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有些失神,更多是震惊。 谢家的长子谢珩,将来会因为战功赫赫成为本朝唯一一个异姓王,为主一方,朝文武,皇亲国戚都要避其锋芒,在他面前伏低做小。 前世,她没在长平郡见过谢珩。 难道是因为她重生回来,掩盖了昨晚的事情,这其中发生了偏差,才会这么早就遇到谢珩? 眼前的这个少年才十八九的模样,穿着暗红的圆领袍,生了一张俊美无双的脸,丹凤眼微微含笑,无端的就带了几许风。 少年问她:“你就是温氏阿酒?” 前世与谢珩的第一次碰面,是在帝都。那时候他已经是十万将士的统帅!大晏的战神!入京的一天,十里长街百姓夹道相。 那些一听他名号就会吓哭的姑娘们,一看到他那张俊颜就红了脸,什么战神杀人如麻的怪癖全部都忘到了天边。 这家伙进京的第一件事,不是进朝见圣上,也不是休养生息,而是直接带兵包围了户部,把拖欠前方将士军饷的户部尚书吓得一病不起。当时还是户部侍郎的孟乘云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办法,就让温酒先出面周旋,把银子补上。 当时谢珩问她的第一句话也是—— “你就是温氏阿酒?” 温酒向他行礼,“温酒见过谢将军!” 谢珩不屑,只回了她一个字:“蠢。” 不知道他说的蠢,是指她和孟乘云连夜逃离谢家,还是指她这次帮户部补银子。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谢珩因为这件事,十分厌恶她。 此时此刻,记忆被拉回,温酒听到门前众人都在议论:“阿酒真是好命啊!一声不吭的就嫁给了这么俊的公子哥!” “那谢家可是咱们长平郡有名的好人家!” 谢珩从马背上翻身而下,两三步便走到了她面前。 温酒回过神来的时候,少年一张俊脸已经在她眼前放大。 “在下谢珩,今受婶娘所托,为五弟谢琦前来亲。” “知道!阿酒知道的!谢公子不用多说了!” 张氏急的想伸手去捂住谢珩的嘴。 可这谢家的公子身份比他们这种破落户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又不敢贸贸然动手。 温芳赔笑道:“我们都已经同阿酒说清楚了!她答应了的!谢家这么好的亲事她怎么可能会拒绝呢?快让新娘子上轿吧,千万别误了好时辰!” 一个个的,都恨不得直接把温酒往花轿里面一,送到谢家就算了事。 温芳和张氏拉着温酒往花轿里推,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开弓没有回头箭。 谢珩却谁的话也不在意,眸如星的看着温酒,一改方才慵懒的模样正道:“我五弟自幼体弱多病,我临行前,他再三嘱托,让我一定要告知姑娘此事。问姑娘一声,可是自愿嫁与他为?” 有光透出云层,落在眼的这个少年身上,仿佛他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淡金的光晕。 温酒抬眸看着谢珩,刚要开口。 玉娘一听是五公子谢琦,脸瞬间就白了,连忙冲上来把温酒护到身后:“阿酒不嫁!这桩婚事我不同意!阿酒不会嫁的!” 谢珩说的很清楚,是那个病弱的五公子谢琦娶,他只是代为亲。 众人闻言,顿时觉得谢家行事真是光明磊落,这样出挑的少年郎来亲谁能拒绝? 若是他不说,把人抬到了谢家往五公子的房里一送,姑娘家就是知道新郎换了人,也只能哑巴黄连认了,这种事在坊间也是常有的。 可偏偏这个谢珩,把这种事放到人前来讲,没有半点欺瞒,可见谢家教养就是和他们这些穷人家的不一样。 反倒是温家这做做姑姑的,不清不楚就要把温酒送过去,真是心肠恶毒。 “五公子啊……听说是身体很不好,从来都没出过门呢。” “啊,都到了娶亲的年纪还没出过门,肯定不止是身体不好这么简单!” “这老温家是卖孙女吧?” 谁不知道谢家那位五公子是个药罐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归天,这好好的姑娘嫁过去,岂不是守寡的命? “你们这些碎嘴!胡说什么!是阿酒自己同意的!什么卖孙女!你们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张氏被人指指点点,脸上一片火辣辣的,泼妇一般把人都骂了一通。 小巷子吵吵囔囔的,谢珩也不恼,目光落在温酒身上,问道:“温酒,你是怎么想的?” 他来的时候,谢琦嘱托了很多遍,一定要说清楚是谢家的病秧子五公子要娶,要是温酒不愿意,定不要勉强她,免得耽误了人家姑娘的终生。 谢珩原本也没抱什么希望。 一般姑娘想到可能要守寡,才不管你什么人品好不好,不愿意是正常的,不拿扫帚把你打出去都算轻的。 可这温酒太镇定了,不相干的人都气愤填膺成了那样,她却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 谢珩想:也许是五弟运气好,遇上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姑娘吧。 “阿娘,没事的,我会和谢公子说清楚。” 温酒柔声安抚玉娘,自己往前了一步,对谢珩说:“我还没及笄,按照我大晏朝的规定,未及笄的姑娘,不能成亲。” “没及笄?”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