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晚!” 然后他又朝着俞晚的方向,冷声低喝,“剑修的脸,就是让你这么丢的吗?” 被他质问的白衣少女慢慢出一种……费解的表情。 她先指了指他,又收回手,点一点自己的头。 接着,他听到俞晚说, “你是剑修,我是食修,你用剑没伤到我,如今却反而说,是我丢了剑修的脸?” 接着,他看到俞晚半是不解,半是恍然的“啊”了一声, “哦,我忘了,你早在出第一剑的时候,就已经把脸丢没了。” “你!”延寂被她说的一噎。 狡辩!简直是狡辩! 延寂勉强控制着自己的脾气,“好啊,现在你进第一宗了,就把自己的本都忘了,你既然坚持自己是食修,那你为何要拿着一把剑?” 又伸手,指着空中的黑龙,“还叫了这么个畜生,来故意让我丢脸!” 俞晚看着这样的延寂,皱一皱眉。 不对劲,这样的延寂,实在是不太对劲。 虽然这位无极宗的大师兄在书里没有过多的笔墨,但在原主的记忆里,原主多多少少还是对延寂有些敬重在里面的。 在原主的记忆里,大师兄延寂是个举止非常得体,并且认真负责的人。 原主并不热衷练剑,也不喜打坐修行,但是延寂每次注意到了,都要在完成自己的每练习以后,专门把她叫出来,单独教她。 他同时还心怀苍生,明明是个剑修,却总是有一种佛修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渡世想法。 也正是因此,延寂才会在无极宗莫名降下劫雷时,身而出,甘愿赌一个不可知的身后事。 但这样的延寂……为什么在醒来以后,变了一副样子? 难道他在沉睡的这么多年,觉得以前的自己太完美了,所以换了一个情? 不过想归想,俞晚却并没有因此就对延寂有什么改观。 毕竟,现在的延寂,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还动不动就指责她。 她没那么大度,因为原主的一段记忆,就对延寂手下留情。 所以俞晚也只是见怪不怪的叹了一口气,她没再看延寂,而是抬起头,对黑龙说,“烧饼,他骂你。” 半空中的黑龙自然听得懂,它虽然非常生气,恨不得一尾巴把延寂下去,却也还是拿爪子轻轻碰了碰俞晚,示意她给自己发号施令。 “别急,再一等会儿。” 俞晚也拍了拍它,然后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摞烧饼,“你先吃一会儿。” 一看到烧饼,黑龙立刻高兴起来。 它低下头,让俞晚把烧饼放在它的头上,又卷起尾巴,用尾巴尖儿,把头顶的烧饼小心翼翼地推出去一张,然后再一个小小的冲刺,张嘴接住半空中掉落的烧饼。 它就这样一张一张的玩着吃,浑然不顾擂台上再次变得紧张的氛围。 延寂见自己被无视了个彻底,心里无名火烧得更旺了。 他将手里的端方剑悬浮在身前,手上捏诀,竟是隔空御剑。 “俞晚,你不是说你是食修吗?有本事你就别用剑,也别叫那畜生下来,你我堂堂正正过几招!” 话音落,延寂径直催动端方,心中打定了主意: 你不是能化解我的剑气么?我倒要看看,直接对上我的剑,你要如何化解! 长剑飞出,带出一片白虹。 同样灌注了灵气的剑即便独自挥出,也带着势不可挡的威力,俨然把俞晚当成了什么一定要摧毁的东西。 “这是……真真正正的御剑啊!” 云台上,有人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能凭空御剑,指挥剑的动向,非是有深厚修为者不可!” “我觉得,这一次延寂大师兄肯定是稳赢了!” “我也觉得,我就没听说过食修对上剑修,还能赢了剑修的。” “哎?你们有没有觉得,延寂大师兄好像一招比一招狠啊,这样真的不会出人命吗?” “应该不能吧……擂台上说了点到即止啊……” 观战的人不再纠结下手重不重,而是已经开始讨论这次这场赌注赚了多少,又是哪个倒霉蛋要输钱了。 却在一片声笑语中,有人不可置信的喊了一声,“什么?这不可能!” 一众疑惑的目光瞬间重新看向擂台,然后也齐刷刷的,出了不敢相信的眼神。 就见原本他们以为本不可能被挡住的端方剑,竟然还真的被挡住了。 而挡住端方剑的,是一口平平无奇的黑锅。 “当”的一声。 端方剑撞在了大黑锅上,空气里崩出一连串的火花。 …… 一击受阻,延寂也有些不可置信。 他看着那口凭空出现的锅,打量几眼,“食修?锅?” 那口锅似乎听到了他的话,竖起来,锅口冲着他。 “有意思。” 延寂再次抬手捏诀,被撞飞的端方剑重新被控着,继续往俞晚的方向冲。 而俞晚就像毫不在意,不躲不闪,除了一口窜在前面替她挡剑的锅以外,她的身后,又缓缓出现了一口砂锅。 两口锅你来我往,绕着俞晚,轻轻松松的替她挡住不断攻击她的剑。 一时之间,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 几个回合过后,延寂沉默着,召回了他的端方剑。 他之前已经连着出了三剑大招,后来又消耗着灵气御剑,这样一连串的攻击下来,却没有动到俞晚分毫,反而自己被黑龙拿尾巴了一通。 这样下去不行。 他觉得出,俞晚在与他对决时,没有用到一点儿从无极宗学的功夫,却让他节节败退,这让他又是震惊,又是后怕。 她自甘堕落,误入歧途,那是她自己的事,但是,他绝不能看着她将来为祸一方! 他必须得废了她的修为,不管任何代价! 这一次,他变得慎重了不少。 他在将端方剑召回以后,并没有急着蓄力进行攻击,而是停了下来。 “俞晚,”他再次出声,“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入第一宗,多久了?” 也不知道延寂为什么这么执着这个问题,“不到一年。” “好,”延寂沉声道,“我从前说过,你是个很有天分的人,只是那时候你的心思从未放在正途,却也并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我便觉得,就这样随你也好。但是,” 延寂重新握住端方剑,在运起周身灵气的同时,又悄无声息的铺出一层神力。 铺出的范围并不大,只约莫三四尺的长度。 他一步一步向前走,每一步都踩的慎重又沉重。 “我从前也说过,若哪一,你入了歧途,我必亲手将你抓回,毁你灵,废你修为——” 俞晚看着延寂越来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甚至在走过来时,还又说了这么一堆仿佛要让她接受审判似的话,不得不出声问道,“延寂,你非要做得这么绝么?” “绝?”延寂冷笑一声,“与其我担惊受怕,防着你对我下手,散我修为,倒不如让我先下手为强,让你再无机会下手!” “更何况,你如今的行径,与魔外道也没什么区别!” 延寂说着,也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前。 他翻手亮剑,眼里布血丝,竟是用了拼命的法子,“今,就让我延寂,为九州除害!” “等等!”俞晚忽然喝道。 “你还有何话说?想求饶么?” 俞晚叹了一口气,“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我还得再给你看点儿东西。” 话音落,她的手里忽然多了一串大串。 那串的签子足足有三尺长,串拿在手里,就像拿着一把剑。 随着串的出现,整个擂台都充斥着一股香香辣辣的羊串味儿。 串上的辣椒面儿都好像飞到了四周一样,闻上一口,又辣又过瘾! 当这个念头也出现在延寂脑子里的时候,他发现,他运不起灵气了。 就好像,他的灵气,被什么东西锁住了一样,在倒是还在,就是动不了了。 也是这个时候,俞晚空着的那只手,五指张开,又有停顿的收回拇指、食指,同时她也开始数,“五、四、三……” “烧饼!” 俞晚对着半空的黑龙招呼,同时一指延寂,“踩他!” 半空中的黑龙等的就是这一声。 一声龙起,黑龙从半空中俯冲下来,龙爪张开,对准了延寂,猛的一按。 “扑——” 一声闷响,就连云台上观战的人,都仿佛听到了这一声。 只见那条黑龙在落地以后,身躯缩小了许多,但也仍然牢牢地将延寂按在擂台上,让他半点儿也动弹不得。 “我的天哪!” 有人被吓了一跳,尽管云台上无论哪里的视野都很好,也仍是急急忙忙的抻着脖子往擂台这边看,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