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听到丽莎和困曼的对话有点在意。 困曼那个人妖怎么会好心给我治疗? 外加身上尤其是脖子还是疼得要了命,治哪儿了? 龙躺在地上,一想到还要继续战斗,便撑着地面坐了起来,因为疼痛,眼皮下意识地睁开了,却发现眼前明亮一片。 闭上眼睛,再睁开…… 有点适应了这个明亮的程度了。 眼前是自己坐在一个教堂里面,在两排祷告的椅子中间,地上铺着红的地毯,淡淡的影子洒在地毯上,模糊的边缘和地毯的红渐变混合在一起。 困曼突然出现在视野之中,他低着身体,伏站在针筒上,驾驭着针筒朝后飞,追击他的是黑肌肤的丽莎,她骑着魔女的扫把,手上还有施魔法的手势。烟雾之中,还能看见一个慢腾腾爬动的女孩儿,朝着教堂的前方走去。 扑通—— 一个女人的身体从天空掉落,掉在右手边的地上。 龙看过去,是冻伤的魔女们。她们被上面一个血红的彩虹形状的冰冻住了,手里还做着握住韁绳的姿势。从刚才困曼和丽莎的对话来看,这些就是魔女们绑住了自己。 眼睛能看见了…… 刚才困曼所治疗的,就是自己的眼睛吗? 龙看向战斗中的困曼,他为了躲避攻击,侧身向旁边飞去,在他的前,还是有两个巨大的眼珠子。 …… 是说我原本的眼睛还在他那儿?! 那这个眼睛是哪里来的? 龙神崩溃地摸摸眼皮,确实是有鼓囊囊的触,反正也能看见东西了就先用着,到时候等战斗结束了再和那个人妖算账。 “龙,救救我们,你不是我们魔女城堡的守门人吗?那个人妖那么对待我们,请帮助我们……” 那是从冰里解救出来的其中一个魔女。她们因为冻伤,身体呈现一种发红的顏。 平时的时候把我当成玩具玩儿,骑着我肚子打还绑住我的脖子,现在到这种程度就开始求助了吗?果然是一方有难各自飞(?),过分至极的人们,连眼睛都不给我找,这时候开始攀起之前的关係了? 龙越想越气,嘴里的火焰控制不住地发出来,火焰直直地到地上受伤的魔女身上。没料到的魔女没能躲开,随后在几声惨叫之后,剩下的只有黑烧焦的躯体,和冒着火发出噼劈啪啪声音的无辜的椅子。 突然觉到有风,龙急忙下意识地朝着旁边扑去,原先站的地方已经被魔法打出一个大坑,刚才解救魔女们的男们看见龙劝说不成反攻魔女,不得不出手了。 眼睛能看见果然方便得多,但是和魔女对抗还是有点难度,那些男们也和普通魔女攻击没什么两样,龙只得飞着,在教堂里躲避那些人的魔法,在龙想着怎么反击的时候,突然一个什么东西跳上来,直直地拉住龙的身子,愣是让他斜斜地坠机了,撞在柱子后面的一片椅子丛里。 为什么有眼睛还得遭受这种罪过? “废物龙!” 突然一个耳的声音传过来,龙睁眼看着一个短发,头上还长着两个长鬚子的少年一手扶着地一手指着自己一手握着拳头一手抓着自己袖子地怒骂。 “都是你!什么火!把那个冰都化了!” …… 不听声音都知道这是谁了。 “别这么说喵,毕竟龙的攻击很强,一次就能烧死三个魔女。反正她们早晚都要出来,不如早点结束战斗喵,不过你也不至于为了这个就把龙拽下来吧?” “我还曾经差点儿被这混蛋吐出来的火烧死呢。” 五足猫也踱步过来,在三个人对视的时候,那个追着龙的男突然发现了他们,手上带着魔法的手势就骑着扫把飞过来。发觉危险的龙急忙抓住蚂蚱人和五足猫飞起来,但是还没等那人使用什么攻击的魔法,就突然有人从墙上跳到那人的扫把上,愣是用自己的体重把那扫把拽近地面。从椅子那边爬起来的独它,突然衝过去,抱住男子的脖子,一刀捅进喉咙里,生生地用左手像掰开鸭嘴一样地把喉咙的伤口撕开,直到三个身影摔到地面上动作才停止。 龙飞在半空中,看见从墙上跳起来抓住扫把的那个人正是斯派帝尔,因为是蜘蛛所以可以爬墙。而独它蓝的唐服上也被血几乎染成了黑,在她跑出来的祷告的椅子那边,躺在地上的是被水果刀砍得面目全非的两个魔女,和地上的血混在一起,看不出人样了。 “我的巫术好像在这里不太好用……” “虽然担心斯派帝夫也不捨的离开他,但是我更担心战况。” 看外面的情况就知道,信服于困曼的生物们为了革命被龙叫过来了,展开和魔女的战斗。但是生物和魔女的实力毕竟有点悬殊,所以只能姑且是人砲弹一样的自杀攻击。 估计也有很多寧可苟延残的生物不敢出来随随便便奉献自己的生命吧?