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干什么啊,这是给你的答谢礼,你现在应该还没吃早餐吧?” 颜以沐介绍自己带来的东西,“这个茶点里的沙没有很甜,味道刚刚好,配清淡的抹茶牛会觉很清,一点都不腻。” 她声音很清甜,带着小女生特有的味道,特别是现在她又很主动的在和年鹤声说话,听起来有点娇,换成张估计骨头都酥了。 可年鹤声却把温热的早餐和牛推回了她的桌面,“我不吃早餐。” 颜以沐喏喏道:“可是不吃早餐会得胃病。” “也不吃甜的。” “哦……” 答谢礼被年鹤声连续拒绝两次,颜以沐格再乐观也有些失落。 但听见年鹤声说自己不吃甜的,送礼讲究一个投其所好,她这两天都没送到人家喜的点上,怎么看都缺点真情实意,也难怪年鹤声会拒绝。 不喜甜的,那肯定就喜咸的咯? 下周给他带咸的就好啦。 今天周五,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六班和三班安排在同一节。 张蹲在场边上看六班人解散,扫了好几圈都没看到颜以沐的身影,冲刘睿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刘睿踌躇了几秒钟,还是走过去了,“哥,乜事?” “以沐冇上体育课?” 张眼刘睿,知道他坐颜以沐前面,特地找他问颜以沐行踪。 “她腿伤了,跟老师请假喺教室……” 张点了点头,看来不是为了躲他才不来上课的。 他又回头瞧了一眼六班的人,昨天在六班门口见颜以沐的时候,他竟然被六班一个男的身上的气势唬住了,回去没被他那帮在场的兄弟嘲笑。 “你地班上戴眼镜嘅小白脸怎么也不在?” “年鹤声?”刘睿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他也请假喺教室……” 这个也就用的很微妙,让张一下子联想到颜以沐和年鹤声,孤男寡女待在一个教室。 “他和以沐关系点样?” 刘睿没马上接话,张对别人没什么耐心,“快讲!” 刘睿神有点飘忽,“颜以沐这几天……都喺畀他送早餐,但系都被他拒绝了……颜以沐好像还把自己嘅钱畀他花。” 张听的一愣,脑子里猛然想起那天颜以沐拒绝他告白时说的,喜皮肤白长得好还戴眼镜的,他妈的不就刚好和这个小白脸对上了吗?! 他喜的女孩为了追这个小白脸,不但给这个小白脸送早餐,还把自己的钱给他花,这还得了! 张转头就要冲到六班去找那个小白脸的茬,走了几步又忽然冷静下来。 颜以沐现在既然对那个小白脸兴趣,他现在要是去把小白脸打了,岂不是让颜以沐更讨厌他,还能让小白脸在颜以沐面前卖波惨? 所以他就算要找那小白脸的茬,也不能让颜以沐知道。 张打定主意,今天晚上放学在校门口堵那小白脸,要让对方知道敢动他女人的下场。 他又走回去拍了拍刘睿的肩膀,“多谢你今讲畀我知,以后帮我多盯着点那个小白脸。” 平时坐了人的教室,此刻只有年鹤声和颜以沐两个人。 天气仍然还有些炎热,颜以沐取下手腕上的发圈,把散着的头发绑起来,继续埋头补之前没做完的作业。 她比同学们晚几天上学,几门课程堆在一起补,量不算小。 一时间,教室内只有笔尖触碰纸面滑动的沙沙声。 手腕写痛了,她放下笔甩了甩自己的手,拿起水壶正打算喝水,年鹤声的睡颜就毫无预兆的撞进她的眼中。 不像同龄男生们没骨头似的趴在桌面上呼呼大睡,年鹤声左手搭在桌面轻撑着额角,脸微侧向她的方向,眼睛阖着,身后是浅金的光,将他凌厉的轮廓都映照的柔和了几分。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静止,呼声轻到几乎听不见,一瞬间让颜以沐恍惚面前的它是放置在艺术展览馆里,最令人叹为观止的雕像。 以最严苛的美学,一笔一划心打磨而成,没有一丝瑕疵,完美的无可挑剔。 也难怪学校里会有这么多女生喜他。 太不知不觉偏移了一点,一束光刚好挪到年鹤声的脸上,像是被光刺了眼,他平整的眉心微微蹙起。 惊的雕像好似有了瑕。 让颜以沐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真可惜。 她放下水壶,指尖碰到自己的笔记本,顿了一下,鬼使神差的将自己的笔记本拿起来展开,而后转身,伸长了手臂将笔记本举高年鹤声的头,挡住了那束光。 年鹤声的眉心再次变得平整,颜以沐生出一种自己在改造这座雕像的觉,脸上刚出意的笑容,手里的笔记本没拿稳突然滑了下来,眼看要砸在年鹤声的脸上,一只手忽然抬高,从半空中截住了她的笔记本。 镜片后的狭长双眸睁开,擒获住她的视线,“好玩吗?” 颜以沐窘迫的咬了咬下,伸手想去拿回自己的本子,“没有玩……我是看你皱眉,想帮你遮太。” 本子被年鹤声握在手里她没动,愣了一下,用两只手再去,还是纹丝不动。 “年鹤声你生气了?”颜以沐心虚的移开眼神,“我刚才就是手滑了一下,对不起。你别生我气,我不是故意的……” 年鹤声只是假寐,从颜以沐直白的视线胶着在他脸上的那一刻,他就彻底清醒了。 女孩那双玻璃似的眼珠看上看下,就是不敢再看他。 他松了手,让她拿回了本子,“别再做了。” 别再给他遮太吗? 颜以沐悻悻的点了点头,“哦。” 被繁重学业的不过来气的高中生们,只有每到周五放学,才会觉到一丝轻松。 最后一节晚自习的铃一拉,他们就像放飞天空的鸟儿一般,齐齐飞奔出学校。 颜以沐就是其中一只小鸟,跑出去的时候还撞到了桌角,把自己和年鹤声的习题册撞到了地上,一边道歉一边笑着把习题册捡起来还给对方后,立刻就溜了。 年鹤声喜静,不和人挤,所以惯常最后一个走出校门,一个身影忽然从树后面跑出来,拦在了他面前。 王丽姿仰望着年鹤声,清纯的脸上是少女特有的娇羞,“年鹤声同学,我是高二(一)班的王丽姿,我们之前应该见过?我想认识你,可以加一下你的q.q吗?” 迈巴赫在不远处打起了双闪,昭示着车里人的催促。 年鹤声丢下一句“没q.q”,在王丽姿错愕的视线下上了车。 王丽姿看见那辆车的车标和车牌后,心里因为被拒绝刚生出的一丝不瞬间消散。 这个年鹤声不但长得好,看来家世也十分显赫,难追也在情理之中。 不远处的巷口,张的小弟用手机拍下年鹤声和王丽姿站在一起的那一幕,“哥,咱们被王丽姿截胡了,还跟上去吗?” “都上车了,跟个。”张心情很好的用手肘碰了碰小弟,“把刚才那照片发我。” 这小白脸敢和别的女生不清不楚,关键时刻发给以沐看,保准能让以沐死心。 车内,肖逸文穿着黑工字背心短,下搭一双人字拖,很接地气的广式穿着。 他吊儿郎当的靠在座位上,调侃年鹤声,“睇来年老爷子搞错了,戴眼镜也挡唔住你嘅桃花啊,viktor?” 年鹤声在港城上学时为了在人前营造出纨绔子弟的模样,总是少不得和追在他身后的狂蜂浪蝶逢场作戏。 他从港城转到羊城上学,不在年家的眼皮子底下,年老爷子怕他那张脸在羊城又招惹些桃花债,不走正途,请当地的大师帮忙算了一卦怎么避桃花,结果说年鹤声的桃花气运都来自眼睛,戴副眼镜遮住就好了。 年鹤声摘下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窄边眼镜,那双凌厉凤眸里淌的气,便再也遮挡不住。 “不过系顺他嘅意。”(不过是顺他的意) 再讨个懂事的噱头。 肖逸文腹诽他,想到刚才拦下他那女生的脸,摇头点评道:“系有几分姿,但比起那个妹妹仔仲系差嘅远。”(但比起那个妹妹仔还是差的远) 年鹤声漫不经心的反问:“谁?” 肖逸文吹了个轻佻的口哨,把手机亮到他眼前,“你受伤嘅那天晚黑,我嘅人去接你,顺便捡了个小女生嘅包,里面嘅证件照片,跟个芭比娃娃一样……” 年鹤声垂眸一看,港澳通行证上的女孩笑容明媚,微卷的浅栗长卷半扎半披放在肩膀两侧,耳发别在耳后,出巴掌大的致小脸。 “证件签发地点仲系我地羊城,叫颜以沐……脸漂亮名字也好听,viktor你说我和这个妹妹有没有缘遇到啊?”肖逸文还在滔滔不绝,“到时候把她嘅野还畀她,她唔得对我涕零?” 年鹤声不置可否,“她的包在你手上?” “在啊,怎么了?” 他拨开挡在眼前的手机屏幕,“丢进垃圾桶。” 第7章 gentleman 广府的茶楼,是本地人最不能割舍的东西之一。 广府人可以在清晨就抵达茶楼,点上一壶茶和几笼致茶点,邀约亲朋好友一起饮茶,从早饮到下午也毫无疲倦。 在每个城市都在不停加快生活节奏的时候,唯有广东人还保留着骨子里的悠闲慵懒。不论遇上多大的烦恼,都能用一句“饮茶先啦”轻飘飘的揭过。 开在市中心的“碧玺楼”,在闹市中取了一方清静,采用古古香的中式风格,装点整座茶楼。 平时想来这里饮茶的食客一位难求,得提前很久才能约上,但今天有贵客到场饮晚茶,店里谢绝了所有食客,只为那一桌客人服务。 肖逸文一路都耸拉着肩膀在走,在到包间门口时忽然跟变了个人似的直了脊背,咳嗽一声,守在两旁的人立刻为他们拉开门。 “年少,肖少。” 两人并排走进去,肖逸文难得收敛了几分懒散,冲着主座上坐着的人喊了声:“阿爸。” 那位置上坐着个中年男人,寸头黑皮,眉眼间那股懒散劲儿,肖逸文和他简直如出一辙。 他里面穿着白背心,外面套了件海滩风的橘短袖衬衣,上面还印着椰子树,很接地气的本地人穿着,但架不住他的身份摆在哪里,羊城肖家的掌权人,穿的再随意,也没人敢轻慢他。 年鹤声温声喊道:“舅舅。” 肖崇嗯了声,身后站着的侍者拉开他两旁的位置,年鹤声和肖逸文一左一右的坐下。 “先食饭。” 肖崇动筷,夹了个虾饺在肖逸文碗里,“呢个月月考准备考多少名?”(这个月月考准备考多少名)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