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尉景破家弥补的背后,是高寻找由头赐予财物,才让尉景有了廉洁的物质基础。 今高澄毫无芥蒂,甚至夸赞的举动,也使尉景彻底放下心来,同时明白勤政民以示好高澄,这条路走得通,往后更要继续坚持。 高为高澄在城外召集一应文武,并不是给他立威,与故联络情,与新人相互结识,这才是高澄应该要做的事。 高澄在城门外与信都元从叙旧,与尔朱旧部结,耽误了太多时间,眼瞅着时候不早,于是向一众晋文武朗声道: “有劳诸位相,澄今夜于渤海王府设宴,以酬此情。 “澄急着回府向父王请安,不敢久留,暂且别过,诸位,还请今夜莅临王府,与澄父子共述情谊。” 众人将高澄送回马车,眼看着马车渐行渐远,中外府从事中郎张纂与友人叹道: “世子伟姿容,聪慧,待人平和,与其相,如沐风,相王有子如此,高氏何愁不得天下。” 友人还未答话,另有一人却接过了话头: “世子有经天纬地之才,怀济世安民之心,高氏当为天下主。” 张纂循声望去,正是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马车的王峻。 两人同属高幕僚,又是代郡老乡,情甚好,张纂笑道: “峦嵩兄来迟一步,世子已然回府。” 王峻略带几分得意道: “峻昨往驿馆求见,今朝与世子共乘而来,徽纂兄,走,先去喝几杯,后我去了洛,任职与世子幕府,再要共饮可就难了。” 张纂闻言,不由摇头苦笑。 亏他当初还为王峻免职忧心,没想到人家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先自己一步搭上世子的车。 高澄回到渤海王府,姨母们跟随娄昭君早早等在府外,高澄领着一众兄弟恭敬行礼。 娄昭君一把将高澄扶起,说了几句关心话,对高洋、高淯也只是稍作关怀,便急不可耐的一手搂着将四岁的高演,一手抱着未周岁的高湛,脸都是疼惜之意。 三弟高浚、四弟高淹、五弟高浟、七弟高涣分别被王娘、穆娘、元娘、韩智辉紧紧拥在怀里。 看她们母子情深,相抱而泣的模样,高澄一只手却搂住了高洋,轻声道: “回了晋便莫要再扮痴傻。” 高洋神变换,却只是一时失态,转瞬间又恢复常态,他抬着脑袋疑惑道: “大兄在说什么?” 高澄却自顾自道: “当年在叔父灵堂外,父王曾与我有过一番对谈,他告诫我要友诸弟,莫要学他,失手打杀了叔父,遗恨终生,你认为我是如何回答的?” 高澄搭在高洋肩膀上的右手能够清晰受到他的轻微颤抖。 “洋愚昧,不知大兄心意。” “你若不是有所猜测,又怎会整在兄弟们面前扮傻。” “大兄要杀我?” “晋乐,你从小就聪明,却独独在这件事上犯了蠢,我真要杀你,早就动了手,三弟阿浚才六岁,阿演更是不四岁,以我如今的权势,父王难道还能将我废黜?” 高洋身体停止了抖动,他直视高澄,正问道: “大兄今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高澄嘴角微扬,低声笑道: “也许是受了母亲冷落,知道了几分你过去的受,不想再看你在人前扮傻出丑。” “我自问小心,哪怕在子面前,也是痴愚模样,大兄为何能够断定?” 高洋对此很不解。 “也许你的眼眸里散发着一种名叫智慧的光芒吧。” 高澄开了个玩笑,继续道: “母亲对你不甚疼惜,但父王对你的冷落却是出于关。” 高洋没有反驳,以他的聪慧,自打高澄说了高与他在高琛府外有过谈,高洋就已经清楚了高因何疏远他。 疏远,是一种保护。 “做你弟弟可真难。” 高洋笑道。 高澄摇头道: “做你兄长才难,整天要防着你这头小崽子,唯恐哪天被你咬上一口。” “以大兄的格,只怕留了后手罢?” “也没别的,就是万一我有意外,自会有人送你伴我。” “大兄也知诸位弟弟年幼,若我陪了大兄,家业岂不要落入外人之手。” “所以我出入多有护卫相随。” “那我要祝大兄长命百岁咯。” “我也希望晋乐能活到九十五。” 兄弟俩相视而笑,高洋又问道: “大兄为何如此厌恶我?” 高澄收回了搭在高洋肩上的手,整理了下袍服,淡淡道: “我厌恶的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嫡次子的身份,不要再去装傻扮愣,哪怕你真是个傻子,我照样要提防,好好跟刘氏过子吧,我答应过父王,要许你一世平安富贵,莫要再胡思想。” “真的就不能有一点兄友弟恭吗?” 高洋突然问道。 “你看,你又在胡思想了。” 高澄亲昵的着高洋脑袋回答道。 两兄弟谈话声音很低,娄昭君等人只觉得他们兄弟之间少见亲近。 “阿惠,该进府问候你父王了,他还在等着。” 娄昭君呼唤道。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