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安礼捏了捏他的手心,“行了,少拍马,说正事。” 白谨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眼里滑过一道寒芒,面容冷肃地说:“我想跟夫人告假,去状告伯父一家!我的……亲伯父。” 第18章 兴许别人听了白谨胆大妄为的话会惊怒、怀疑,左安礼却是把他拉过来,摸摸他的小脑袋。 他们相处不久,但左安礼看人很准,知道白谨绝对不是不孝不悌的人。 那么白谨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缘故。 左安礼没多说,只用行动来表达他的支持。 白谨诧异,微微瞪大了清透的眼眸,埋藏在心底的怨恨和怒气逐渐淡化,他将白老大对自己家做出的、于喧诸于口的事情一五一十给左安礼道来。 左安礼听得拳头硬了,咬牙切齿地骂道:“畜生。” 白谨眼睫上沾了几粒泪珠,眼睛上蒙了一层水雾,他万万没想到左安礼这样啊的端庄俊逸君子会突然口吐芬芳,那点委屈就化成了好笑。 他咧开嘴:“我要去跟夫人请假。” 左安礼:“不去跟我父亲说吗?” 白谨摇摇头:“我们还是要按律令规程来办,不能开走后门的先河。” 左安礼的嘴微不可察地弯了点弧度,温声细语地说:“好,你放心吧,我父亲一定会秉公处理,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白谨眼睛弯成了月牙,重重地“嗯”了声。 左夫人是位明事理的女子,她格温婉,但也有强硬的时候。听了白谨的遭遇,重重拍在扶椅上,怒火滔天:“岂有此理!居然还有这样不仁不义、不慈不悌的刁民!” 她其实更想骂前县令也是个草包玩意儿,但两个孩子都在这,而且平头百姓不可妄议朝廷命官,便把到嘴的骂声咽了回去。 白谨弯:“谢夫人体谅,我同娘亲会将此事告上县衙,我坚信左县令肯定会秉公办事的。” 左夫人招招手,了他的脑袋:“告诉你娘亲,千万不要害怕,我们一定会主持公正的。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可不能让坏人得逞了,知道吗?” 同为女子,她怎能不知白谨娘亲的难处,而正是这样,才不能退! 白谨动地了鼻子,点点头:“我会的,谢谢夫人。” 左夫人等白谨离开,视线才放在自家儿子身上。 身为亲娘怎么会不了解自家孩子呢,何况是左夫人这样既有手腕,又有善心的女子。她看着自家大郎硬生生将自己活成了疏离克制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孩子的灵动活泼。 也是白谨来了后,他才稍微像个正常年龄男孩那样“调皮”了点。 她见对方坐立难安的模样,忍不住欣一笑,这孩子也算是有了自己的朋友了。 “我见你也听不进去了,罢了,许你放纵一,去观审吧,也算是涨涨见识了。”左夫人打趣地说。 左安礼面皮薄,闻言脸都红透了,也不跟自己的亲娘客气,弯道:“多谢娘亲。” 八岁大的孩子又补足了营养,已经长到母亲口那么高了,左夫人略微惆怅。 儿大不由娘啊。 骄似火,炙烤大地。 都抵不过白谨心头的火热。 他想,这世上还是好人居多。不论是帮他的钱婶娘,还是大勇哥,亦或是现在的左夫人,都愿意对他伸出援手。 他加快了去县城里最大那个茶楼的脚步。 在古代诉讼也是有要求的,非农闲期不受理,非正常天气不受理,官员出公差、新旧接不受理,节假也不受理。 四舍五入,老百姓真正能诉讼的时间也就只有三十多天。 当然,恶的刑事案件要除外。 白谨正好撞上了农闲时间,但他也认为,自己的案件属于刑事案件了。白老大算得上是□□,他又有证人证据,为何不告? 张氏在茶楼的大厅里坐着,等得心急如焚,其他人隐晦的打量目光让她十分不安。 这样的煎熬终于在等到她的孩子时缓解了,她只能从白谨身上汲取力量和安全。 她那比野草还要坚韧生长的孩子也不会让她失望。 白谨拉着张氏的手,目光坚定,义无反顾地说:“娘亲,我们走吧。” 上一次全是张氏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痛苦挣扎,群环伺,没有任何人的帮助。 就是青奴,也因生胆小懦弱,无法为母亲撑起一片天。你能责备一个十岁的孩子么? 该埋怨的,该痛恨的永远不是受害者。而是那些贪婪狠毒、心狭隘的加害者。 衙门大大方方地为来来往往的百姓敞开,新县令来了不过十几天,周围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这位县令是个负责任、有底气、有规划的好县令。 就是连站在门口守卫的衙役都神了不少,整个衙门焕然一新。 张氏有些愣神,她都没能反应过来。 白谨牵着她的手就走到了衙役面前,脆生生地喊道:“衙役大哥,我带我娘亲来办理诉讼。” 衙役很惊讶,他们这个偏僻的小县城,有什么财产纠纷、情矛盾一般闹到村长、里正那儿就给解决了。 百姓大多畏惧当官的,很少有来县衙的。 他总觉得那小孩身后跟着的女人有些悉,不过一时间没能想起来在哪见过。BjZJNf.Com |