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很想动手,但他更清楚,动手的后果会是什么。 他的公主殿下不会要一而再再而三轻易就动用暴力的alpha。 怀烟没好气地说:“闭嘴吧你。” 在怀烟眼里,盛况这件外套到了他身上那就是个防尘袋,不过他也知道,贺忘这种独占极强的alpha会把这件事看成什么。 他或许应该解释,可是又不想解释。 就像贺忘也没有告诉他,他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怀烟又烦躁起来,不讲道理地把这一切的源都推到了贺忘头上,都是他的错,如果他不跟着过来,他也不用这么烦。 贺忘似乎知到了他的情绪,箍住了他的不让他跑,然后像是才注意到盛况似的,漆黑的眼珠转了一下,看起来很平静,实际上居高临下、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地看了过去。 很突兀的,这种眼神让盛况生出了一种不祥。 “原来这件衣服是你的。”贺忘说,“那我应该谢你,谢谢你对殿下的照顾,也谢谢你——” 贺忘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给我带路。” “……”盛况脸上的笑意凝固了,心跳瞬间飚上一百八,心慌意。 怀烟也从烦躁里短暂收回神,偏了偏头:“什么意思?” “没什么,殿下,”贺忘转过头,认真地问,“我能和你一起回去吗?” “不要。” 怀烟信了他才是有鬼,可是又没什么力气去探究,或者说懒得探究,只想回车里坐着。 贺忘被他拒绝了,也没有听话,直接把他抱进了车里。 “……” 贺忘是不是太过分了,老是随随便便抱他,他就应该增重一百斤,看贺忘还能不能这么轻松地抱着他跑。 “我不是说了最近不想看见你吗?”怀烟声音闷闷的。 贺忘倾身靠过来,一边给他系好安全带,一边低声问:“你讨厌我了吗?” 怀烟一顿:“……” 贺忘仔细地观察他的神,低低地、说不出来是什么意味地笑了笑:“你没有立刻回答,殿下,我可不可以认为,你不讨厌我?” 怀烟幽幽地说:“不可以。” 贺忘发动了车,还在湖里漂着的助理们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冲上了岸:“等等等等,等等我们!” “我靠贺总就这么带着公主跑了——” 一行人争先恐后钻进车里,丁佳怡刚要上车,想起什么,转了下身。有点尴尬地说:“嗯……那什么,盛先生,我们先走了哈?” 盛况面如常地点了点头:“嗯,再见。” 丁佳怡上了车,助理们也很快开车追了上去。 这片罕有人至的湖泊重新归于沉寂。 盛况无意识攥紧了衣服,在岸边站了许久。 这片湖当然不会有人来,因为这是盛家的私产。 他也不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带怀烟过来,今天其实是他的生。 他很久没有过过生了,只是突然想到今天还是他的生,又想起怀烟也在这里,于是就想去见见他,跟着怀烟到了博物馆,等着他出来。 但他没想到贺忘也在。 其实贺忘在也很正常,贺忘才是怀烟的未婚夫。 只是看到贺忘光明正大带着怀烟离开,他又有许多不可说明的不甘。 · 贺忘不知道是在往哪开车,怀烟看了眼导航,才发现他们现在的方向和他下榻的酒店完全是背道而驰。 “你要带我去哪?”怀烟手指放在了车门把手上,“停车,我不跟你去。” 贺忘理所当然的没停,他现在没有那么听话。 “贺忘!”怀烟更不高兴了。 “我只是想和你单独待一会,”贺忘扫了眼后视镜,低声说,“难道这也不行吗?……哥哥?” 怀烟猝不及防:“……你叫我什么?”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叫他哥哥,可是又各不相同。 池照叫他哥哥的语气总是黏黏糊糊的,大多数时候是在和他撒娇。 盛况也叫他哥哥,但是散漫又随意,像是一种揶揄,听不出有多少认真。 贺忘以前没有这么叫过他,他现在才知道,贺忘这么叫他时的语气,竟然是哀求的。 “哥哥。”贺忘干涩地说,“我要叫你什么,你才肯留下来?” 怀烟指尖缩了缩,像是被看不见的针扎了一下。 他还是给丁佳怡发了信息,让她们先回去。 