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巡抚大人所居的官舍了,里头用具下官早就着人备好了,若是还有什么需要的,纪大人只管遣人来寻我,我必当竭尽全力。” 纪旻叙温淡的笑了笑,“辛苦高大人。” 高尹笑着摇头,“比起纪大人此番前来,我做的这些何谈辛苦?都是应该的。” 他还想再说些话时,从旁小跑过来一个胥吏,凑到他身边耳语几句后,高尹面稍有凝重。 随后高尹缓缓回头,朝着纪旻叙拱手行了一礼,“下官还有些事需要处理,这便不再叨扰纪大人了。” 纪旻叙心中隐隐有些计量,随后辗转一笑,掩住情绪。 “高大人慢走。” 看着高尹一队人马远远离去,纪旻叙收回目光,垂眸看着身边的江舒宁。 “阿宁,我们一道进去罢。” 说着,极为自然的牵过她的手。 第47章 美景 巡抚住的地方倒不含糊, 是座两进两出的宅子,比不上京师皇上赏赐的住宅,但也要比江舒宁料想的好了许多。 这宅子中庭还有一个宽敞的院子, 左右栽着银杏树, 但枝干早已光秃秃的,只剩下零星几片金的叶子。 江舒宁想,她可以在这院子两旁种上山茶花, 茶花耐寒, 即便天气冷些,也能盛放, 气味清淡, 甚至还可以入药。 她一直以来都很喜茶花。 见江舒宁望着庭院出神,纪旻叙缓步上前牵住她的手。 江舒宁回过神来, 昂着头齿一笑,轻轻与他握。 他问:“阿宁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将这空的院子,种了花, 会是什么模样?” 纪旻叙微微讶异,他没猜到江舒宁的想法,他方才以为, 江舒宁是看的这院落想起了淮安南陵县那边的外祖一家。 府城这边和南陵县离得不算太远,江舒宁若想过去看看, 他当便可安排。 但江舒宁的话,却实实在在让纪旻叙心上一松。 他这趟来淮安府,最担心的莫过于身边的江舒宁。 他担心她不喜这里,担心她思念亲人思虑成疾,担心她这趟过来, 只是在委屈自己。 可哪里有委屈自己的人,还有闲情雅致装点院落呢。 阿宁,大抵不是排斥这里的。 纪旻叙勾笑了笑,“明就是淮安府城的集市,阿宁若是想种花的话,可明带人去集市的花市上看看,那里的花样式多,大多都是适应这边气候的,也不难养。” 江舒宁有些惊喜,与他握的手略往上提了几分。 “那好,明我就叫白芍冬青她们陪我过去!” 纪旻叙垂眸看着她,面含温柔,笑着应了声好。 花了些时间,江舒宁总算将这二进二出的宅子,大致悉了遍。 今后,她便要生活在这里了。 头西斜,落月出,夜幕渐渐升起。 周嬷嬷领着一众丫鬟奴仆将宅子里里外外清扫了干净。 主院次院,大大小小的房间屋舍全都焕然一新。 江舒宁带来的东西大多都已经用上换上。看上去,到布置的十分温馨妥帖,没什么陌生不适的觉。 用过晚膳后,江舒宁与纪旻叙一道在院子里走了走,而后便回了屋里洗漱。 他们今才到淮安,还带了一身的疲倦,需得早些休息才是。 屋里已经点着灯了,江舒宁沐浴完,周嬷嬷拿了件翠蓝枝花的披风给她罩上。 “小姐可要休息了?” 江舒宁凝眸探了探屋内,随即问身边的周嬷嬷,“夫君不在吗?” “大人他去书房了,说是前些时候积累了些公文需要看,让小姐先休息着。” 江舒宁面稍有犹豫,垂着眉眼,“累了一天还要看么” 罢了,总归他有他该做的事情。 “嬷嬷帮我奉灯罢,我再看会儿书就歇着。” 周嬷嬷应了声,随即掀开幕帷,引着江舒宁上了窗边的罗汉榻,又拿了锦衾替她盖上。 烛光摇曳,江舒宁没看一会儿便觉得疲倦,茫茫中被身侧的周嬷嬷扶去了架子上休息。 江舒宁不知身侧的人是何时过来的,等到她醒来时,旁边的位置早已空,一点温度都没有。 喊来冬青白芍,梳洗完用过早膳后,她就开始练字。 这是她一直都有的习惯。 但有些事,却又和江舒宁料想的不同。 她以为纪旻叙会很忙,毕竟这两,他都早出晚归披星戴月,等到她已经睡过一阵,方才上了榻。 但忙过这两后,纪旻叙起居作息又变得与自己大致相同。 三餐都能陪着她一起用,甚至还能陪着她一起散心说话。 这午后,江舒宁前几天在花市定的茶花陆陆续续送来进来。 她不喜太的颜,然而这山茶灼灼妖娆的模样,委实让人心生喜。碗状的花瓣形似牡丹,但比之雍容华贵的牡丹又多了份清雅,淡淡的泛着清香,实在招人喜。 这白墙青砖的一方院落,也因这些彩,变得更有生活气了些。 