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试一试又何妨,高澄打定主意再次派遣温子昇出使建康,事情不成,顶多是让温子昇白跑一趟,事情若是成了,宇文泰与萧衍兵,他高澄自可坐收渔翁之利。 眼看陇西已定,吐谷浑也没有东出的迹象,高澄也准备回师长安,他当即对陇西做出布置,暂时留大将窦泰领骑卒一万驻守。 而大散关守将高澄属意将王思政调来,守城这档子事,还是自己岳丈用着放心,之所以不用韦孝宽,也是高澄之前与高商量过,不把降将置于关西。 毕竟才新近依附,忠诚度有待考验。 在那次讨论中,高也提起了离开晋,常驻长安的打算。 过去之所以坐镇晋,除了它易守难攻以外,更因为晋出兵关中更为方便。 如今关中已被夺取,如玉璧城一般,晋的战略重要随之下滑,对于此时的高氏来说,高将大本营由晋迁往长安明显是更合适的选择。 高澄留斛律光暂守大散关,等待王思政前来接替,正准备回师,却意外得到一个来自长安的噩耗。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临终嘱托 当时间回到太昌九年(540年)十二月上旬的时候,宇文泰还在为入蜀而努力,高澄也正在大散关鏖战,而入主长安,一洗三年怨恨的高却歌宴饮,整喝大酒。 只怪这段时间的好消息着实太多了,前线将领夺占关隘的同时,也不断有州郡遣使归附,总有设宴庆贺的理由。 高沉浸在今醉、明醉、醉的生活中,原本就已经每况愈下的身子哪经得起这样折腾。 十二月十一,夏州刺史遣使来降,高再设酒宴,也许是来了兴致,高酒后在高台舞槊,汗水在冬季的寒夜里被风干,罢宴后,当晚便开始高烧高热,人也陷入昏。 长安城中稍有名气的医者被尽数捉来,却没有人能医治,在众将拔刀威下,有医者才大着胆子道出实情:高王时无多。 自身多年沉疴,而这段期间滥饮酗酒,又兼风寒入体,着实药石难治。 众将都了方寸,还好有先前从玉璧被招来的斛律金主事,他在高病倒时就立即命人封锁长安城,止消息外,又派遣心腹向高澄传递消息。 同时迫医者诊治,不管能否起到效果,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可哪怕照着《伤寒杂病论》医治施药,却迟迟不见醒转,反倒是气息越来越微弱。 十二月中旬,高澄正准备回师长安的时候,也终于得知了这一消息,来不及伤,高澄立即规划启程。 八万步骑中,除窦泰领一万骑领镇守陇西,五千步卒随斛律光镇守散关以外,高澄领高敖曹、彭乐、李远、韦孝宽等两万骑先行,其余四万五千步卒,出于谨慎考虑分为三部,每部一万五千人分别由尉兴庆、以及贴身侍卫薛虎儿、纥奚舍乐带领去往长安。 毕竟只是行军,让这三人带着走一程而已,若真是作战,高澄可不敢这样安排。 高澄一路披星戴月,快马赶至长安近郊,却不急于进城,他派遣韦孝宽先往长安,唤慕容绍宗、刘丰、侯渊三将领麾下京畿军出城接。 稍作等候后,来的却不止三人及其部众,还有这段时主管长安一切事宜,骑马出城的斛律金。 “叔父怎地亲自出城相!” 高澄望见斛律金,赶紧策马上前,一脸受宠若惊道。 斛律金脸上是焦急之,急切道: “大将军莫要再做试探了,相王已在弥留之际,你快随我入城吧。” 他是知道高家父子臭病的,当年高澄主事晋,高入城前都要派与尉景先进城查探,父子俩这多疑子直追汉末曹孟德。 高澄被斛律金说穿小心思,却面无异样,别看小高王年纪轻,那也是有多年演艺经验的老戏骨了。 但一听说高的情况,到底还是变了脸。 他不再多言,与斛律金并高敖曹、彭乐、慕容绍宗、侯渊、刘丰等将一齐打马入城,身后两万骑与屯驻长安的京畿军步卒如影随形。 行至临时居所,原来是宇文泰的旧宅,贺六浑到底是没有搬进城,哪怕在东魏看来,西魏只是一个伪朝廷。 进门前,高澄还是命令高敖曹接管了宇文泰丞相府的守卫,走到高的院里,薛孤延、斛律平、莫多娄代文等等一众将领都在此等候,看见高澄纷纷跪,人人面带悲伤之,甚至有人哭出声来,但究竟有几分伤痛,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高澄无暇理会众将,他走到高卧房门外,立刻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 “阿惠?是阿惠回来了吗?” 高显然也是听见了院子里的动静,他有气无力的呼唤道。 高澄一个健步冲进屋里,跪在地上紧紧握住高伸在半空的手,哽咽道: “阿爷,是我,是阿惠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高不住地说道,他知道只要高澄回了长安,权力接就不要出子。 可考虑到儿子久在洛,虽然在这几年有了些与晋将领往,但也不深,恐其不识忠,于是对高澄说道: “阿惠,去将斛律金唤来。” 高澄连忙应下,赶忙跑去院里把斛律金带了进来。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