后面的车没有再跟上,贺忘也调转方向盘,开进了一条小道里。 车最终停在了一个偏僻的郊区,荒郊野岭,四下无人。 怀烟对这座城市不,来这里也只是开演唱会,除此之外,这座城市对他而言是陌生的。 在这片陌生的环境里,只剩下他和贺忘了。 怀烟靠着车窗,闭了闭眼,很轻地说:“贺忘。” 贺忘应道:“殿下。” 他没有再接上其他话题,仿佛他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就只是为了说这一句。 过了许久,怀烟问:“你为什么还在针对天池?” 贺忘默了默:“我可以停下来。”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这是有条件的。而以前的贺忘是无条件的。 怀烟忽然意识到了,这就是他纠结烦躁的源。 贺忘在若有若无地,拿着有可能让他妥协的东西,来让他回头。 甚至连他提起过去都是,贺忘在外强硬,对他示弱,其实都是让他心软的手段。 可他并没有想过离开。 他们之间的分歧也在于这。 怀烟又说了一遍:“贺忘。” 贺忘应了一声,下一秒瞳孔骤缩,无措地伸出了手,微微颤抖着擦去了怀烟掉下来的眼泪。 “殿下,”贺忘哑声说,“为什么要泪?” “贺忘,”怀烟环住他的脖颈,“你我吗?” 贺忘直直地看着他,连呼都忘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公开坦诚地将这个问题摆在面前。 “。” 贺忘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地说:“我你,殿下。” “我也你,”怀烟茶的眼眸蒙上了水雾,“但是我不喜你现在这样。” 怀烟是喜他的,如果不喜,那他也不用纠结这么久,他大可以直接把贺忘踹开。 只是他不喜贺忘用这种方式来迫他。 “我只是想留住你。”半晌,贺忘试探着抵住他的额头,沙哑地说,“只要你和我说一句,我都会听你的话。殿下,我不是在胁迫你。” 第51章 区别 ◎你不可以欺负我◎ 对话就此暂停,怀烟一掉眼泪,贺忘就丢盔弃甲,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他笨拙地试着哄这位公主殿下开心,然而,哭他不容易,要哄他开心也是难上加难,贺忘无计可施,只能认错:“对不起,殿下。” 贺忘宽大的手掌托住怀烟的脸,拇指指腹细细地擦掉泪痕,轻柔得就像在擦拭世界上最脆弱珍贵的宝物,无措地问:“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 怀烟很久没有哭过了,一哭起来,一分的委屈也能被放大成千万倍,此时此刻只觉得贺忘可恨得要命,本不想理他。 如果不是贺忘,他也不会这么委屈,总之千错万错,都是贺忘的错。 “走开。”怀烟挥开他的手,继续掉眼泪。 美人落泪,反而更增颜,怀烟哭得不凶,很安静,眼尾绯红一片,眼眸被泪水浸润,如山烟雨。 这是不可多见的美景,可贺忘没有欣赏的意味,只觉得心慌。 他不想看到怀烟哭泣,这会让他觉到自己的无能。 更不要说,这位公主殿下,现在是在因为他而落泪。 这只会让他全盘否定自己,无论他获得怎样的荣誉,无论他做出过怎样的事迹,在人的眼泪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我做错了吗?贺忘后知后觉地想。他鲜少会出现这种反思的情绪,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他都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 “反思”也是无意义的,反思并不能让事情重头再来。 这种想法一出来,贺忘的大脑就自动给予了答案。 他的确错了。 即使放缓了进攻的步调,即使再怎么遮掩成温和无害的表象,迫的本质是不改的。他没有直接对怀烟做什么,但他给天池施,本身就是一种旁敲侧击的迫方式,是隐的威胁手段。 “我错了,我改。”贺忘认真说,“殿下,让你不开心的事,我不会再做。不要哭了,好吗?”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