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也还没反应过来时,江致知已经大踏步的走了出去,晏宁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周遭的声音,几乎都是让她快点答应楚南风的,和晏宁好的学生会成员知道晏宁中学时和楚南风是同一个学校的。 况且楚南风在新传院也是出了名的温和帅气,晏宁跟了他是大家乐见其成的。 面对着面前人真挚的目光,晏宁不知道该怎么样拒绝更为妥当。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下一秒,她的手心忽然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掌牵住。 那人声音淡淡,将一切喧嚣的声音同她隔绝开来。 “抱歉,她有组了。” 作者有话说: 江少,您真的不会谈恋吧。 第17章 羞 “宁宁, 你出来之前也没和我说过你和江致知组队了啊,怎么回事?” 晏宁摇摇头,她低声对陈悠悠开口道:“这事问我, 我也不太清楚。” 她心里其实是高兴的, 甚至卑劣的有些谢楚南风,尽管她知道这样利用别人的好为自己谋取一些想要的东西是可的。 晏宁也曾经希望自己是个没有任何私心的伟光正的人, 可随着年纪的增长她才明白,她并不能做到真正的无无求。 年少时她很喜看《大明王朝1566》, 至今仍然记得里面的一句台词。 圣人出, 黄河清, 可这黄河的水,又什么时候清过呢? 幼时的她不懂其中的深意, 而今想想才清楚,就连圣人都不可能无无求。 那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便也成了一句笑话,高高在上的冷眼旁观他人的/望,却丝毫不敢正视自己,才是最愚蠢的行为。 晏宁很真切的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从十五岁起, 她就一直在努力正视自己的这些可的行径。 喜一个人注定天生低人一头吗? 这样的想法在她脑海里不断盘旋, 又被尽数抹去。 她无法堂而皇之的将自己对江致知的喜曝光在光之下,却拥有卑劣的喜的权利,任何人都无法剥夺。 叶文倩的脸显然有些不太好, 晏宁从开学到现在很少和她碰面,在江致知也同时在场的情况下更是头一次。 这里面有几个师大附中的学生, 自然知道之前的事是怎么回事, 但也没人站叶文倩, 毕竟江致知和她已经是陈年往事, 现在如何也和她没关系。 “晏宁,你来的时候可没说你已经和人约好组队了,临时来一句,糊谁呢?” 中学时期,晏宁就知道叶文倩呛人的本事有一手,如今她这样咄咄人,倒是有些对簿公堂的意思。 更多的女生其实是喜看热闹,毕竟喜看热闹的人哪里都有。 这样修罗场的场面平时不多见,偶尔见一次,就算t大的学生都是尖子生,也并不属于普通人外的存在,他们也都凑在一旁想看看事情会朝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 没人不看热闹,这太正常不过了。 江致知轻轻抬眼,神情略带几分慵懒,看起来有些冷漠,且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情绪,他道:“我跟部长提前报备过了,晏宁她胆子小,没说而已。” 这句话刚说完,宣传部部长林笑眯眯地站了出来:“叶学妹啊,我们这个都是自愿组队原则,江致知确实跟我汇报过,不过我忘记问晏宁的想法了,所以,晏宁,你愿意吗?” 程洲愉看热闹看的笑了,他看了一眼陈悠悠,接着道:“那你愿意跟我吗?” 难得的,这位二世祖公子哥说话带了一丝认真,可陈悠悠却只当他是开玩笑。 “所以江致知真问过部长吗?”陈悠悠看了他一眼,接着道:“老实代,饶你不死。” 程洲愉无奈的摆摆手,凑到近前去,接着道:“我还真不知道,你如果真想知道,不如我带你去问问江致知?” “滚吧你。”陈悠悠吐槽了他一句:“懒得理你,上次白葡萄酒喝得我脑袋还疼呢。” 其实陈悠悠只不过是开了句玩笑话,用脚趾头想想这事都不可能靠谱。 哪有人头会疼这么久的,但程洲愉却贴得她很近,低声道:“哪里疼,要不要我给你?” “!闭嘴!”程洲愉只是无奈的笑。 一旁的晏宁对他们的对话却全然不知。 面对着楚南风的眼神,和周围人的目光,晏宁深了一口气,攥紧了拳头,接着道:“抱歉,我刚才刚进来就被围住了,所以忘记说了,对不起,楚南风,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连说谎,自己竟然也说的这样滴水不漏了,晏宁自己都觉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可是面前这个男生紧握着她的手,却给了她从所未有的安全。 就好像他这样牵着自己,就能所向披靡,无所畏惧。 不是错觉。 而是来自于心底最真实的受。 