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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御宅屋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无尘之庭 作者: 黄粱水 时间: 2024/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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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下官冤枉啊大人!”

    “你冤枉?”沈秦筝怒火中烧,恨不得将手上的惊堂木掷下去将尤响砸死:“你冤枉得很呐!你尸位素餐,以为永丰县远离州府,以为瞒天过海也没人管了是吗?巫山脚下山崩地陷,整整一村百姓尽数湮没于滚滚洪水。此前还因为十甲村与桐岗岭有瘟疫频出而妄图烧村欺瞒!尤大人,你可真冤枉!”

    沈秦筝越说越气,骤然站起身爆喝:“你可对得起你头上的琅琅青天,你可对得起永丰县千家万户的百姓,你可对得起你头上这块‘明镜高悬’!”

    永州府所有官员都知道他们府衙大人脾气很好,基本没人看见他生过什么大气,尤响成了第一个见过沈秦筝暴怒的人,此刻别说脚软,连胆都吓破了。

    他哆嗦了半天,终于从“没包住火”的恐惧和“即将掉脑袋”的绝望中抓到了一稻草。

    尤响跪着向前匍匐了几步,也不管自己涕泗横的样子在比自己年轻几十岁的上司面前有多丢人,慌里慌张地为自己辩解道:“大人!沈大人!十甲村地陷事出突然,下官也是两天前才知道此事,仓促之间慌了神。此事下官罪责难逃,下官已然明了。可是,可是……大人所说十甲村及桐岗岭瘟疫之事,下官本闻所未闻,更遑论烧村啊大人!”

    “你还敢狡辩!现今全村百姓消失死无对证,你便以为此事全凭你一手遮天颠倒黑白了吗!”

    沈秦筝指着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尤响,恨不能将此人千刀万剐:“本官问你,昨本官就到此地,届时你为何不报!馆驿门口又为何有衙役监视!尤响我告诉你,巫人族长早向本官告知瘟疫此事。连幽居山林的巫族都知道四年前瘟疫又出现在城中,你身为一方父母官竟一无所知!本官说你尸位素餐还真是抬举你了!两江巡查使不抵达山南道,本官有心拉你一把,你还不俱实以告。难道等着胡大人直接上启天听,陛下下诏斩你九族吗!”

    大梁对于地方上的文官管得很是严厉,各地巡查使常年明察暗访,然后在年末考课之际,再由吏部审查汇总绩效。地方官的生死,基本全在“巡查使”一人手中。

    若是一本参上去……

    尤响呆了。

    他此刻再也不敢隐瞒,连忙哆哆嗦嗦地将实情和盘托出。

    两天前的傍晚,一声闷雷惊醒了即将昏昏睡去的永丰县。

    尤大人正在家里一边哼着小调,一边同家丁一起把院子里的兰花搬进花房里,免得被即将到来的暴雨把这几株名花给浇死了。

    没搬一会儿,就看见县衙的衙役面容惊惧,慌里慌张地跑进来:“大人——大人,不好啦!西南巫山山脚塌陷,庭湖水倒灌凤凰河,淹了……淹了,山下的十甲村。”

    “啪嚓——”一声脆响,一盆墨兰砸在了尤大人年方四十的金足上,碎得淋漓尽致。花死脚肿的尤大人还来不及心痛,恍若梦中一般就被衙役拉着,驱车赶到了巫山山脚下。

    原来依河而建的十甲村此刻已然然无存。长河滚滚东去,远处还能以眼可见一些活着的人或是尸体在水量骤然增加,波涛汹涌的河里浮沉翻滚。

    衙役颤栗道:“大人,我们怎么办。”

    站在山垭处的尤响摸了摸自己头顶——那顶乌纱他还供在正堂里。他才戴了十年,还没有戴够,可此刻已能看到它渐行渐远了。

    尤响咬了咬牙,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从嘴角里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瞒死。”

    “彻查十甲村近期进出的所有人,把他们都给本官抓起来。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

    至于以后,那就再找个借口——就说十甲村村民是被巫山上残留的叛军杀了。然后再借一场暴雨,把这事情嫁祸出去。

    至于嫁祸的理由——

    巫人善妖术,四年前的瘟疫就是因为这些妖人们兴风作浪。届时再随便指一处荒地就说是村址就行。这样就算是朝廷派工部的各位大人前来查看,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尤响的算盘打得不错,他甚至自己都信了九分——此次天灾就是巫人心怀不轨,在山上兴风作浪。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第二天,沈秦筝就来了。彼时尤响还以为消息,于是分了人手盯死了馆驿。哪能想到,沈大人手里自有神兵利器,能让那些盯梢毫无知觉得就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呢?

