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庭院时,宿玉正垂眸安静坐立在院中,石桌上点着一盏小灯,光影里他的脸明明灭灭,却依稀能窥见他卷翘的羽睫和如玉般的侧脸,青丝服贴的垂落在他肩上,画面美好如画卷般。 看到他,纪衣容眼神一亮,角止不住的上扬,她今穿的一身白,而宿玉也穿的是白,这颇有默契的系,让她很是开怀。 说起来,她已有几没来了,在不能见他的子里,每一夜无不思念。 若不是顾忌着哥哥,只怕她早已忍不住来找他。 纪衣容眸光灼热如火,她目光含情意的一寸一寸的打量着他的五官,眼神忍不住的去描绘他的眉眼,似是要将他绝美的容颜彻底印在心中。 直至见到他的这一刻,多的思念似有了归途,也让她悬空的心有了归处。 凝视着他如白玉般的脸,时间好像静止了下来,心如鹿撞,纪衣容真切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下,安稳有力。 时至此刻,纪衣容如梦初醒,她似乎真的上他了。 无时无刻的想念,无一不在提醒她,这喜比她预想的更深更澎湃。 初时的喜,在她有意的放纵间已不知不觉萌长成参天大树。 那他呢? 纪衣容心弦轻颤,宿玉是否也喜她呢? 意能让人勇敢,也能让人怯弱胆小,纪衣容很想开口问问他的心意,却又害怕听到否定的答案。 话语在舌尖转了又转,她却始终没有勇气开口。 宿玉与她直白又灼热的目光对视上,只匆匆一眼,他便慌的落荒而逃。 他——受不起。 他眼神闪躲着,心却因为刚才的那一瞬的对视而颤动,那灼热的眼神犹在身,心中生起几分荒凉,像他这样的人,怎配得上她如此炙热的情。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宿玉选择了漠视,像什么都没发现般,他徐徐起身走过来,脸上的笑意和煦如三月的风,“衣容,你来了。” 言行举止,得体完美,仿若那一瞬间的悸动未曾存在过。 “你……”纪衣容犹豫着低叹一声,还是没能问出口,她话锋突转,“走吧,外面可热闹了。” “好。”宿玉言笑晏晏。 她的喜充了太多不确定,若有朝一出现了比他好看的,她变心了呢? 他始终认为,她对他好,不过是因为他如今的皮囊尚得人喜。 何况,他出自青楼,宿玉心里清楚,他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可他不想做一辈子外室。 被困在这庭院中,终等待她的到来,若是她忘记他了,他也只能在无尽的等待中死去。 光是想到有那样一,就让他心生窒息,这样的余生不是他想要的,从前他没得选。 可现在,他想要自由,想要无人能束缚他的自由。 宿玉心坚定起来,只要拿到身契,他就离开,去一个无人认识他的地方,独自过完自己的余生。 自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后,纪衣容便控制不住的频频看向他,眸中眼光热切,一腔心意好似有了实质,快从她眼底化出。 两人并排而行,纪衣容眼中是他完美无缺的侧颜,越看,心中越生喜之意。 似是看够了,她终舍得移开目光,她的目光下移到他手上,宿玉的手指细长且骨节分明,如他脸一般好看,纪衣容起了心思,若是能牵手就好了。 宿玉一路顶着她的目光,整个人如坐针毡,面上却还要维持假笑,装作不知道。 纪衣容好不容易移开了目光,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又受到,她的视线又落在了她手上。 那视线实在过于灼热,让宿玉想要忽视都忽视不了,似是察觉到她内心的想法,宿玉默默的将手缩进了袖子几分,又拉远了几分与她的距离。 亲眼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被藏起来,纪衣容内心是止不住的惋惜。 还没牵到呢。 哪怕藏起来了,却依然挡不住纪衣容觊觎的眼神。 —— 正值节,街上来往人群川不息,行人虽多,但都很守秩序,没有出现人挤人的情况,倒也不觉拥挤。 突然,前面有人喊了一声,“快看,国师。” 国师曾多次为城中百姓求来了雨,是百姓心目中的神,一听到她现身,人群立即动起来。 “快走,快走,我要看国师。” “前面的,走快点。” “……” 原本还算有秩序的队伍,开始变得哄,人们推搡着往前挤,都想一睹国师真容,或是得到国师的祝福。 队伍突然变动,宿玉就遭了殃,措不及防的被身后人一推,他差点摔倒在地,还好纪衣容一直注意着他,关键时刻眼疾手快的拉了他一把,这才不至于跌倒。 “你没事吧?”纪衣容护着他,眼神关切。 看了眼的人群,宿玉仍心有余悸,若刚才他真跌倒了,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他稳了稳心神,这才看向她,轻轻的摇头,“没事。” 后面的人群,仍在向前挤,一时半会却出不去,纪衣容只好护着他,随着人向前走。 纪衣容眼尾余光悄悄的瞥向两人紧握的手,心里乐开了花,牵到了。 宿玉的手凉凉的,牵着很是舒服,如她想的一般美好。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