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的夫君。 但等了许久,却还未等来纪旻叙,然而此时江舒宁的困意已经席卷而来,她甚至忍不住打起了呵欠。 身边的冬青小声问道:“天已经不早了,小姐可要去休息?” 江舒宁半眯着眸子,有些犹豫。 “算了,不睡,你帮我把书收好,我去书房看看。” 说完,江舒宁便强撑起神,迈着步子向书房走去。 此时已然是半夜三更,到处都黑黢黢的,唯有那间书房还灯火映窗。 江舒宁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屋内的人似乎还未察觉到她的到来,依旧坐在书桌旁,专心致志的看着案牍。 灯火温暖,映在他清俊的脸上,将他衬得格外温柔。 江舒宁默不作声,安静的看着他,片刻后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同,他缓缓抬头。 半昏的烛火下,两人视线相。 他手上动作一顿,随即将案牍放在一旁,弯起角。 “睡不着吗,怎么过来了?” 江舒宁没有说话,只浅浅笑着,安静的看着他。 绕过桌案,他走到江舒宁面前,微微倾身,替她拢紧了身上的披风。 衣襟上的梅花盘扣,被他一个一个系到了顶端。 江舒宁下意识垂眸去看他的手。 他的手一直都很漂亮,洁白修长,每个指节的长度都恰到好处,指甲修的圆滑整齐,下面还有一道道洁白的月牙,干净又可。 江舒宁捉住了他的手,使得纪旻叙被迫停下动作。 “怎么了?” “总共才三个扣子,全都被你系上了,待会儿要岂不是麻烦。” 着他的目光,江舒宁伸手环住他的。 靠在他怀中,她轻轻蹭了蹭,“阿宁很想夫君,我们歇息好不好?” 夜里凄冷,可周遭仿佛随着这句话渐渐暧昧热。 纪旻叙低垂下头,凑到她发顶亲了亲。 他真希望,就这样同她一直到老。他的阿宁,永永远远都如此刻一般,这样依赖他,信任他。 可陡然想到方才那份公文,他眸光倏地转暗,平静的仿佛一潭死水,风掠过也不起波澜。 好好的,为什么又要回来。 安安静静的待在州不好么。 纪旻叙眸微敛,下一刻,他拦抱起江舒宁,明明动作轻盈,却将她吓得不轻。 江舒宁紧紧攥着他的,呼急促。 “夫君” 纪旻叙碰了碰她的,“是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江舒宁怔了片刻,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本心是想回去的,可按她如今这幅模样回去,免不得会被院里的丫鬟奴仆瞧见,那实在太过羞人。 但在书房做这事儿,是否太过孟浪了 犹豫了会儿,她咬着下,声音极轻,“在这里罢” 出乎她意料的,面前的人竟推开书房的门,径直往卧房走去,江舒宁瞪大双眸,伸手轻扯他的衣襟,仰着头十分不解。 “不是说” 伴着夜风,江舒宁听清了他的话。 “书房的睡榻太小了。” 他分明还带着浅淡的笑意,可江舒宁却看出了他面上的不容拒绝。 江舒宁心中莫名生出几分茫然。 从来纪旻叙都是宠着她由着她,许多事情几乎都是她说了算。她从来都不是任意妄为的人,开始,纪旻叙的纵容反倒叫她有些不适,可次数多了,渐渐的她便习惯了。 这是他们夫快三年,纪旻叙头一回不听她的。 分明是一件很小的事。 但很快江舒宁便没有心思去顾及这些了。他太了解太悉她的身体,知道她哪处,更知道如何使她动情。 片刻过去,她额头便沁出了一层薄汗,脸颊晕几分妖娆的酡红,紧紧抿着,绷成了一条弧线。罪魁祸首却浑然未觉,专心致志地做着眼前事,一点一点,吻掉她眼尾的泪光。 她神思涣散,却还依稀记得前些子母亲与自己说过的话。半夜时候,江舒宁蒙蒙间抬起一双手,揽上他的脖颈。 “还要” 声音又哑又勾人,这让原本打算放过她的人又升起念。 其实,江舒宁也不知说了什么,那时候口而出的话并未经过思考。但次沐浴后,她望着铜镜前自己青青紫紫的身子,大抵也知晓了他口中的“人”是何意味。 * 又过了几,纪旻叙升任旨意下来,由五品的翰林侍读,变成了三品的刑部侍郎,连升数级,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这,江舒宁起得很早,亲自替他更衣。 外头天还蒙蒙亮,屋内的灯罩下,灯芯摇晃。 江舒宁微微昂着头,一点一点替他理好绯官袍。纪旻叙身量高,体态修长,绯的圆领袍在他身上,生生拔出了几分宁折不弯的气势。 这也是江舒宁头一回看他穿绯,原本觉得这般太过丽的颜穿在他身上会和他温淡清雅的气质冲突,大抵是不合适的,可真穿了之后,她又不这么觉得了。 他模样生得好,面容清癯,身上那股沉稳内敛的安宁将红的正好。 江舒宁弯起角,圈着他的,替他束好革带。 这是纪旻叙自任刑部侍郎后头回上朝,正因为是头回,所以江舒宁觉得自己作为他的子,也该与他一同早起,见证此刻。 她身量娇小,幞头便由着纪旻叙自己带了。 纪旻叙看着她,目光温柔,“现在还早,阿宁若是觉得累,可再回去睡会儿。” 江舒宁轻轻的应了声,可突然又想起一事,不自觉笑了出声。 “可不能睡了,我得梳洗施妆,今得出门去呢。” 着纪旻叙的目光,她接着说道:“今,是平侯的寿辰,张静初她早早都就与我递了帖子,叫我要过去呢。” 这次平侯的寿辰,由张静初这个儿媳一手办。除了宴请平侯的亲朋好友之外,张静初将江舒宁和安庆两人也请了过去。 江舒宁与张静初本就情极深,这回张静初公爹寿辰,她自然得去。且寿辰贺礼,她也早早的就备下了。 她也想不出什么有新意的东西,就从库房里选了一只二十年的人参,中规中矩,也不至于失了分寸。 纪旻叙眸光微动,“那是得好好准备。” 据他所知,平侯与武安侯一家私甚好,既是平侯的寿辰,那武安侯一家必在宴请之列。 陆行谦不久前才回了京师。 想来,这次应也在的。 他垂眸看着江舒宁。 江舒宁面上还挂着清浅的笑,弯了眉眼,像是一轮好看的月牙。 纪旻叙抬手,手指在她眉目处连。 江舒宁有些疑惑,“怎么了夫君,可是我脸上有东西?” 说着,她便要去铜镜旁照照,但纪旻叙拉住了她的手。 “没有东西,只是阿宁太好看了,夫君有些舍不得。” 江舒宁轻笑一声,下意识就去捉他的手,“阿宁可不要夫君耽于美。” 纪旻叙跟着她笑了笑,只是笑意于表面,未达眼底。 “阿宁记得早些回家,再过些时便要换季了,院中的花草都需要人照看的。” 江舒宁牵着他的手晃了晃,“阿宁知道啦,夫君快去上朝吧!” 纪旻叙被她璀璨的笑意晃了眼,本说什么,想了想又作罢了。 最后只化作简单的一个字,“好。” 既然是赴平侯的寿辰,江舒宁想,自己势必是要穿得庄重一些,于是便挑了一件杏红的锦缎长衫,外头罩着件丹的对襟镶边比甲,出一点儿芙蓉裙襕,狄髻上带着翠云分心,只简单在右边带了只牡丹金簪,却已住了这一身装扮。 梳妆完,江舒宁便坐着早早就备好的马车,一路往平侯府去。 递了帖子,江舒宁一行被进府内。 府中虽然热闹,但与江舒宁想象中的,却还略有些区别,原本按照平侯府一家的声望门楣,宾客应会更多才是。 江舒宁大致望了望,多是些平侯的近亲,像她这样的倒是少有。 大魏风气开放,除了主宴分男女列坐外,这还未上宴席时,宾客之间是可聚在一起聊天喝茶的。 张静初是个颇有些脾气的人,他在京师中算得好的朋友,也就只江舒宁一人,至多再捎带一个安庆。 江舒宁便顺理成章的与安庆坐在了一处。 见明月拉着江舒宁过来坐下,安庆侧眸瞪了江舒宁一眼,“怎么才来,我可都等好一会儿了!” 江舒宁眉目带笑,“虽来的不算太早,可也没误了时辰呀,倒是公主我记得从前这样的场合,公主可是从不喜早到的。” 安庆被她堵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闷了半天,总算憋出了一句话。 “你也知晓那是从前的事,人总是会变的,一不见如隔三秋,都过去这样久了,你也不该以从前的事情来衡量如今的我。” ? 江舒宁被她逗得忍俊不,“是我的不对,士别三当刮目相看。” 安庆煞有其事的点头。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