    抖成筛糠的尤大人带着瑟瑟发抖的哭腔,也顾不得自己一把年纪道:“大人,下官已尽数坦言不敢再有一丝欺瞒。大人所说瘟疫之事,下官确实未曾耳闻啊!”

    沈秦筝心下已有算计,但面上还依旧是那副阎王样子,板着脸问道:“你抓的那些人在哪儿?”

    尤响:“都,都还在牢里关着。”

    “提人!”

    沈秦筝看着堂下这些头也不敢抬的村民,用目光点了点这群黑的脑袋个数,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已经缩成一只鹌鹑的尤大人。

    竟然毫无理由地关了数十人!他永丰县的牢里装得下这么多人吗!

    沈大人“啪——”一声将惊堂木拍响,朗声问道:“本官且问你们,尔等近期可有人长期滞留十甲村中?因何滞留?滞留几?有何异常?”

    被关押的村民本就一头雾水地被抓,被饿了一整天,现在已经什么想法也没有了。堂上那贵人问什么就答什么,本不过脑子。

    一人回道:“小人本月曾回乡访友三,上旬便离去,未见异常。”

    另有一老汉,接过了话头:“草民是去看闺女的,当就走了。”

    “是是是草民也是……”

    “……”

    一年轻壮汉疑问道:“大人,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啊。小人家中尚有儿,还一直等小人将换粮食的钱带回去啊。”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公堂之上立刻炸了锅,几乎所有人都开始七嘴八舌地诉苦,公堂一下变成了闹市,外面围观的百姓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沈秦筝用力一拍惊堂木:“肃静!”然后再次狠狠地轮了尤响一眼,继续问道:“尔等只需回答,是否见过什么非同寻常的事情,或者有什么外来人即可,无需多言。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他实在不忍心告诉这群无辜的百姓实情。再者,此刻形式不明,按兵不动最好,不宜打草惊蛇。

    堂下百姓这时倒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角落里一个妇人小心翼翼地答道:“民妇……倒确有见过一桩蹊跷事。”

    沈秦筝一探身:“是何蹊跷?”

    那妇人答道:“民妇姓林,家住隔壁不远桃花溪村。六天前正值中元,民妇便去给葬在十甲村亡夫上坟悼念。可是待民妇当晚在亡夫坟前,却看见亡夫的坟头石竟冒着若隐若现的绿光。民妇……呃,民妇当时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就起身绕到坟头后面,却好像看见了一只泛着绿光的‘大公’正在亡夫坟里跳来跳去的,而亡夫的坟被挖开了,里面竟是……竟是空的。”

    “大公?”

    “呃……是,是的。月黑风高,民妇当时实在害怕,于是就慌忙跑进了亡夫姐姐家中。可……可第二天民妇再与姐姐一道去看时,亡夫的坟却又是好好的,并没有被动土的痕迹。当姐姐就说我是看错了,民妇当也这么觉得。可后来……”

    沈秦筝急忙问道:“后来如何!”

    “后来待民妇回到桃花溪村,亡夫竟每晚都给民妇托梦了。”

    “可有说些什么?”

    那妇人脸却有些红:“没……没说什么,左右不过是些诨话,不当说。”

    众人看那样子,心下一片了然——不就是梦吗?这年纪的妇人,大多如似虎,再正常不过了。

    有几个老光叹了口气,在心里暗自打了打算盘,然后又摇了摇头——这林寡妇姿尚在,也是个老实人,丈夫死后还能与其在梦中相遇,可见也算是忠贞,就是名声不好,委实可惜。

    尽管大梁民风强悍,可娶个寡妇回家,还是免不了要被乡里乡亲戳脊梁骨的。

    沈秦筝看了看林寡妇,见她神情镇定不似作伪,便继续问道:“还有什么见闻吗?可有见过什么人?”

    林寡妇仔细想了想,俱实以告:“未曾见过,后来就被官差老爷们带到这里来了。”

    见其他人也倒不出来什么东西了,沈秦筝便挥了挥手,让除莫青以外的所有人都下去,然后拿起自己那柄折扇摩挲,心中细细琢磨。

    瘟疫之事看尤响的神情确实不似作伪,他的确不知情。

    当然,没有瘟疫现世自是最好不过,可若是有人故意故玄虚混淆视听呢?倘若此事真是空来风,那在背后传此谣言的人,又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呢?

    还有,尤响既然已经封村不许任何人进入十甲村,那商人又是怎么在路上听闻十甲村出现瘟疫这件事的呢?

