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声四起之间,碧水清波漾,轻纱随风飘扬。 帘后是锦衣玉貌窈窕佳人,帘外是风华正茂的谢东风。 一纱之隔,鸟雀从身侧掠过,纸鸢在天上或高或低的飞着。 谢珩还拿着那只凤鸢,琥珀眸里浮了一层淡淡水光,他抬手,轻轻拨开纱帘…… 同一瞬间,帘后人持剑携风而来,一把将那黄衣女子带到身后,顺手推进了船舱之中,转眼间便将剑锋送到了谢珩颈边。 来人一袭淡蓝锦衣,发间金钗摇摇坠,她一手持剑,一手拨开了纱帘,扬眉问道:“你是何等,竟敢在本面前如此放肆!” 谢珩并不在意她手中的见,凝眸看向她身后,只见十来个侍女低头而立,不由得皱眉问道:“方才帘后之人何在?” 那女子看着他,眸有些诧异,却一口咬定:“方才站在帘后的,一直都是本。” “不是你。”谢珩丹凤眼微眯,随手对着颈边的剑锋屈指一弹。 下一刻,剑断落水,持剑的女子也被震得后退了两步,直到身侧的侍女上前来扶,才勉强站稳,她脸微变,不由得开口问道:“你究竟是何许人?” 谢珩并不理会她,径直往船舱里走。 刚才虽然隔着层层飞纱,他甚至连帘后之人长什么模样都不曾看清。 可心里却有一种很奇怪的觉。 ——他的阿酒,好像回来了。 正当谢珩要往里走的时候,画舫另一头却传来一声不急不缓的声音。 “且慢!” 声未落,八名人分列两旁缓步而来,走在最后的黄衣女子面带轻纱,身姿娉婷,行至谢珩身前时,微微一颔首,额间凤凰钗微微晃动,衬得眉眼如画,美人多娇。 左右侍从纷纷行礼问安,“参见殿下。” 谢珩瞥了她一眼,却有些失望。 此人同阿酒有三分相像,却不是她。 黄衣美人微微笑道:“本,西楚六公主慕容羽,这位……”她伸手,朝方才对谢珩动手的蓝衣女子微微示意,“本这三皇姐一向舞抢惯了,若有冒犯贵客之处,还望贵客见谅。” 这些时,自列国而来的权贵全都在此靠岸 谢珩俊脸微沉,只问她,“方才站在帘后的是你?” 慕容羽闻言,微楞,不由得扫了一旁的三公主慕容念一眼,含笑应道:“正是本。” 谢珩道:“不对。” “贵客若是不信,只管进去搜一搜。”慕容羽回头看向船舱,嗓音轻柔道:“只是本的招亲宴在即,贵客若入了本这船舱,只怕一定要做本的府中人了。” 声落,左右侍女纷纷低头偷笑。 “长兄!长兄!”谢万金站在龙头舟上大声喊道:“这船舱不能进啊!这西楚民不同,若是接了姑娘的纸鸢,还进了她的船舱,是要给她夫君的!长兄!” 四公子急的想从龙头舟跳到画舫上来,一旁的秦墨见状连忙把她摁住了,低声道:“那画舫好大的阵仗,好像是西楚公主在上头,若真如此也未尝不可啊!” 谢万金一听,一把拂开了秦大人,就闭着眼睛往画舫上跳,冲过去拉着他家长兄,低声劝道:“这西楚女子同咱们大晏的可不一样,长兄,有什么事,咱们上了岸再说。” 谢珩微微皱眉,朝船舱里看了一眼。 里头只有珠帘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半点动静也没有。 谢万金也跟着往里瞧,低声道:“里头没人!” 这三年,谢珩已经做过这样的举动,每次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冲过去,最后往往是什么都没有。 可即便每一次都是失望,他下一次还是会去找。 锲而不舍,不放过一丝机会。 慕容羽看着他,轻纱下的笑意越发浓了,她甚至亲手掀开了船舱的珠帘,问他,“要进吗?” 美人如玉,温声软语,一笑倾人城。 一旁的四公子见状,不由得微微挑眉。 谢珩却不屑多看她一眼,拎着四公子就转身朝龙头舟飞身掠去。 “哎哎哎……”谢万金拍了拍被拎皱的衣领,忍不住道:“这六公主确实和阿酒有几分像,就是胆子忒大了些,连我家长兄都敢肖想,真不是西楚女子啊!” 四公子还想在慨两句,忽然被谢珩一个眼神给吓得闭了嘴。 忍不住心下道: 长兄这几年真的是越来越凶了。 而谢珩侧身,朝那纱幔飞扬的画舫望去。 慕容羽还在珠帘前看他,两人的目光正好撞上了,慕容羽眸里是笑意,朝他微微点头,徐徐道:“明再会。” 谢珩恍若未闻,只是看着那道珠帘,眸幽深。 “回。” 慕容羽吩咐左右人放下纱帘,转身进了船舱。 一旁的慕容念见状,连忙加快脚步,和她一起入内。 船舱内,黄衣凤钗的妙龄美人正蹲在角落里,边上的侍女正伸手帮她着脚腕。 她见两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眸清澈,神却好似有些恍惚。 “玖玖。”慕容念连忙上前查看她脚腕的伤,“是不是皇姐方才推你推得太急,伤着了?” 站在原地的慕容羽却神复杂的看着她,问道:“放凤鸢用的是皇室特质的风筝线,怎么到了你手里,就断了?”bjzjNF.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