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这一时期的丞相一职,由在信都所立的元朗册封。 张纂擅于逢,长于机变,这样的格也让他很快被高及亲近所接纳,高入洛后,张纂补任行台郎中。 高征讨刘蠡升之际,以高琛守晋,留张纂为行台右丞辅佐高琛。 高琛虽因秽而死,但张纂却因功升任大丞相府功曹参军,毕竟辅佐留守,也管不到他裆里的那点事,功是功,过是过,高这一点分得很清楚。 之后随着行政权力逐渐由晋转向洛,张纂也由相国府(大丞相府)调任中外府,担任从事中郎一职。 因高澄麾下幕府有崔暹、崔昂、崔季舒三崔齐列,高幕府也有了张亮、张纂两名昔尔朱兆的核心幕僚并称二张。 虽然尔朱兆败亡,但不能归罪于二张无能,作为表亲的慕容绍宗苦口婆心,难道就劝动了那位大聪明? 但在时人眼中,三崔二张这五名信都建义后投身高氏,收获重用的幕僚,所获恩宠却不如一陈。 所谓陈,指的就是陈元康。 高不惜从高澄幕府强征陈元康,而高澄每往晋,都要夜宿元康府中,高家父子这般信,众幕僚中,独此一份。 与张纂并列的张亮自南下洛后,深受重用,任职司马,掌管听望司,如今行南荆州事,只等病入膏亡的源子恭咽气,便能扶正,官居一州刺史。 这让张纂怎么不羡慕。 昨得快马传信,世子高澄将于今入晋,高只安排了一众文武相,自己却在渤海王府坐等。 这让张纂品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纵然高澄在晋归权之举,让高尽去疑心,并以河北相托,但特意召集晋文武相,让高澄与众人结识,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无非两种,其一是为试探,一如过往所为,但有了归权之事,这般行径除了使父子疏远,并无半分益处。 至于其二,就值得说道了,过去一整个冬季绵病榻的高,也许对自己的身体有了一个认知,天不假年。 晋城门外,一应文武聚集,文士有司马子如、高乾、封隆之、陈元康等人,武将以斛律金、彭乐等人为首。 早在高澄派遣信使沟通北上行程的时候,高就立即下令镇守山西各州将领回晋述职。 这也是张纂做出判断的重要依据。 权贵云集,就连素来与高澄不对付的南汾州刺史尉景也在其中,看他毫不掩饰的忐忑表情,张纂很清楚,尉景在忧虑高澄会用什么态度来对待他。 张纂立在人群中央,很不起眼,前几排可没有他的容身之地,那都是晋州旧人、信都元从以及高故友站的地方。 距离高澄约定抵达的时间还很早,但这并不妨碍众人将南门挤得水不通。 一众文武翘首以盼的高澄却在行进的马车中,与代郡灵丘人(山西灵丘)王峻相谈正。 王峻字峦嵩,曾为高幕僚,受任相府墨曹行参军,专职笔墨,代为书写,因错被免职。 免职也有免职的好处,无需跟一众旧同僚在城门口苦等,王峻昨从故友处得知高澄行程,当机立断,快马出城,奔向高澄所宿驿舍。 王峻到驿舍外时,夜已深,驿舍有亲卫重重把守,出入不得,更不会有人为他这样一个获罪免职之人打扰高澄休息。 因而,王峻只能在驿舍外苦等一宿,高澄一早醒来听说了这件事,匆匆洗漱后便将王峻招进驿舍问话。 作为高前任笔杆子,王峻不与高澄谈文论道,反而与他说起了军务,驿舍内一番详谈,高澄对这位谋略过人,长于临机应变的文士欣赏不已。 让一名长于军事的谋臣去舞文墨,只能说慧眼如炬的高,难得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高澄与王峻越谈越是喜,对这人的才干更是意,临出发时邀王峻同车继续他们之间的话题。 马车行到半道上,高澄终于想起了这人是谁,穿越这么多年来,一些被模糊的记忆,又清晰起来,王峻可不正是与张亮等人同传的高齐良臣之一么。 若按历史轨迹走,他去职后不久将被高派往高洋幕府任城局参军,后转至高澄幕府任外兵参军。 趁侯景祸南梁,随军攻取淮南之地,随后经略河北营州,破韦室俘其统帅,伏击柔然擒其名王,平定东北边患。 知道了是谁,高澄也对他被免职的原因有了一些猜测,只怕是栽在财物贿赂上,而不是他之前以为的谋臣不胜文士差遣。 毕竟王峻年老之后,犯下过私自渡运犯物资与盗截军粮这两条死罪,因功免死,却也挨了一百鞭子,发配到甲坊为奴。 之后免罪释放,重新启用,却也被约束在了中央。 当然,王峻自己不提,高澄也不会去追问,既然历史上高将他派往高洋幕府任职,可见不是什么原则错误。 在高澄眼里,清廉官吏难得,自该好生维护,但有能力的官僚,即使贪腐,也可以被网开一面,只要不是伤民民,一切都好说。 如杜弼、张曜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 张曜也算建义元从,在信都时被高调拨至韩轨幕府担任中军大都督府长史。 韩轨与高澄沾点亲,他是高初恋,韩智辉的兄长。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