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小姑娘几口气,又抓着她的手往下放:“……软?” 行了,行了,知道了。 是男人就听不得这个字,对吧? 温轻雪自觉失言,只能装傻充愣祈祷今晚能躲过一劫:“叽叽叽叽。” 她太困了。 连澡jsg都不敢泡,生怕又在浴缸里睡着。 商执挑了下眉,果然被成功带偏:“……不应该是‘嘎嘎嘎嘎’吗?” 想起两人一一鸭的情侣头像。 想起“同鸭讲”这个词。 温轻雪艰难的抬了下头,歪理信手拈来:“所以啊,要用你能听懂的语言才能顺利沟通,叽叽叽叽。” 商执失笑,并不怎么诚心地道歉:“抱歉,我没有听懂。” 伸出手指绕着少女带着桃香味的头发,他半天才想出一句玩笑话:“……我可能没过‘语’四级。” 温轻雪“噗嗤”笑出声。 新年新气象。 难得坦诚一次,好像也没什么。 想到这里,温大小姐挪动了一下金贵的脑袋,凑到商执耳边,非常大度地告诉他自己刚才说的“语”是什么意思:“其实就是、就是……哎呀!” 原本是想很潇洒、很飒地向他正式表一次白。 可说到最后,还是羞赧了起来。 和商执待在一块儿--不,是和摘了佛珠的商执待在一块儿时,自己似乎就失去控制他的可能,经常会被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笑容、一个眼神的鬼心窍。 温大小姐有一个小小的新年愿望:夺回主动权。 至少,让气定神闲、八风不动的商家继承人羞赧几回吧? 想到这里,她做了个深呼,决定再说一次,“意思会是--我好你。” 上男人惊愕中隐隐透出羞赧的目光,志在必得的温轻雪伸手环住他的脖颈,用更大、更清晰地声音重复了一遍:“商执,我好你喔。” 热烈的,直白的,如同正午光肆意挥洒般的意。 商执浑身一僵,许久过后,视线才重新聚焦到小姑娘的脸上,像是想要确认是否是梦境一般,不轻不重地轻抚了几下。 半晌才问:“那我是不是应该回你一句嘎嘎嘎嘎?” “你也我?” “嗯。” 温轻雪天喜地:“我猜对啦!我可真是一只又美丽又聪明小鸭子!” 仿佛那个“嗯”字实在太过轻浮、太过缥缈,不足以担得起他沉甸甸的意,默了几秒钟,商执又郑重其事地说了一遍…… “轻轻,我也你。” 窗外月倾泻,映照出世间一切的真实。 新年伊始,他们再没有秘密可言。 第068章 按照原计划, 大年初二要回楠丰省亲。 虽然温轻雪总把“远嫁”两个字挂在嘴边,实际上哲海到楠丰的距离并不远,本没有“飞”一趟的必要。 商屹凯原本想让司机陶叔全程接送, 等到了楠丰还能有个照应,可商执说大过年的别让人家跑外地, 执意要自驾出行。 再说了, 温蓬和祁温贤当初都是亲自开车过来的,他若带着司机出门, 指不定又要被人戳脊梁骨…… 以及, 被劝离婚。 两人吃过早餐便从哲海出发,温大小姐一路吃吃睡睡,话比平时更多, 每到一个服务区还要下车拍点照片,四、五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大半,到家时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点。 楠丰寸土寸金, 温宅花园别墅的位置稍显偏僻。 远远就看见温蓬和阮碧琴脸焦急地等在门口,接架势颇为隆重, 甚至还有点翘首以盼的味道。 商执的心头涌出一股悸动:如果商明宇和吴淇之还活着的话, 他们偶尔也会一起站在商宅门口等他回家吧? 从学校回家,从公司回家, 又或者,从另一座城市回家。 带着他心的女孩子,回家。 可惜,一切只是想象出的画面, 而他甚至连画面的细节都无法补完全--曾经任意妄为的男孩, 如今俨然成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父母的模样, 却始终停留在他六岁那一年。 他们不会老了。 永远都是风华正茂、最他的样子。 这样一想,倒也有些释怀。 仿佛看穿了商执的心事,温轻雪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忽而说:“以后我会等你回家的。” 彼时的商执正掌着方向盘,在温蓬的引导下缓缓将车驶入车库。 