虽然死后回到womb还可以重新做生物但是指不定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真是传统。 教堂里面,困曼和丽莎用魔法打得如火如荼,龙看着这两个人,也不知道该帮助哪一边。毕竟丽莎和困曼,对自己的态度差不多都是那样子。 “餵,你那眼睛好漂亮。” 斯派帝尔突然看向龙的眼睛。 “紫还蛮适合你的喵……” 紫…… 紫? 龙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眼睛,但是这样子也看不见自己的眼睛是什么顏的。自己以前的眼睛是蓝的,就算是配上红军服,那也不能像顏料混一样给自己一个紫,觉好像同恋一样。 “哎那个以后再说,泪子呢?” 还没看过那个女孩子长成什么样子呢?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教堂前面,那个殭尸一样爬行的,如同梦游一般的泪子,朝着大骂的讲台桌子走去。两个魔女的打架,得魔法的攻击和残骸哪哪都是,溅起来的一切,打到泪子身上还是像烟雾似的,穿过去,也没有受伤。 “泪子她大概,还在用风的那个能力,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学会的这个,靠觉我判断那个就是巫术。也许和她一直听的遗蹟的诗歌也有关係……” 独它在疑惑的时候,五足猫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她: “你知道泪子她会风的这个能力?话说你自打出现在困曼面前什么时候看过她用过风的能力?” 独它把脸扭过去。 “在你们和困曼要开打的时候,我在一旁偷看,直到听到龙说‘这是泪子新学的能力,在思想集中的情况下可以把身体化作风’我才知道……” 周围的人突然脸发青,随即朝着独它大吼: “你在一旁看着泪子战斗?” “不知道出来帮个忙吗?” “虽然最后困曼没什么但是不是你带她来到这里喵?好歹做好监护的工作喵!” “果然是披着人皮的假脸……” 独它羞愧得几乎要把头鑽进地底下,但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因为那是一副人皮。而且她是相信真正的王能够经受这点考验的。在被斥责的时候,突然有风刮过来。是冰里解救出的魔女和解救她们的同伴们,好像是打算要攻击他们了。独它和龙立马做出接攻击的准备,其他人也做出准备逃跑的姿势。 脑子空空地,泪子走到了那神父讲桌前面。好像它一直在骂人,也好像在说什么神似的祈祷词,但是对于一个半昏睡的人来说,本进不去脑子里面。泪子蹲下去,下意识地想摸摸那个材质,那个动着的木头纹路。 “你个污衊神的败类!杂种!下地狱去吧!” !! 突然传进耳朵里的骯脏话语一下子把泪子叫醒了。但是蹲在地上的泪子没料到自己“梦游”的那么久,发现自己蹲在神父讲台前面,吓得一下子朝地上跪着摔去,打算摸上讲桌的手也一下子进那木头材质的隙中。 “啊!你个恶魔!你个小丫头片子!” 虽然那木头材质的脸可以扭曲变动,但是手一进去才知道,原来那扭曲的花纹之间是像羊片一样地叠在一起的厚,所以纹路才会像波浪一样。但是手全部伸进后彷佛摸到什么滑溜溜的东西,还在不停的动,彷彿是肠子一般。 困曼想杀死它,想杀死这个桌子。那么现在,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杀死?怎么杀?直接把里面的东西拉出来? “恶人!垃圾!粪土!诛神者!” 那桌子还在不停地骂人,泪子实在是听不下去,从手伸进去的地方出了黑的体,淌在神父的扭曲的脸上,在地上红的地毯上。泪子咬住下,生生地把自己手里能拉出来的东西,从羊片一样的隙中揪出。 那是紫得发黑的肠子一般的东西,但是是像串珠似的一大一小的圆形链接而成,有点像是扁豆,肠子靠下面像章鱼足似的是无数个小的球形泡泡组成一条线。同时被肠子带出来的还有两个仙人掌形状的内脏,上面还能看见青的筋,还在不停地动,刚才摸到的好像就是这个。所有的内脏都是黑得发紫,也是拉出一个就牵出一整串来,里面出一点儿的还有一个肋骨一样的东西,八个尖尖的骨头,但是脊椎那个部位却是像牙一般的形状和顏,骨头也如同是像牙齿一般是从牙里长出来似的。 