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主殿,侍女们鱼贯而出。 温酒和李映月一同上前问安。 “来的正好,过来瞧瞧这副画的真伪。” 杨皇后正在品鉴书画,看见两人进来,便叫人那副画拿到了太子妃面前。 李映月道:“母后的藏品必然是真的。” 一转眼,那幅画便到了温酒面前,像她这般对字数书画并无研究,只晓得大概值多少银子的门外汉都能一眼出来是赝品。 太子妃倒是睁眼说瞎话说的十分练。 温酒对此,只能甘拜下风,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民女实在眼拙,看不出真假,不过太子妃说是真的,那必然假不了。” 这里的人,未必就喜听真话。 有些时候,只要不得罪,那那便算最好的结果了。 “谢家的五少夫人?”杨皇后这才落到温酒身上,眸中闪过一丝惊诧,只是很快就回归于平静,“昨永昌侯夫人进,哭诉了一回。本便想瞧瞧,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娘娘容禀。” 温酒躬身行礼。 “那本真要听听你要说什么。暖玉为,琉璃掷响,如今正行俭朴之风,谢将军前两才同皇上哭过穷,谢府哪来的这般豪气啊?” 杨皇后看着和和气气的,却叫人心下一沉。 永昌侯夫人那边恶人先告状,温酒难免就要吃些亏。 当下心思百转。 开口时,便带了三分委屈。 温酒说:“自从长平郡遭了血洗,谢家乍一下便清贫了。到了帝京,更是什么都缺,尤其是银子。可即便如此,也不能随便卖我家兄长啊。玉,我是不曾见过,也不知琉璃是什么珍稀玩意,只是壮着胆子说大话冲门面罢了。” 杨皇后没有开口怪罪。 殿内也无人说话。 温酒状似紧张的问道:“在帝京城里,偶尔说个大话充门面都不成?” 她一副从未见过世面的娇憨模样。 “自然不算什么过错。” 杨皇后笑道:“本也不过随口一问罢了,你莫要慌张,过来,尝尝这里的茶。” 李映月也跟着道:“谢将军正是年少气盛之时,少夫人也是年纪尚轻,难免同帝京城里这些人有些许的小误会,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母后平素事忙,臣媳可代为处理。” 杨皇后“嗯”了一声。 人沏了茶,递到温酒手里,刚打开了杯盖。 上方的杨皇后问道:“若是没记错,谢将军过了年便十九了吧,可曾婚配啊?” “回娘娘,谢家男子年方二十方可娶,应当是不曾婚配的。” 温酒还是躲过这一问。 杨皇后不解:“应当?” 温酒道:“家中兄长之事,都是祖母持。” 言下之意。 她这些做未来弟媳的,也没什么资格过问这些事。 聪明人都晓得,没必要再往下问了,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东西。 这边正说着话,殿外内侍通报:“贵妃娘娘、淑妃娘娘求见。” 得。 她家长兄如今真是老皇帝跟前数一数二的红人,连她这种小人物进个,都会引来这一群众人围观。 那边人进来了。 温酒当即立断就起身道:“既是娘娘来了,民女就先行告退了。” 她现在可不想同这些妃子们打道,只怕人人上来一句“我家中还有妹妹侄女……”,谢家可没有那么多公子可以给她们每家分一个。 杨皇后想了片刻,“也好。” 说罢,喊身侧的嬷嬷送温酒。 李映月道:“臣媳也告退了,便顺路送少夫人吧。” 说话间,那帮后的娘娘便入了内,李映月带着温酒从侧门出去,耳边刚好传来那些莺声燕语的说笑声。 温酒生平最怕同那些后宅的女人打道,其中,又以这后为最。 她离了皇后寝,才呼顺畅些。 走出老远,李映月才口问她:“少夫人,可有空见见本那妹妹?” 温酒面纠结之,好半响开口道:“我同娘娘说实话吧,我家长兄啊,有点……嗯……不太喜姑娘,我这样说,娘娘可明白?” 饶是李映月这般在里都混得如鱼得水的人物,也不由得一愣。 温酒道:“而且,长兄脾气不大好,上次有个侍女在他沐浴的时候偷看了一眼,直接就被一剑刺死了……” 按照谢珩在帝京城那般做派,她说出这话来,本就没人会怀疑。 李映月没说话。 温酒又补了一句,“若是娘娘那个妹妹同娘娘有仇,倒是可以试试。” 话已经说到这种话份上。 还要把姑娘嫁到谢家来,那就真是阎王都拦不住了。 “少夫人真是个妙人。” 李映月只是笑了笑,“既然谢将军不愿意这么成婚,再等两年也无妨,本看少夫人极是投眼缘,等闲暇时,再邀少夫人来东赏花。” 现下是冬季,赏花什么明年再说吧。 温酒自然听得出这是场面话,道了声“承蒙娘娘抬,实在是府中事忙,民女先走一步。” 李映月也没多留,让内侍送温酒出,转身回了东。 温酒走在这重重门之中,抬低头看着路,前头的人们忽然都停了下来,行礼道:“见过四皇子殿下!” 四皇子,赵帆? 温酒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她明明…… 亲自吧赵帆推下了险峰,他竟然还活着!还回到了帝京城! 她来不及细想,低头退到一边,同一群人扎堆在一块。 “起来吧。” 赵帆眼角余光一瞥,从她们身侧经过时,总觉得有个人十分眼,不由得回头看一眼。 温酒几乎整个人都躲在了人们后边,连呼都屏住了。 前边内侍不断的说着:“四皇子这次出游了这么久,娘娘甚是想念,已经同皇上念叨了许多回。” 等这人过去后,温酒匆匆离去,刚出了门,身后便有人喊,“少夫人留步!” 是方才同赵帆说话那个内侍的声音。 温酒没有理会,直接就上了马车,“快些回府!” 马车飞快离开门前,驶入长街,后边的马蹄声却紧追不放,越发近了。 温酒听得心如麻,面也隐隐有些发白。 金儿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奇怪的问道:“少夫人,后面那人好生奇怪,怎么追着我们的马车不放?”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