    沈秦筝在原地琢磨了片刻,对站在一旁的莫青道:“莫青,你让人最近盯着那个寡妇。她口中的神鬼之事尽管有些荒谬,却不可忽视。今我们同德泽兄一起上巫山去查探一二。既然巫医承情下山,相比巫人族长必定知道此事。”

    尽管这两件事看似没有联系,可事出必有因,这个节骨眼儿上,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莫青:“那这县令怎么办?真参他一本吗?”

    沈秦筝“哼”了一声,拂袖道:“虽犯下大过,但念其和盘托出,便只说其渎职之过,让他罚俸降些品秩吧!”

    尤响是无妄之灾,可他关押了数十百姓,妄图嫁祸他人保自己官位之心却委实歹毒。倘若沈秦筝不来,这些平头百姓最后的命运可想而知。

    莫青撇撇嘴:“可真是太轻饶了。”

    “查清瘟疫之事最为紧要,”沈秦筝道,“其他的就秋后再行算账吧。”

    待沈秦筝回到馆驿一问仆人傅义天口中的去处,才被告知人家傅员外老早给自己找好乐子,青天白就跑到庭湖边泛舟听曲儿去了。

    他倒是随时随地都游山玩水。不过也是,人家又不像他一样连夜奔袭两地。一觉睡醒酒足饭,不思点**怎么花得完他那万贯家财。况且人家正是而立之年又没娶生子,太正常不过了。

    沈秦筝哭笑不得地向傅家的小厮吩咐:“去请你们员外回来,就说我有事相商。”

    可沈秦筝等了两三炷香的功夫,还是没等来人。

    正在他奇怪时,那个被他打发去请人的小厮慌里慌张的跑进来:“禀告大人,我家员外和人在湖上吵起来啦!”

    “什么?快带我去看!”

    庭湖畔的芦苇时不时被一阵风吹过,抖了抖身上自岸边飘来的柳絮,然后继续看戏。

    湖上两之撞在一起的船只纹丝不动,上面的主人却已经吵得不可开

    傅义天十分无奈地向对面作揖解释道:“这位兄弟,你岂非太不讲理了。这八百里庭如此开敞,你这乌蓬船撞了我这画舫不说,还要我给你作赔?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对面那人是个江湖客,手上拿着一柄黑布包裹的剑,已经横在了面前对着傅府严正以待的家奴,口中蛮横道:“这么宽的湖面,我们行得好好的做什么要去撞你。分明是你故意过来撞了我们,我们这舟都漏了,不找你赔找谁!”

    说完,又使劲踩了踩乌篷船内的水,传出“啪啪”的水声来。

    再三解释不过,傅义天好好的兴致此刻被搅得一干二净。他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旁边人会意,悄悄摸向了自己后的荷包。

    傅义天上前一步,开口:“那小兄弟你说个……”

    “小心!”那江湖客对着身后船内大喊一声,然后一个飞身上了画舫:“船要裂了!是他们在暗地捣鬼。”

    傅义天:“……”

    天大的冤枉,他还没开始动手呢!这分明是你自己踩断的吧!

    只见那船“喀嚓”一声响,下一秒就要沉入河中,岸上已经有人开始衣,准备入河救人了。

    电光火石间,突然船顶“哗啦啦”一声巨响炸裂开来。下一刻之间另一个戴着斗笠的江湖客向上旋身而出,在众人还在眼花缭之际,已经飞身上了傅义天的画舫,站在了摸后的那名下人面前,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人的右手手臂,手中一柄掌中剑已经横在了那人的脖颈上。

    “手拿出来。”那飞身而出的江湖客的话音中不带一丝温度,听起来就像是摸到了千年的寒冰。

    对方既然已经动手,傅义天也不再跟他客气。江湖人的争端,就就用江湖人的办法——打一架——来解决。

    众家仆立刻一哄而上,团团围住了这二人。最开始那名江湖客看着他们这阵仗,嘲讽道:“呵,就凭你们,也敢在小爷面前放肆!今儿个小爷就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第一式、寒霜落叶。”

    说完当即拇指一顶,将手中黑布包裹的剑弹上了天,然后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已经从空中接住了长剑旋身飞下,当空而下直直刺向众家仆。

    而另一边拿短剑的少年已经不知什么时候降服了面前那名家丁,此刻已经现身在了傅义天的背后,那柄短剑马上就要划破傅义天的脖颈。

    好快!

    傅义天的后脖颈已经能受到那名江湖客斗笠上的黑纱了,他还来不及间的武器,就已经被制住。

    傅义天咬咬牙:“来不及了!”他正要捏碎手上拿着的文玩核桃,就听得岸上有人惊呼:“剑下留人——”

    身后的江湖客突然出声:“阿行等等!”

    他一把揭了斗笠,对着岸上正策马疾驰而来的人错愕道:“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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