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洪荒的话音飘在三千年的神州大地之上。 昆仑山上,赵公明睁开了双眼。 他毕恭毕敬向虚空拜下:“弟子赵公明已至元婴境,请师尊指点。” 空中并无人影,只有一抹红云。 那云中传来声音,像在天边又像在耳前。 “徒儿出关得甚好。此刻正值人间王朝替之际。金鳌岛与昆仑山斗得你死我活。你下界去吧。寻那人皇辅佐,可立封神之功。” “封神榜?” 赵公明一愣,皱了皱眉:“弟子并不想上封神榜。” 那红云笑道:“你这痴儿,不愿入世,不涉因果。又怎可能再有进展。离世苦修是修行,入世亦是修行。万万不可执拗。” “师尊……” 那红云又道:“你乃是我关门弟子,从婴儿时期便上了昆仑山。你只知道从小修行,可知道你是如何上的山?” “徒儿……不知……” 赵公明低下了头。 “你出生之时,天下大疫,万里尸海。你是在死人堆中唯一活下来的人。那时为师从终南山飘过,一眼就看到了你。你的身上围绕着浓浓的生气。” 赵公明瞪大眼睛,奇道:“怎么可能?一个死人堆里的小婴儿怎么可能有那么强的生气?” 红云笑了起来。 “徒儿,你太小看人类了。那些普普通通的人啊,他们为了让你活下去,把所有的生机都给了你。” 赵公明瞳孔巨震,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来历。他一直以为自己和这山上的一草一木一样,都是天生地养。 “所以……师尊要我下界,是去还因果?” 红云哈哈大笑:“徒儿自去,该做什么,怎么做,你自有悟道。” “是……” 于是赵公明下了山,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终南山。 他没有去西岐,也没有去朝歌。 他既不属于金鳌岛也不属于昆仑山。 他就是他自己。 世间万物在他眼里本应一样,朝代更替,也跟水涨落一般,自有定律。 他来到人间,只因好奇,这些芸芸众生与自己到底有什么区别?他们怎么能做到把所有的生机让给一个孩子的? 没想到,这一下山,就好几年。 等赵公明意识到时,他已经俨然跟凡人融为一体了。 —————————————— 商周之战持续了许久,越来越烈。西岐都城附近都被下了瘟疫。 姜子牙向天请命,天帝御前的神兽也被派了下界。 貔貅天禄与辟代天遵狩,镇百疫,正好被派到了终南山附近。 金的巨兽威风凛凛,滑翔于山间,最后落到一处碧潭边。 天禄试探着舔了舔冰凉的潭水,发现这水清澈见底,甘甜可口,连忙快地喝了起来。 他才刚刚从商周前线战一场,一身的皮得脏兮兮的,让他难受极了。 他喝水,又跳进水潭扑腾起来,把一身金的皮洗得油光发亮才罢休。 一双金的眼睛在不远处的丛林中盯着这番动静好一会儿了。天禄并没有察觉,只顾着天喜地在水里洗了个痛快。 他爬上岸将一身水抖掉,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打算趴在水潭边睡一觉。 丛林里的身影悄悄接近他,在离天禄只有一丈距离时猛然跃起扑了过去。 天禄抬起眼皮,几乎同时翻身一滚,后腿向空中的身影踢去。 巨大的身影落下来,扑了个空。 那是一头跟天禄几乎一模一样的巨兽,唯一的区别只是头上只长了一只角。 “辟,你又偷袭我!” 天禄嫌弃地甩了甩尾巴,抱怨自己的孪生兄弟。 “我好不容易洗干净的,又滚脏了。” “谁让你警惕那么低?”貔貅辟走过去,跟自己的弟弟碰了碰鼻子。 “我都那么近了,你都没有反应。这在战场上可怎么办?” 天禄看到他还是很开心的。上前跟他颈蹭了蹭。两只巨兽互相磨蹭着皮,换气味,用巨掌互相拍打对方,然后用尾巴互相勾连——这是来自兽类的亲热方式。 “你就瞎心!” 天禄鄙视他:“我是闻到你的味道了才没动弹的好吧!” “再说,前线厮杀,我可不比你差。” 天禄骄傲地仰起透。 辟哈哈笑了起来,又过去蹭了蹭他的鼻子。他们兄弟两个因为参战,好久没有见面了。 “说起来,你最近怎么样?”辟贴着天禄趴下,问他。 “好的呀,前段时间前方战事吃紧,我在前线呆了好久,估计你那边也一样。这不,姜子牙说让我休息休息,来终南山巡逻好了,毕竟这里靠近西岐都城,是大后方。” “你呢?”他问辟。 “我一直跟着大部队攻打朝歌,累死了。”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也困了。 “我迟早要逮到那只九尾狐,烦死了,一天到晚派些妖魔鬼怪出来扰。哦,还有那个讨人厌的睚眦青离,你知道不?天天跟我吵架,烦死了!” “睚眦也下凡了?”天禄惊道。 “不止呢,黑麒麟和白泽也下来了。” “白泽?”天禄想了想,自己好像没见过。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