神父桌子突然没有了声音,刚才的怒骂词语慢慢地卡住了,再也没有说出一个词来。看样子它应该是死了。 被泪子杀死了。 泪子看看手里的“肠子”,“内脏”和“脊椎”,突然一股噁心的觉泉涌到嗓子眼。之前确实见过一些内脏似的东西,比如womb的外形,或者吃钱脸的肠子舌头,或者大脑下面连接脊椎的蘑菇。可是这次也不知是何种原因,也有可能是浓厚的腐臭气味。泪子突然把肠子扔到地上,嗓子里再也把持不住地呕吐出来…… “呕…………” 黄绿的胃酸泼洒在发黑的内脏上,犹如盐酸洒了一般发出‘刺——’地一声,还有透明的烟雾冒出来。泪子控制不住地再吐了一堆,胃酸把地面也腐蚀了,发出一股臭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那味道更让人想吐了。那脊椎似乎是像有生命一样,它的肋骨部位像是脚一样站起来,趁着泪子还在吐的时候偷偷爬走了。 “她杀了神父!” “杀完圣兽又杀了神父,罪不可赦!” “杀了她!” “杀完再鞭尸!永不能回到womb!” 几个被解救的魔女看见这个场面,都大吼起来。而丽莎只是扫了一眼,继续投身于和困曼的战斗,连个表情都没有。 “限制魔法解除了,我们可以好好地打一场了!” 困曼突然兴奋地大叫,原来在神父死了之后,教堂防止魔女打架的降低魔力的那个网也消失了。困曼手里形成带着狂妄之风的魔法疯狂地攻击,都把墙体打破了,出来的是墙壁下面那个。 泪子吐完之后,全身都在发抖,关于刚才看到的,心里还有些承受不住。 “在发什么呆?” 龙突然飞过来,捞起跪在地上摀住口的泪子就飞走了。 “那人妖打得太了!在这样下去这个城堡就塌掉了!我们得离开这里了!” 眼前是从冰里面救出来的,恢復了体力的魔女们,龙立刻变成原来的兽形态,嘴里形成火焰地朝着魔女们去,几个魔女骑着扫把躲开了,但是龙依旧用自己的身体,把城堡的墙壁顶出一个,硬生生地从里面撞了出来。泪子抓住龙的爪子,不敢撒手。 “龙……城堡要塌了!斯派帝夫他……” 因为龙之前是撞上了城堡的部,所以摇摇坠的城堡就是打算朝着缺角的地方倒去,斯派帝夫就在那个缺角处,而且他的脚和石头也是被魔法固定在一起的,本无法逃跑。 “我知道了,这个给我吧!” 龙突然站在地面上,下意识地用爪子支住了城堡。抓着龙爪子的泪子,急忙化身成风,坠落在地面上。 好像使用得越来越顺手了。 但是赫摩说的,使用久了,会不会像毒一样上癮呢? ififoundicoulddonothing whatshouldidonext? sharemyresttime? orkillmyself? killmyself? orkillmyself? 怎么能帮上忙?泪子也不能去救斯派帝夫,也没有力量去推动城堡。还有好几个魔女在附近,贸然行动是不明智的。 突然听到有声音,从楼顶上传来: “大家,把城堡推倒吧!” 是斯派帝尔,他爬到楼顶上,朝着下面大喊。泪子可以看见周围是藉一片,几乎是一片尸体。但是依然有几个长相奇怪的生物,带着断掉一截的手臂或是什么的,就朝着城堡的脚下进攻。一群生物不停地推着城堡下面,那命令彷彿变成本能地,催促它们行进。 “一群畜生,别想得逞!” 一个爬起来的魔女突然骑着扫把飞起来,手上掌控着魔法就朝一个过去的生物打去,在泪子麵前,一股浓稠的鲜血涌而出,那个生物就在自己面前这样倒下了。 又是一个,又一个。 但是无论怎样,那些生物依然学着龙的姿势,朝着墙角跑去,伸出手推动城堡。场面彷彿新生的小朝着海边爬,但是有海鸥寻找着爬动的乌,并吃掉几个。 为了活下去。 不自由,毋寧死。 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像困曼那样能够笼络人心,是多么让人羡慕的一件事。 “你们住手……” 泪子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喊道,但是那喊声几乎谁都听不到。泪子只得化身为风,想延迟了那魔女的行动,化身风的泪子只是单纯地在魔女旁边旋转,为了妨碍她。可是泪子本身不知道,自己作为风,高速地在躯体旁边转会变成什么样子。当泪子冷静下来,并从空中降落下来变成原来的身体时,竟然发现掉在自己旁边的是一具已经没有皮了的女人的尸体。 “很强悍,我的王。” 独它突然出现在泪子身后,泪子看看那女尸,再消化独它的话,才知道这个是自己做的。 我不会这么残忍的,我没可能做成这个样子。 泪子急忙朝着独它摆手,但是眼前的人嗓子上面的鯊鱼嘴只是笑笑而已。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做成这个样子的,这个能力看似不太好控制,战斗结束之后,我再研究。只要你好好运用这个风,就能带来福音的。当然,带不来也无所谓,你已经有了很厉害的能力了,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 泪子明白了这个意思,但是还是不知道说什么,此时有风突然刮过来,魔女又来了。 泪子正想着要怎么做的时候,突然一个大的白蜘蛛网飞过来,直接罩住那魔女,力量大到直接把那女人打飞到地面上,独它抄起水果刀,就朝着魔女倒下的地方,迅速地衝刺过去。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即使推不动城堡,自己也要推…… 泪子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下一秒她再次让自己变成风,飞到空中,速度极快地飞,直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飞到多高多远,有可能都到了天空之上甚至这个世界的宇宙之中,离意识地,泪子转身再飞回原来的路,还是保持很快的速度。脑子里一片模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正在龙和其他倖存的生物一起朝着斯派帝夫反方向的地方推动城堡的时候,几个活着的魔女也继续阻止他们,一个个勇士们在攻击中倒下,不同顏的血染了地面。 但是城堡只是朝那边倒下一点点而已。 突然一阵颶风刮来,又冷又刺骨,直接刮在龙的后背上,差点刮掉一层皮。但是这风很有力,那顺风的方向,让推动城堡的生物们觉到那就是一股心理的力量,风的力量不但鼓舞了推墙的人们,而且把一些飘在空中的魔女也猝不及防地被刮飞到远处。 同时风的力量也推动着城堡的墙,那颶风犹如一隻大手,用力地和生物们一起,把迫他们很久的,独裁很久的魔女们的城堡,生生推到斜四十五度角。 “抓到你了!给我倒下吧!” 城堡里面还有声音,是困曼,他和丽莎还在里面打…… 里面发出巨大的“轰隆”一声,城堡不用推,自己就朝着地面摔去了…… 这算是大家推的,还是困曼毁的? 原来高耸的魔女城堡,从狂风中歪斜,倒下,从下面的砖块碎裂,到上面做的墙,如堆在一起的烂,混着砖瓦地混合在一起渐渐倒下,原本粉红的墙,现在连顏都变成深的了,好像被煎成了。原先在里的那些骷髏小灵,和长着血盆大口的手,见到外面的明亮之后都变得无力,像是腐烂水果的顏一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墙壁有的倒在垂帘树林里,一堆放在瓶子里的各种奇怪形状的器官掉出来,摔在地上,碎了,然后在绿的体间动,也不动了。有些瓶子则是卡在树枝之间,捡回一条命。 虽然是安静了几秒,但是眾多生物还是下意识地大声叫起来,所有的生物包括龙在内,都朝着天空大嚎,宣佈着这突如其来的胜利。泪子还是伴随着风的形态朝前无意识地飞去,那朝天大叫的声音,被风带到了岛的各处。 一块石头被踢飞了,本来着装是白的困曼,现在几乎一身灰地从废墟里面爬起来,朝着没有力气变回人形的龙骑着大针筒飞着就是朝他一脚。 “谁啊?” “不会等我出来之后再推倒城堡吗?” “……” 龙一看是一身灰的困曼,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看看他前那两个大眼珠子,蓝的瞳孔也在瞅着自己。 “我现在的眼睛,是我以前的眼睛吗?” “不是,不过现在那双眼睛归你了,要好好谢谢泪子!她从womb找来的,多漂亮的紫,跟个基佬一样,这样就没人你繁衍后代啦。” 一如既往地毒舌。 还是想要以前的那个……不过这么说的话,困曼他肯定不愿意退回来。 