天渐渐暗了,江舒宁在内间看窗外庭院的茶花。 只是没多久,身边走过的人就替她合拢支开的的窗扉。 江舒宁抬眸看他。 他一身锦缎寝衣,乌发半束着松松散散,一双眼生的极好,温和包容,缱绻多情。 “外头风大,小心着凉,阿宁若是要看明也可以。” 纪旻叙执着一本书,与江舒宁坐到了一处。 他坐在江舒宁身后,伸手随意将她圈入怀中,微微低头便能枕在她发间。 温热的呼萦在自己颈间,江舒宁被他的动作挠的有些,她稍稍挣开,靠在他怀中。 她问:“在看什么书?” 纪旻叙没有急着回答,将书送到她面前。 “淮安府志?”江舒宁有些意外,但想了想又觉得符合情理。 纪旻叙向来专注公事,即便闲暇时候也会翻一翻公文,只是看看淮安府的府志,这又算不得什么。 江舒宁说完,他便随手将府志搁在小几上,凑到江舒宁耳边,鼻尖擦过她的发丝。 纪旻叙下意识紧了紧怀抱,“阿宁的头发很香,与外头院中茶花的味道一模一样。” “是吗?”江舒宁顺手了自己一缕发丝,凑到鼻尖闻了闻。 确实是的茶花味,还怪好闻的。江舒宁笑了笑,突然想起今午时,她不小心蹭到几株茶花在头上,她一直都没发现,是后头冬青帮她摘下来的,兴许就是那个时候沾染到的味道。 江舒宁忍俊不,“肯定是一模一样的,我就是今午后在院中沾到的,这味道我很喜,改可以做成发油。” 他面上笑意温和,“那是不是要再多买些茶花,院中的那些落叶真要做成发油,怕是不够。” 江舒宁扑哧一声,捂着瓣,“我也就随口说说,哪里当得了真,先不说我不知道怎么做,就算我知道怎么做估计也得嫌麻烦,倒还不如买了现成的来。” 她没有那样勤快,喜整天捯饬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虽然她心中也是喜的,但她实在贪懒,每读书练字就已经足够充实了。 或许她偶尔来了心情会去玩玩,但总归都是一时兴起,就算要去,估计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倒不如不开这个头。 纪旻叙笑了笑,“阿宁不觉得成在这官舍中待的无聊就好。” “不无聊,才不无聊呢,”说着江舒宁扬起了自己的手,“每都要练字,又要看书,现在又多了一样侍花草,时间都紧巴巴的哪里会觉得无聊呢。” 纪旻叙看过她练的字帖,就在书房博古架的一角,一个盒子装着,几下来都有数十张了。 她的字干净清秀,见字如人,赏心悦目。 但这些好未免都太静了些,纪旻叙更希望她能按照如今的年纪,做个活泼的小娘子,如曾经在南陵县时一样。 纪旻叙伸手将她圈入怀中,“我听管事说,这几有淮安官员的夫人给你下了拜帖,邀你出去玩,为何不去呢?”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但江舒宁觉得自己与那些官员夫人不,且纪旻叙这趟过来是做巡抚调查案件的,和那些人走得太近,她怕对他有所影响,所以江舒宁都以自己身体不好为由借口,推拒了。 “我与那些人都不太悉,初到淮安与她们结,我怕对” “不必担心,不会有影响的,阿宁若是想去就去吧,多去外面走动些,”他俯身轻啄她莹润的耳垂,“淮安的风景不错的,阿宁成掬在院落中,我担心闷坏了你。” 江舒宁被得耳发,忍不住抬手去抓,一不小心竟点到了他的瓣。 她赶紧收回手,若无其事的开口:“那我明就去赴她们的约,去那临江楼看戏。” 也不知道那些官员夫人在哪里打听到了她的好,知道她喜看些折子戏,特地邀请她去,还说是淮安府城最有名的戏班。江舒宁原本也是有些动心的,但出于种种考虑还是不打算去可经纪旻叙说了这么一遭,她这会儿觉得去去似乎也没什么妨碍。 那拜帖上写着,辰时五刻临江楼有出名为桃花源的新戏,邀她务必前往。 这场宴会,由那位高大人的夫人做东,底下还有淮安府里几个县官的夫人,一些致仕官员的夫人,少说也有十来人。 除了那位高大人的夫人自己曾见过,其他就都是没见过的了,到时候还得劳烦那位夫人介绍了。 明可得打起神气去赴会。 江舒宁偏过头来,瓣不小心擦到他的脸颊,“明唔” 话还未说完,那微微翕动的便被堵了个正着。 几经辗转,那原本泽寡淡的变得极为人,红光泽滴。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