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滢没想到,凌岐在外面默认答应要去复读,回家就变了主意。他和凌倬正坦白:“我打算去留学,瞿闻也去,我和他一起。” 闻言,凌倬正直接发了火:“瞿闻学习成绩好,人家是去留学。你一个高考零分的,去国外想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凌岐抠了抠耳朵,里面快长茧子,态度敷衍:“一人一个活法。” “不许去!”凌倬正态度强势,不容商量,“要么复读,要么从这个家搬出去,一分钱不许拿,选吧。” 霎时,偌大客厅陷入死寂。 邬滢和祝焕玲说不上话,此时的决定权完全在凌岐本人手上。顿了顿,他睨了一眼邬滢,嗓调懒洋洋的:“我搬出去,你要是死了,是不是就得由她继承遗产?” “滚楼上去!” 在邬滢母女二人面前向来儒雅的男人一再发怒。 凌岐却勾起角,冲邬滢挑眉,说道,“一点忙帮不上,算什么姐姐啊。” 邬滢缓缓站起身。 就见奚落她的人已经转身上楼。 她不想让凌岐觉得她毫无用处,当即和凌倬正解释:“叔叔,他今天在外面已经说好要去复读了,估计是和您撒娇求关注呢,您别生气。” 凌倬正失望地摇摇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不是的……” 邬滢低喃,旁人都没有听到她发出声音。祝焕玲安凌倬正,不让他和一个半大的孩子计较。只有邬滢,她的注意力全程都在凌岐身上,她清楚,他不是烂泥。 他有别人望尘莫及的闪光点。 只是好像不学习。 和长辈打了招呼,邬滢假装回房间,实则偷偷上楼。敲响凌岐紧闭的房门,她嗓音纤细:“我们谈谈好吗?” 可任凭门板发出规律的响声,里面毫无回应。 他避而不见。 邬滢只能给他打电话,本来没抱希望,对方却很快接听。没有声音,她以为通话故障,看了眼亮起的屏幕,发现通话已经开始六秒。 凌岐不说话,也没挂断。 邬滢心里急,但语气沉静悠缓:“我不是叔叔的孩子,他当然最喜你。这个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只属于你,我不会要,也拿不走。” 她像是在表忠心。 却没得到当事人的明确态度。 她继续说:“叔叔想关心你,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方法。我的出现,或许可以帮你们缓和一下父子关系。只要你听话,他……” 通话倏地结束。 下一秒,邬滢面前紧闭的房门从里面拉开。 凌岐着半身,像是刚从浴室出来,高大身形在灯光下完全勾勒,麦的膛线条清晰,肌刚硬,短包裹下的一双长腿更是紧实有力,浑身充斥腾的力量。 邬滢只接触过一位异,项昀声。 那时候,两家有意撮合他们,但她有一副好态度,他却喜她妹妹。她不伤心,因为她不他。她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只是想在还有选择的时候,挑一个条件最好的做避风港。 但总是事与愿违。 她贪婪的想法一再落空。 现在的凌岐,是她改善现状最后的稻草,她必须抓住。 眸底闪过算计的情绪,邬滢很快恢复正常,再抬头看他,里面一片清明,与他商量:“等你开学,我就搬出去,行吗?” 凌岐没想到她能退步至此。 他抬手抵着门框,脊背微微俯低,与她视线齐平,口吻不解:“别说你真是为了我好?我不信。” 闻言,邬滢眼睫勾翘,笑地看他,嗓音尤为轻柔:“我小时候病得严重,没机会对我妹妹好。现在在身体条件还可以的时候有了弟弟,我想弥补一下做姐姐的责任,能理解吗?” 凌岐一味地否认:“我不是你弟弟。” 幼稚的对话就此而止。 