她的许诺,无疑是世间最甜腻的糖。 商执扬起角。 看倒视镜的时候,他的目光顺势往温轻雪身上一落,角的笑意又多几分:“确定不是我在家等你?” “什么呀,我又不是经常在外面……” 停稳了车,商执探手帮她解开安全带,面上俨然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哦?不是吗?” 而温轻雪说这话时心有余悸,商执绝对是居家型的好男人,至于在家等她这种事…… 倒不如说,是在家等着捉她。 毕竟,自己偷偷出门找乐子被抓包的戏码都上演好几回了。 生怕某人开始翻旧账,车门一开,自觉害臊的温轻雪立刻小鹿一般奔出去,瞅准时机,钻进阮碧琴怀中,蹭啊蹭。 阮碧琴还以为女儿是过度思念家乡,红着眼眶一口一个“大宝贝”的安道:“前段时间不是刚见过吗?” 温蓬则走上前,拍了拍女婿的肩膀:“路上辛苦了。” 商执道一句“不辛苦”,将准备好的年礼从车里往外拿。 嘴上寒暄不断,一家四口和和美美走进屋。 阮碧琴安顿好了温轻雪,又问:“你们午饭吃过了吗?要不要再吃点什么?我去厨房给你们煮点小馄饨?” 尽管在服务区吃过了东西,为了不辜负岳母的好意,商执还是答应吃一碗。 自打温轻雪去哲海念书后,温宅只留下了一个住家阿姨,正好又赶上小长假回老家过年,这几天都是阮碧琴亲自下厨。 很快,两碗馄饨就上了桌。 看见汤碗里漂浮着的“面疙瘩”,商执暗自松了口气:不同于商屹凯钟的苏式元宝馄饨,楠丰这边的馄饨个头小,皮薄,馅也不算多,清汤搭配榨菜、虾皮和葱花,一口气吃下一、两碗,简直毫无力--同居数月,他已经习惯了承包温轻雪吃不下的那一碗食物。 兴许是家乡的馄饨更合口味,温轻雪抓起阮碧琴特意准备的一小罐辣油,往汤碗里倒了几滴:“馄饨配辣油,特别香。” 商执没吭声。 她不死心,继续怂恿:“这个辣油看起来红红的,其实一点都不辣。” 说罢,又刻意强调了一句:“真的。” 不愿扫兴,商执将自己那碗馄饨推到她面前:“是吗?那我尝尝。” 温轻雪如愿以偿,笑嘻嘻地舀了一小勺辣油,小心翼翼地往商执的汤碗里滴了三四滴,谨慎地如同在做某一项不容失误的化学实验……末了,才紧张兮兮地将碗推回去。 商执低头抿了口汤,随即点头表示这个辣度可以接受:“嗯,好吃。” 温轻雪这舒展出笑容:“其实,用我们楠丰话来说应该叫‘喝馄饨’。” 说罢,用嘴对碗溜了一口,将一只小馄饨直接入口中…… 随后被烫的吐出来。 不得不张着嘴,不停对舌头扇风。 突如其来的小意外吓坏了另外三人,足足忙活了五分钟,才消停下来。 看着自家小子蔫了吧唧、老老实实用勺子舀馄饨吃的模样,商执既想笑、又不敢笑的太明显。 温轻雪嗔怪着看他一眼:“反正,就是那样‘喝’的啦。” 商执不由抿笑:“喝馄饨,吃茶……有意思的。” 记得有一回他陪温轻雪买茶,眼睁睁看着店员往塑料杯里加了珍珠、芋圆、麻薯、红豆、还有一整颗咸鸭蛋黄,这还没算上盖和黄豆粉……最后,店员贴心地将一管和一把塑料小勺放进打包袋里。 这和“吃了一碗八宝粥配一个咸鸭蛋”有什么区别? 当下年轻人时兴的玩意儿,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正想着心思,温轻雪飞快瞥了眼仍在张罗着给自己倒水找药的父母身上,刻意低声音:“大白天的,你收敛一点。” 商执不解:“我……怎么了?” 她目含警告:“拜托,这里是我家,我爸妈都还在呢,不要随便提那种事--就算很想要,也得、得等到晚上再说!” 隐隐咂摸出不对味儿,商执眯眼:“我想要什么?茶?” 仿佛被看穿了自己灵魂的颜,温轻雪双肩一抖,迟疑着开口:“所以,你是在说那种可以吨吨吨的茶?” 她做了个举杯豪饮的动作。 商执微微扬眉:“不然呢?” 温轻雪低头看看自己的口:“我以为你在说这个,本想骂你不正经呢--幸亏多问了一句,没有误伤。” 商执:“……” 磨合至今,两人早已不再避讳某些话题,特别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温大小姐更加无法无天。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