她能听到它的声音。 楚南风眸子里闪烁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了下去,他后退了一步,接着道:“没,是我失礼了。” “你会找到更好的。”晏宁真挚的开口,这并非是她虚情假意,而是她此时此刻最想说的话,她清楚的知道楚南风有好的并不是真正的晏宁。 晏宁能说的,只是一句深抱歉,仅此而已。 就像是她,都不敢把真的自己剖开来给江致知看。 恐怕剖开后,他就会对自己敬而远之。 “没事儿。”江致知轻声开了口,将手心虚虚搭在了晏宁的肩膀上:“毕竟我没事先和晏宁通过气,那这事,就这么解决了?” 他的笑像午后炽热而又明媚的光,足以融化阿尔卑斯山脉终年不化的积雪。 晏宁知道他只不过是虚空搭着自己的肩膀,没有触碰到。 但从外人的角度看,他们两个人的姿势实在太像拥抱。 像是江致知将她揽在了怀里。 这样的错位,竟也让她生出了些许足。 晏宁甚至觉得她不会再去在乎叶文倩怎么看,不会在乎其他人怎么看。 这一刻,哪怕她有一终将进入坟墓长眠,也会念念不忘。 热闹看完了,其他的人很快也都散去,想参加的继续参加,不想参加的就散了。 每组都会有一个人去任务,江致知看晏宁脸不大好,就选择替她去签。 叶文倩并没有走。 她顿住脚步,侧身看向晏宁,接着道:“晏宁,你看到我发的消息了。” 她没有用疑问句,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晏宁本想起身离开,听到这句话,顿住了脚步,回过身去,去看面前的叶文倩。 她声音几乎是冷的,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不反击。 “是,我看到了,所以呢?” 她从未如此平静的说出一段话,晏宁垂下长长的睫,接着道:“你是想让我承认什么?承认喜江致知吗?那我承认了,你又想做什么呢?” 叶文倩没有见过如此锐利且棱角分明的晏宁,在她眼里,晏宁一贯沉默温,就像是什么事都不能够改变她。 可是如今她这副模样。 看起来更像是撕破了假面的猛兽,将锐利的爪子伸出囚自己的牢笼。 但是声音又太过于沉着冷静。 以至于叶文倩并不能够准确的分辨出来,她此时此刻到底想表达哪种情绪。 “我跟你说的,你都没记住吗?”叶文倩轻声道:“你记住,他是不会喜你的,就算你处心积虑,我也有办法让他和我在一起。” 晏宁轻声笑了出来。 她道:“所以呢?这些话你很久之前就告诉过我,不必再重复。” 她眸平静,就像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我知道你想说,你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个道理,我不是第一天清楚。” 她在走廊里,窗外的冷风顺着窗户吹了进来,还带着雪花飘飘扬扬。 晏宁就那么径直的站在那里。 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你……”叶文倩顿了顿,又接着开口道:“你都知道,那为什么不放弃?” 这句话刚刚说完,晏宁就像听到了一件极为好笑的事情一样。 她夸张地比划着笑意,把自己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你要骂我汉子婊吗?这是你之前说过的,你现在心里还想这么说。” “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了?中学时期,我甚至从未主动到他面前过,就连大学,我也不敢去主动打扰他。” 想说的话都被晏宁提前说完,叶文倩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之中,她的家教与认知告诉她不该这样咄咄人,但另一方面,她又无法否认江致知对她存在着致命的引力。 而身为女的第六让她觉得,晏宁总有一天会夺走属于她的东西。 但是平心而论,晏宁真的有在江致知和她往的时候做出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吗? 她自己都清楚的知道,没有。 “叶文倩。”晏宁顿了顿,摸出保温杯,了口水,接着道:“你觉得喜一个人可吗?你觉得暗恋一个人可吗?还是说,你只是因为我暗恋的那个人是你心仪的人,所以你觉得我很可。” “够了!晏宁,闭嘴。明明虚伪的那个人是你,结果现在你却要来教育我。”叶文倩的情绪显然有些失去了她的控制,偏离了预计的轨道。 但这件事情,开始的人是她,结束却由不得她。 因为晏宁显然不想就这样轻易的结束这个话题。 “我承认,我虚伪,卑劣,可。我同样也承认,这么多年来,我对他的喜和窥视从未减少。可是叶文倩,我也从未想过把将富士山据为己有。” 情无法克制。 意也无法克制。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