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每一天,小乞丐都会在这里,等着那辆不起眼的马车经过。 也不上前,就倚在树边远远的望着。 运气好时,车帘挂起,站在石头上,能看一眼马车里的仙子的侧脸。 今天的马车同往常一样,扬长而过、毫不停留…… 但本已经过弯儿了的马车,却又折返了过来,停在了小乞丐跟前。 那个叫阿平的年轻小侍问道“叫什么名儿啊?” “瘦……瘦猴” “瘦猴?不是问你诨名哩,你爹妈管你叫啥呢?” “不……不记得了,村里人都这么叫我” “你几岁,哪里人?” “不……不记得了” 阿平皱了皱眉头,“哎呀,怎么一问叁不知啊,别是个傻子吧……行行行,让你去府上做小厮,愿是不愿?” “愿……愿意”,他也没听懂什么“府上”什么“小厮”的,能看到“仙子”就行。 “哎呀,难道还是个结巴!” “我不是结……巴……我很久没说话了” “行吧,阿光捎上他!”阿平说完话就上车,吩咐马夫先走了。 候在一侧叫光的年轻男子,穿着甲胄,仰着头,抱着臂,间挂着戏文里将军都会戴的宝剑。 矮小的瘦猴只能看到这个大人的鼻孔,即使看不清长相,瘦猴也觉得他很神气极了,仙子身边的人也都是仙子吗…… 瘦猴脑子里胡想着。 阿光看着呆头呆脑、一身酸臭味儿的瘦猴,像抓小仔似的,嫌弃的一把把小乞丐扔上了马。 这可是瘦猴第一次坐马呀。 不,这可是瘦猴第一次趴马呀。瘦猴像包袱似的被横撂在马上。 没过一会,就被颠得七荤八素、头晕眼花,好不容易喝到的宝贝白米粥都差点吐了出来。 落了地了,觉地都在打转转,怎么被领进门的也不记得了。 只记得一片很高很高的墙,很高很高的屋檐,比燕子飞得还高,然后七拐八绕的,终于停在了围起来的四方院儿里。 这里已经或蹲或站了十好几个和他一样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半大小子了,有的叁叁两两的聚在一起在咬耳朵,有的独处一边。 等瘦猴还没搞清状况的时候,一着黛蓝衣,膀大圆、脸红光、有点矮胖,但调门儿很高的中年仆妇走了进来,“小崽子们,都来我跟儿前站成一溜......对,就站这儿”。 小子们在妇人进门后就都噤声了,“以后啊你们就在金乌王府当差了,城门外那些饿死、病死都没人收尸的人撂得能有小山高,你们能在这当差啊,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吃穿不愁”说到这,小伙子们有人兴奋了起来。 “你们呀,要念公子的恩德,是公子嘱意收留得你们。以后,你们要老实本分的在王府当差,来报答公子的恩情!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更不能嚼舌,不然,剜了眼珠子,割了耳朵,拔了舌头,挑断手经脚经,扔到葬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认怂。”有胆子小的,听到这,已经白了脸。 “但咱们府上赏罚分明,只要你老老实实、规规矩矩、踏踏实实做事儿,也是亏待不了你们的,饭管,衣管暖,逢年过节的还有赏银……”听到“赏银”,下面又按捺不住躁动了起来。 “这个月你们都先跟着我学规矩,叫我张婶儿……” “规矩后面教,看你们这一个二个从煤堆里蹦出来的样儿啊……这味儿也能熏死人儿了,扒光了挨个去井边打水给自个从头到尾的刷一遍!”张婶指着院子的中间的那口井、水桶和几节丝瓜瓤儿又给他们仔细叮嘱了一遍。 小伙子们都兴奋极了,能痛快洗个澡,洗完了还能领干净衣服,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都抢上前去把自个儿扒得光溜溜的凑在井边打水洗,只有里面最矮小、干巴的瘦猴,抓紧自己身上的破衣服缩在一旁,不见上前。 张婶见状,上前扯开瘦猴的头儿一看便清楚缘由了。 把他领到单间,一边扒他衣服,一边审视他干巴的身材、黢黑的皮肤,“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搞成这样了” 张婶家也有个大些的女儿,见她这被赶出去不知能活几的模样,动了恻隐之心,“哎呀,也算你运气好,刚好现在也差丫鬟,平里王府招丫鬟,不是知知底清白人家里的都不要呢,张婶我啊,就发发慈悲,留你做个低等丫头,做得活是脏点、累点,但好歹也能吃穿暖不是......总比你在尸堆里刨食强” 张婶一边絮叨,一边翻出了套最低等的丫头的衣服放在一旁,“在王府啊,当丫头要比当小厮更心紧着点,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想的不要想,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瘦猴一边窸窸窣窣的穿衣服,一边回道。 因缘际遇,最是难猜。 就这样,没爹没娘又看着小伙伴一个个饿死、病死,混在人里逃荒浪的瘦猴,在大李国最尊贵的金乌王府的伙房里,当起了最低等的烧火丫头。 命运的齿轮,也开始转动了起来。 作话:求珠珠,求评论,求收藏~(*′?人?*)拜托拜托 没啥存稿,想着一天放一章的,结果看到仅有的几个评论和收藏,一动,不到24小时,把存章全放出来了……打一鞭子跑一步还赠送叁步,生产队的驴都没我这么不起表扬(;′Д`)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