。 并且深信此事不假,由此断定,侯渊必定与高澄反目。 首先崔季舒来干这件事,就不会让人怀疑。 崔季舒是什么人,殴打两任关西皇帝,一双铁拳镇关东。 而高澄好妇人,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嚣张至极的崔季舒替高澄向侯渊索要美妾。 不管是真好也好,还是试探侯渊也罢。 这件事简直真的不能再真了。 当崔季舒回到洛时,已然是秋收以后。 樊子鹄在兖州举兵,声言高氏祸国,欺凌天子,喊出尊王攘夷,还政天子的口号。 南青州刺史大野拔与青州刺史侯渊一同响应。 高澄在洛听说消息,哑口失笑。 好家伙,尊王攘夷,还政天子。 倒幕运动都来了,嗯,推翻洛的高澄大将军幕府统治,怎么就不能叫倒幕。 而樊子鹄的还政对象,小皇帝元善见正瑟瑟发抖。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件事:你们要斗就斗,拉扯上我又是干什么。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