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宇文泰也有苦难言,北部厍狄干初始只是故作声势,但随着高澄亲自下场,为了不使宇文泰威胁其后路,在蜀道上也开始了浴血奋战。 而东部的楚州,更是不得安宁,慕容绍宗抵达后,即命薛孤延夜扰,本不开身。 第四百六十五章 倒戈 北齐席卷桂地,岭南震恐,但对于身处沦陷地的岭南西部民众来说,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无非是城头换了旗帜。 生产经营依旧照常进行,那些巡弋的将士也没有扰民之举,与传闻里的残暴形象迥然不同,反倒在高澄离开前的特意安排下,时常上演军民鱼水情,以打消南陈政权这些年对北齐军纪的抹黑。 斛律光领军南下后,并未与高澄汇合,而是在他的授意下,把守西侧险隘,以防宇文泰不顾一切由云贵高原东出救援。 而在高澄向粤地近的同时,冼也闯进了冼英的帅帐。 “桂林已陷,齐军兵临合浦(广西北海市辖县),近高凉(广东高州),将士们忧虑家人,无心再战,如今局势危如累卵,而齐主之德,四海称颂,莫不如顺天命,应人意,卸甲倒戈奉齐主。” 冼即为冼英之兄,先祖世居高凉,为俚人首领,其部族占据山,有十余万户,由于家族推行女世袭首领制度,故而这首领的位置落在冼英头上,而非其兄冼。 冼英却不松口,她回绝道: “天子待我以恩德,我自当舍命报效,又怎能临危背弃。” 冼见她执不悟,愤慨道: “你自然是不惜一死,但作为首领,可曾考虑过部族,非得让众人为你陪葬不可!” 冼英闻言沉默不语,冼见状也平缓了气息,苦劝道: “即使此战能使齐人退兵,但以高齐之国力,亦无伤骨,若是他们年年来伐又将如何,难不成非要我们俚人死绝了,才能替你报答君恩?” 冼英还是不作答复,冼急了,他搬出陈年旧事,说道: “当年我行事不法,听你劝告,才一心保境安民,今你为何就不能听我一次劝。” 原来冼早年间桀骜不驯,恃强凌弱,常常劫掠周边州郡,为害一方,是听了冼英的劝说,被她化,才改变了行迹。 冼英被兄长得紧了,这才说出心中顾虑: “当我曾将齐使执送广州,如今头颅还悬在城楼。” 冼见她态度软了下来,赶紧趁热打铁劝说道: “齐主有混一宇内之心,又岂是拘泥小节之辈,若你倒戈向齐,齐主必定扫榻相,绝不会计较旧怨。” 冼英看着冼的殷勤劲,暗自一声叹息,说道: “兄长不妨将你营中齐使带来。” 冼脸一变,却又转瞬即逝,很快恢复正常,他并没有否认,临出帐前,冼不放心道: “无论结果如何,万万不可害他命,否则连害两使,与齐主的仇怨再难消解。” “我自知之。” 冼离开没多久,便带了一名中年男子回来。 “在下祖珽,为使节,奉我主之命,特来拜会冼夫人。” 冼英打量了祖珽一番,才问道: “此前有人游说我,被我执送广州,头颅至今高悬,你如何还敢冒险前来,就不怕步其后尘?” 祖珽浑然不惧,他笑道: “我主宽宏,能赦冼夫人前罪,但再是宽广的襟,也容不得两次被人作践好意,想必冼夫人也听过南越杀汉使者,屠为九郡的故事,汉使贵重,齐使也不卑微,珽纵然身死,但能得冼氏全族殉葬,亦能含笑九泉。” 冼英这才明白兄长为何要叮嘱自己切莫再害齐使命。 “尊使请坐。” 祖珽才一入座,便对冼英道: “冼夫人召我前来,想必也不是要听我兜圈子,我主愿以桂林总管一职相授,将合浦至州,一应民事尽由冼夫人处置。” 冼英沉不语,冼却迫不及待道: “能否世袭罔替?” 祖珽摇头笑道: “二位应当知道,我大齐之地,皆为王土,从未有过世袭罔替的封疆大吏,我主曾有言,过去不曾有,将来亦不能有。” 冼英心道,人生不过百年,难不成你还能管得到身后之事。 又听祖珽继续道: “来之前我主曾代,要与夫人开诚布公,便与夫人直言,夫人在世一,这桂林总管一职便会设置一,若夫人亡故,即会立即废除此职,细分州郡,绝不会有世袭罔替的可能。” 冼英闻言,暗自颔首,若是这祖珽一口应承下世袭罔替之事,她反倒不敢相信高澄的诚意,稍作思量,冼英沉声问道: “不知齐主得了岭南,将如何对待我等俚人?” 祖珽知道这是对方最在意的问题,好在临行前高澄已有代,他从容道: “我主有言,若取岭南,将申令地方官员尊重俚族信仰习俗,传授耕种技术,推广文教,俚族学子也能参加科举,只要有真才实学,便能入朝为官。 “在我主心中,无论胡汉,都是他的子民,没有高低贵。 “要求只有一点,尽到该尽的赋税义务。” 冼英还未表态,冼便急着催促道: “齐主如此开明,阿妹何故犹豫不决!”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