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群贤毕至,又有大将军亲临,腾烦请诸位做个见证,将此女收为义女。” 在一片叫好声中,高澄不由侧目而视: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 孙腾走失一个女儿,这件事高澄当然清楚,也想过替他寻回那个女儿,来报答两次说媒欠下的情分。 但人海茫茫,这么多年过去,是生是死,谁都说不清楚。 高澄搜寻一番无果后,也放弃了继续寻找的想法。 以孙腾如今的名声、地位,真要还活着,也早该相认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奈何以权加之 “女儿玉仪,拜见义父。” 一袭锦袍的元玉仪款款而拜,瞬间就引了全场的目光。 高澄也终于知道为何原主不嫌弃元玉仪曾为家伎的过往,执意为她请封琅琊公主。 十七八岁的元玉仪,正值最美好的年纪,光滑细的肌肤,脸的胶原蛋白,眉眼间却另有风情。 纯糅杂,人心弦。 孙腾很慈祥地起身将元玉仪扶起,为她引见道: “玉仪,来,为父为你引见大将军。” 元玉仪跟随孙腾来到高澄面前,柔声道: “玉仪见过大将军。” 高澄朗声笑道: “今有暇拜访咸公,不想却撞上这样一件喜事。” 正当孙腾以为高澄要说不如双喜临门,结下一门亲事的时候。 高澄解下间玉佩,递给元玉仪,说道: “此玉是澄随身所饰,今便赠给女公子,以作贺礼。” 孙腾闻言长出一口气:好歹高澄为自己留了一分薄面,没有当场求娶。 元玉仪接过玉佩,总算明白了为何自己一个以娱人的家伎,突然被家主收为义女。 原来是被大将军相中了。 但他又何曾与自己见过? “玉仪,还不谢过大将军。” 孙腾见她发愣,故作不悦,催促道。 “玉仪谢大将军厚赐。” 高澄摆摆手笑道: “咸公与父王微末相,你便是澄的世妹,又何须多礼。” 元玉仪眉眼含羞地望着高澄,她已经顾不得高澄为何会看上自己。 为了改变命运,她都已经做好了委身年近六旬的孙腾的准备。 如今被年少俊朗的高澄相中,还究竟什么原因。 一想到这,元玉仪甜甜一笑。 别说高澄这个小年轻,就连五十六岁的孙腾,心跳都跟着陡然加速。 在高澄为自己举办相亲会的时候,高过了黄河,却将行军速度放缓了。 他并不急着直奔晋,而是转往南汾州,命南汾州刺史尉景先去晋探明情况,自己随后出发。 高虽得了高澄的信使,请他回归晋,但还是存了一份小心。 尉景与高澄有仇怨,高认为也只有他才会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一边。 当尉景由晋回见高,将高澄解散并州胡、军政尽皆请示娄昭君等事如实转告。 躺在车驾上的高闻言,潸然泪下: “贺六浑何德何能,蒙上天赐予如此佳儿。” 虽然高家父子都演戏,但这一句确实发自真心。 只有真正品味过权力的滋味,才知道高澄归权的行为有多么难得。 周公旦为何被千古颂扬,实在是历数五千年,大权独揽的权臣还政天子,确实不多见。 李亨在马嵬驿父的行为,且不多说。 就连霍光、张居正这样的顶尖人物,也被权力所魅惑,要把权力握到死。 以他们的眼光,难道就不明白恋权不放,死后家眷会被清算? 而如果放权,凭着辅政之功,与还政的恩情,又何必担心身后之事。 慧眼可以看清,却不代表能够舍弃权力。 站在高澄的角度,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又谈何轻松。 按照他的历史知识,放弃这次权力,自己要再等十年。 或许还不止,这个时代没有了玉璧之战让高郁结于心,在高澄看来,高指不定还能更长寿。 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十年。 不管高澄对于高还活着这件事情,有多么不甘,他终究是在手握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宁愿再等十年,效仿了周公归权。 若是真的在得知高还活着,发自内心的欣鼓舞,高澄也不需要张师齐再为自己粉饰,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圣贤。 高的动,在于他太清楚高澄对权力的渴望,否则也不会拖着病体东归,甚至还要让尉景去探听情况,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极了汉文帝入长安。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与高澄的父子情,能让儿子战胜权力的惑。 高的泪水,有动,也有内疚,他甚至沿途都在谋划怎么从高澄手中夺回权力。 从尉景复命,到抵达晋,沿途高一直在反省自己这一场西征的过错。 即使有高澄夺取潼关,也难以掩盖西征的失败。 亲领的北路军溃败,南路的侯景得知消息,虽然夺取下洛城,也担心宇文泰回军,选择班师回了荆州,与广州刺史高敖曹重新更换防区。 越是反省,高越是悔恨,早听高澄之言,戒骄戒躁,又怎会遭此败绩。 六万大军抵达晋城外,有窦泰的搀扶,高颤巍巍地走下马车。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