邬滢毫无攻击,软声道,“你不是讨厌我么,正好,你去上学,我搬出去,你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家里,都不会见到我了。” 这个提议对凌岐是有惑的。 但他觉得没必要。 无论她住不住在这个家,凌倬正再婚都是既定的事实。他觉得无聊,关门就要赶客。可面前的门板被女人抬脚抵住,他垂眼,发现正是她那只受伤的脚。 一道轻嗤:“我都怀疑你脚受伤是故意的。” 明知危险还往上凑。 可邬滢没有关心自己的脚,抬手轻轻推开面前的门,往前一步,眼珠闪凌凌地看他:“高中打架被退学一次,高考白卷,不复读你的学历就只到高中,这些糗事传出去,以后谈恋都要被情敌笑,滋味好受吗?” 瞬间,凌岐双目一沉,眼底浮生戾气。 “我不谈恋。”他一字一顿:“也没人敢笑我。” “是吗。” 邬滢垂眸,粉润角缓缓上扬,轻飘飘地评价两字,转身就要走。 “站住!”凌岐觉在她意味不明的笑意中受到浓浓的羞辱,他用力拉住她胳膊,把她拽回自己面前,沉声问:“你笑什么?” 邬滢胳膊被男人大掌捏痛,却不提醒,只淡淡摇头:“我没笑。” 她明明笑了! 凌岐口剧烈鼓,让他气息变重,他用力捏着她手臂,表情因愤怒略显扭曲,从牙里冷冰冰地抛出几个字:“你觉得我很差,很丢人,是吗。” 不是疑问句。 现在已经到了邬滢解释不清的地步。 她选择沉默,任他误会。 只要达到目的就行。 果然,凌岐自尊心受挫,猛地推开面前闷头不语的女人。他喉间溢出短促的冷哼,垂眸睨她,眼神带着如冷霜般的寒意。 他生气了。 但邬滢一语不发,很平静。 “行。”他一双锐利黑眸紧攫住她,哼道,“你不是愿意给我补课吗,那就补,我看你是能把我教上清华还是北大。” 邬滢瞬间恢复温柔大方的笑面孔,眼里闪烁着清软的光亮,轻声应答:“明天就开始上课,你时间上方便吗?” 好像无论他做什么决定,她都不会惊慌,会很自如地应对。 凌岐心里不舒服,又找不到对付她的好方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顺着凌倬正的安排,保住自己肆意挥霍的奢侈资本。 “明天就明天。” 他鲁地把她推出去,关门前,冷冽的语气似威胁:“好好备课,教不好你就完了。” 砰的一声隔绝两个世界。 傍晚,邬滢的妹妹邬怜过来看姐姐,在她房间,蹲在边帮她给脚趾擦药。 窗帘常年紧闭,卧室幽暗。 头顶晕黄的灯光下,邬滢不经意就看到对方锁骨处的红痕,连着两颗,丽得像是不久前才印下。 “好了。” 邬怜丢掉棉球,就和坐在沿的姐姐对上目光。 她顺着而去,发现自己领口大开,心虚地攥紧,耳唰的红透,磕绊道,“蚊子……咬的,挠破了。” 邬滢礼貌地收眼。 沉默许久,她声音轻柔而温和:“谈恋是什么觉?” 邬怜最近身处泥潭,说不上好滋味,囫囵应道,“我这不算谈恋,就是……反正我没那么自由,烦的。” 这一刻,邬滢甚至觉得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止一个优秀的男生喜她。 甚至非她不可,大打出手。 而自己呢,始终都是被丢到错误答案里的一个随意选项。小时候嫉妒妹妹有健康的身体,长大了羡慕她有应接不暇的,她一直在暗角落窥探妹妹拥有的美好东西。 她渴望救赎,但没人喜她。 呼窒了窒。 心脏情绪化的不舒服。 直到,敲门声响起,格外野蛮。 是凌岐不耐烦的声音:“邬家小姐妹,我爸让我、亲自、上来、喊你们下楼吃饭!” - 加更我会尽快写! 但5号6号两天家里有事,我一天都在外面,没时间写。7号我会调整更新时间,把欠的加更补齐! 谢谢大家的评论和珠珠~你们!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