跟龙发洩完了以后,困曼再次飞到原来的废墟里,接近树林的地方,有个人影躺在石头上面。她右手扶着受伤的地方,好像在治疗。 泪子随着风向,又回到原来的那片废墟。当她看见困曼的时候,本能地朝着他飞去,变成原来的体,无力地跪坐在地上。 “这次得谢谢你杀了那个讨厌的神父桌子。” 每次困曼这么说的时候,总觉得他就像是她的外表瞇起的双眼似的是半开玩笑的觉。身黑血的独它也走过来,手里是已经混着很多人的血的水果刀。泪子站起来,还是很累地扶着膝盖,刚才好像飞得太远了,对于不擅长运动的泪子来说有点累。 “这个城堡,还有部分魔女和你们敬的神父,都失去灵魂变成一个空壳了,那你打算怎么办呢?被我杀死还是自杀?” 困曼朝着坐在废墟上疗伤的魔女丽莎说道,不过他给的路,全都是死路一条。泪子对于魔女丽莎,也说不上是什么觉。 “餵,死人妖,既然是丽莎你可以饶她一条生路吗?” 龙也挥动着翅膀飞过来,虽然搞不懂丽莎曾经给自己疗伤是出于什么或者真的是泪子求助于她,不过要是没她也无法飞那么远还恰好遇见泪子和蚂蚱人。困曼犹豫了几秒后,再次困惑地註视着丽莎。 “你为什么不和我战斗?至少让我知道原因吧?还是说你真的看不起我?” 靠在废墟墙壁上的丽莎,衣服已经在战斗里被打得破破烂烂的,她边气边治疗部,说话能说出来,但是总是断断续续地。 “我,身上的血,和困曼你,身上的血近似……” 丽莎放下治疗的右手,扶着地面,费力地站起来,朝着城堡脚部走去,困曼也没有阻拦她,因为他知道丽莎几乎没有攻击力和抵御力,困曼反而跟着她走,看她究竟想要干什么。丽莎一边走,嘴里一边说着,可能是因为伤势,说出来的话还是模糊的: “魔女里面被改造的男人……数量比女少得多……所以男人可以无限地和女配得到后代……就是男权社会,我的父亲和母亲生下我后……再配的女……就是困曼的母亲……” 正在跟着丽莎走的困曼突然停下来。 “你意思是你和我是同父异母嘍?” 丽莎走的很慢,帽子都被风吹掉了。一头白金,有如东欧女的长发散落出来,随意地搭在肩膀上。 “父亲跟我说……就算不是亲生的后代……也要好好照顾……但是没料到……生出来的却是……” 却是一个男女一体的怪物。 虽然丽莎没有说出来,但是大家都猜到了意思。 “因为这个……她被切掉四肢……住了所有口……关在比更深的地方……父亲也有连带责任……” 丽莎蹣跚地走着,直到走到城堡脚下,看着遍地魔女和其他生物的尸体,然后走进现在已经敞开的,能看见天空的,关押着斯派帝夫的地方。 斯派帝尔跪坐在地上,六个手臂紧紧抱着斯派帝夫,已经分别好久的兄弟,斯派帝尔完全就是不撒手的样子。当他看见丽莎的时候,有一点警惕,但是当看到独它他们和丽莎在一起的时候,完全就不是警惕而是疑惑了。 “斯派帝尔,谢谢你及时帮我解围。” 独它朝着男子说道,后者则是一副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然后再次紧紧抱住自己弟弟一副孩子气似的不撒手。丽莎跪坐在斯派帝夫脚边,手上用着什么魔法,直到看见绑缚在斯派帝夫脚腕子的地方一些丝带似的东西,丽莎直接伸出手,把两条丝带扯断,然后再次站起来,朝着左边的墙壁走去。因为城堡大量毁坏,离这里最近的水道的水声都听得很清楚。 “魔法解除了……脚……可以伸出来了……” 斯派帝夫看看固定自己脚的地面,看上去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出来的,龙看见这情况,直接走过来,伸拳打碎了地面。眼前的蜘蛛人试了试,果然可以把脚从石头里伸出来了。 “餵,那么用力的话,再把我弟弟的脚伤了怎么办?” 龙看斯派帝尔一副不但不反而觉得会伤了弟弟的脚而生气,不有点苦恼。 “你恋弟情结不是一般的重!” 丽莎在墙上找了找,指着靠下面的墙角说: “这里是……入口,我走不动了……” 困曼看看她指的地方,顺手在地面上敲了敲,确实有空的声音。他后退两步,手上用魔法把墙打穿,出现在墙壁里面的,是一个被漆成白的向下走的楼梯,那白一看就是故意刷漆的,白的格格不入。 困曼看看倒在墙边的丽莎,走过去就横着把她抱起来。 “一块走吧。” 虽然一方面想看看是真是假,另外也担心里面会不会有陷阱。跟随抱着丽莎的困曼后面,泪子和独它也跟了进去。楼梯不深,下去就是一个全部漆成白的房间,连接着白的楼梯,整个调看着让人很闹心。 在对面的墙上,有一个肌肤雪白的女子,坐在一个白的台子上,台子没有任何装饰,就像是素描时放实物的桌子,那女人有着银白的长发,睫从内眼角到外眼角,渐变地加长,到最外的眼角时,上眼的睫都长到几乎碰到额角,下眼的睫都超过了颧骨,整个眼睫配上她高耸的鼻樑,彷彿一隻蝴蝶。但是眼皮是住的,被黑的线用“x”字形针脚住,那无血的嘴也被上,下针处是红的伤痕,下体的隙也被这样着。她的两条胳臂和腿一半多都被截断了,右臂和右腿断面以及左臂和左腿的断面放在一起,用针线製好,但是断面和断面之间还留着一厘米的隙,因为胳臂比腿细,所以看上去一副上大下小的觉。 这就是魔女城堡墙壁大厅里那些放在瓶瓶罐罐里的生物们说的,困曼的母亲。 困曼放下丽莎,直勾勾地看着他母亲的脸,好像是哭了,血从眼睛里出,到前的眼珠子上,眼睛也是看着他们的母亲,接着从眼珠子下面,也不知道是困曼的血泪还是那眼睛哭了,也有红的体渗出,划过困曼的腹部,他的裙摆,顺着他的腿,到了地面上,整个刺目的白地面上,扩大的是一片血跡,白和红相配。 “困曼,你的头发……” 困曼因为哭过一次而变淡的血红的长发从发开始起变白了,一直延伸到整个头发,眼泪的血红走了,头发就变成白,觉像是低级动物排出内脏,身体成为透明似的。 这样一来,困曼除了血染的衣服外,整个调都变成白的了。 魔女困曼突然走上前去,伸出右手,刚要触碰他母亲的脸,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困曼母亲得紧紧的双眼里鑽出,是一条白的虫子,好像是蛆虫。一条蛆鑽出头,四下张望的时候,又有一条白的蛆虫鑽出,接下来就不是局限于眼睛里了,从困曼母亲的嘴里,耳朵里,甚至下体的口里都往外鑽虫子,白的虫子越来越多,从眼睛或者耳朵里四下张望来回的白蛆虫从高处掉下来,掉在台子上,左右扭动了几下,翻滚到腹部朝下之后,蛆虫像波浪一般地捲曲着身体,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这是什么?” 困曼的手停在半空中。 “魔女们的试验品,大概肌和内脏都被虫子吃光了吧。困曼你来晚了,她可能已经死了。” 丽莎靠在墙上,脸比起白墙好不到哪儿去。其实困曼也一样,除了出来的血泪和衣服沾的血渍,他几乎全身都是白的。 “只能,送到womb里了。” 独它站在一旁,嘴里叨咕着。 theendisendless becausetimeisendless 自从大量魔女被消灭,各个生物趁机取回了自己的肢体,困曼和独它负责治疗,剩馀的魔女在丽莎的保证下,不再继续做肢体方面的研究和非法夺取。不必去配的龙没有离开她们,还是打算继续做守卫者,有的魔女可以接受龙这样的存在,有的无法接受,但是没有特别特殊极端的。慢慢地,这边也平稳下来。womb里面赫摩非常忙,因为大量灵魂和体被回收,他也正在查找有没有灭绝的生物的资料等等。 当泪子醒过来,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巴可耶娃的小酒馆里,身上盖着印有蜘蛛网的毯子,当她坐起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酒馆的前面新建的台子,兔子巴比和他下半身连接的音乐台也放在上边。 “噢噢,泪子你醒了?” 斯派帝尔和他左边黝黑的手臂同时看着自己。 “斯派帝尔先生……那个是……” “啊,是斯派帝夫的,我打算把这里成音乐酒吧,正好合了他喜音乐的梦想,我也不想再失去谁了。” 斯派帝尔的眼神一直注视着巴比,而兔子只是四下看,红鼻子还在随着呼抖动。 “这个城镇里,也牺牲很多生物,我记得附近住着一个人马姑娘,后来被困曼取走了记忆,我就忘了她了。后来才记起,她採草药的时候被魔女抓去做圣兽了……” 泪子顿时语。 那个圣兽的身子,不会就是那个人马姑娘吧? “喝点水吧?” 斯派帝尔突然走向吧台,随后传来哗啦啦的声音之后,斯派帝尔端着一杯血红的水,放在泪子眼前。 这个……能喝吗? 泪子端起杯子,想到自己又不是没喝过,于是闭着眼睛把水灌了下去。 鑽进鼻孔里的是一股腥味,但是嘴里面,是无味还掺杂点儿甜味儿的。 没办法,刚刚醒来,有点想喝水。 “斯派帝尔!” 突然有人推开门进来,听那声音是蚂蚱人,他看上去也不用扶着墙,就自信地走了进来,看到醒来的泪子,一下子就蹦到她面前的桌子上。 “泪子!我们胜利了呦!看!我现在也敢自己走路了!” 不止走路,连蹦跳看似都没问题了。泪子害羞地别过头,其实觉得自己好像没做什么贡献而已。 “请不要伏在餐桌上……” 斯派帝尔无奈地戳戳蚂蚱少年,后者也是很尷尬地从桌子上挪了下来。 困曼也从外面进来,看样子之前的对话他都听到了,跟在困曼后面的是一脸愤恨的龙,但是紫的眼睛和他的相貌很是搭配。 “把原来的眼睛还给我。” “没可能,这眼睛已经和我的身体结合了,拆开有点麻烦。何况这可是王亲自挑选给你的,能看见不就行了么管他什么顏。” 最后一句话把龙堵回去了。 泪子看见大家都在,不由得站起来,有点不好意思,说话也有点结巴: “那个……谢谢你们,陪我一直到现在……我在自己的世界,从来没有这种觉,和……和别人一起战斗,虽然我好像没做什么有用的事情。不过还是要谢谢大家,我……” 所有人都呆住了,站在一旁的斯派帝尔伸出手,在泪子脸上划了一把。 “别哭啊,泪子……” 哭? 泪子用手使劲擦擦脸,再看看手上,一手的血渍。 哭出来的泪水是血? “怎么会没用呢?要不是认识了你,事情不会结束的。” 龙笑着说。 “能够包容所有人的正误,不正是慈悲的贤者之心吗?” 困曼笑起来的时候,还是一副狡猾的样子,眼角弯的好似镰刀。 “是啊,一辈子吊在那里吃树叶子,虽然这样子舒服,但是我还是想看看大千世界。” 蚂蚱人的虎牙在他笑容后面显得更大更直观了。 “怎么说呢,能让困曼屈服,也就等于很强了吧?不过呢,能够征服人心,按照独它的说法,人类真是不可思议呢。” 斯派帝尔看着天花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当他低下头的时候,眼睛里突然溢出血来。 眼前的几个人眼睛都溢出血,然后顺着脸颊淌下来。大家应该是在哭吧?不过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哭?不是应该在伤心的时候哭出来吗? 总觉得气氛不对的泪子,擦乾眼睛之后跑了出来。虽然连个原因都不说很是对不起他们,不过那气氛觉好伤心,不要再多的伤心了,不然自己会讨厌的。 泪子看向天空,那里乌云密布。 “我的王,你在看什么?” 独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泪子回过头,看着一脸没有表情的独它。 “没什么……” “对了,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我的王。” “请……请叫我泪子……” 为什么人的地位一有了改变,就像是现实世界一样,称呼和态度也有了一定变化呢? “泪子,你想回到原来的人类世界吗?” …… “毕竟你是那个世界的人,你帮我们打败魔女的独裁很是谢你,所以我听从你的意见……” …… “你有家人吧?” …… …… “泪子?” 回去之后,也肯定是痛苦,但是家人,同学……虽然不开心但是也是生活了十几年的…… 好痛苦好可怕好心疼。 这个世界虽然非亲非故,但是觉好开心,是人的思想不一样吗? “泪子?” 独它再次叫了一遍泪子的名字,泪子才反应过来。 “让我先考虑下,拜託了。” 独它沉默了两秒鐘后突然对泪子说: “你不必哭的……” 又哭了吗? 泪子使劲擦擦脸,果然还是手血跡。 咦?那这么说的话,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和这个世界的生物相似了?血泪…… “独它,为什么你们哭的时候,没有呜呜的声音呢?” 独它虽然没有表情,但是眼神透出一股好笑的觉。 “我还很疑惑呢,为什么你们人类,哭的时候还要发出声音让别人知道你们处于最容易被攻击情绪低落期呢,而且为什么血是红的,出来的却是透明的体?这样在被袭击时身体血的情况下,本无法适应大量失血的情况而休克,并且也没办法大幅度地活身体造血机能……” 独它说得太复杂了,以泪子的年龄完全无法理解。 不过,是回去,至少有透明的水,硬邦邦的沙发和酱油浇麵条,还是留在这里,喝着血红的腥水,但是却有着能容下自己的地方…… 难以选择。 两方都有隻得留念的地方,也有不足和不适应的地方。 泪子转身朝着背对独它的方向走,脑子里却是烦恼不断…… 对了,只要把意识放空,变成风,就像第一次的时候,以前受气之类的所有烦恼,都被“啪——”地打回去,这样的烦恼就可以暂时消除了。 没错,先这样吧…… 是否留在这里还是回去,到时候再想吧。 泪子这样决定着,身体幻化成透明的风,朝着天空飞去。 风吹过莎士汀森林,泪子看到很多生物,甚至是小到蚂蚁,但是那蚂蚁有着五段身子和十条腿,他们谈着什么,但是那本进不到泪子耳朵里。 风吹过垂帘树林,泪子看到那些树,穿过树干可以看到它们的心脏,它们对于风是一点防御都没有。穿过森林,前面是一片魔女城堡的残骸,魔女们好像在谈论什么,她们边说话边收拾城堡的瓦砾。 风吹过花园,泪子看见已经枯萎的花朵,这里好像是和龙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是被魔女逮捕的地方。在花园的前面,地上一片大脑蘑菇也没有註意到自己的存在。 风吹过荆棘,泪子看见那死掉的脸,没有生气地耷拉在那里,表情彷彿一个安稳沉睡的人。箱子被塌了,里面的钱散落一地。 风吹过悬崖,泪子看见烧焦的大树,这里是无意识学会这个变成风的巫术的地方,失去这个大树也好,让蚂蚱人学会走路,看向大千世界,不也是很好的吗? 风吹过大海,泪子看见各种有着大眼睛的不同顏的鱼,有的到海面上吐泡,有的在海里畅游,还有看似是珊瑚,但是是簇生的人的手臂,海里游弋飘的是七八个人的手。 风吹过womb,泪子看到那些断管,好像冒着热气…… 好的世界…… 好想飞到各处看看各种生物和景…… 一直飞下去吧,忘记那些俗世的烦恼,一直飞下去…… 因为世界上没有真正的乌托邦。 无人知晓的一阵风,顺着树叶的摆动,消失在莎士汀森林里,沙沙的树叶声传向了岛的中心。 自那之后,独它他们再也没见过泪子。 一家医院里,白笼罩了整个病房。躺在病上的女孩儿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身上管子和输的葡萄糖,嘴上也有雾化的仪器,在她的额头上还盖着一片白的纱布。旁边一个面憔悴的女人用布擦着她的脸,嘴里叨咕着什么。坐在另一旁的是一个眼珠发黄,眼神空的男人。病房里面还有一个穿着职业装的老师,带着几个女同学,一脸严肃地看着病上的女孩。病房的电视开着,新闻开头的音乐过后,主持人面向镜头开始说话: “大家好,收看晚间报导,今天是十月二十三星期五,首先报导一起车祸事件,昨天二十二晚上,在南区市中心通往市外的隧道中间,由归市的市民们发现昨晚出事的末班车,经警方调查,昨夜该公总站就向警方报告末班车未归队的消息,当夜警方封锁了现场,并调查出事的公车,现场公车在隧道里面发现很深的剎车痕跡,车上的司机因为极大撞击撞到头部并被方向盘破肺部不治身亡,车上其他乘客几乎因为剎车过急撞到前面的座椅扶手而当场死亡。警方猜想司机可能是看到路上有什么东西紧急剎车导致惨剧。但是唯一一点警方没有调查出来,在最后一排的中间位置上坐着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女学生,照现场来看女学生应该会在紧急剎车的时候从后座上摔下,但是现场却端正地坐在座位上,现该学生已经送往医院抢救,警方还发,接近后门的地方还有一滩血跡,经法医调查为女学生的血,警方怀疑在出事后有人曾经挪动过女学生的身体,现在事件还在调查之中。现在来看下一则新闻,同样在本市的西区……” 医生走进来,先看看躺在两人间病旁边一个牙都没有了的老头,伸出手,颤抖着好像要拿什么。再看了看被亲属包围的女孩子,医生把一个单子放在桌子上,说了一句“十分抱歉”,之后后退了几步。 单子上写的诊断结果,这个女孩子已经是个植物人了。 几年之后,这个案子还是没有新的进展,如果挪动女学生身体的话,公车必经路上应该会有脚印,结果连脚印都採集不到,好像鬼魂挪过一般,最后变成死案,封入警方档案之中。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